第十九節 勸說

「沒！」二狗驚慌地回答著。

「沒睡！」阿碧忙拉住二狗的手，鎮定答著，笑容甜甜地走進了房間，跑到翠姑跟前磨蹭著她的手臂：「我睡不著。我想過來和小紅姐姐一起睡呢。」

「這孩子。」翠姑憐愛地摸著阿碧的頭，轉眼看見後面跟著的高了一個頭的阿虎，便問道：「阿虎也來了啊。你爺爺好些了嗎？」

阿虎愁眉苦臉地支吾著：「不知道呢。他又跑了。」

「哎……」翠姑滿懷歉意地嘆口氣：「都是我不好。早知道就不提阿碧去玄府的事情了。」

太好了！阿碧心裡叫起來，她正愁不知道怎麼開口提玄府呢。

「翠姑可千萬別太介懷。那都是命！」阿碧低了頭，不敢看她們。

「看這孩子，小小年紀，居然懂得什麼命。」翠姑心疼得把阿碧抱在桌邊坐下，又招呼阿虎坐下，讓二狗去端點紅糖薑茶來喝。

「我哪裡懂。不過是聽村裡人說多了而已。」阿碧笑著應付一下翠姑，便轉頭問小紅：「小紅姐姐，你認識趙家嚶小姐嗎？」

小紅臉色大變，扭過頭去，繼續幫翠姑捻線，假裝沒聽見。

「嚶小姐是誰？」翠姑偏過頭望望阿碧和小紅，奇怪地問。

「我也不知道啊，黑虎爺爺看見玄老太太給我那隻手鐲后，就一直叫著嚶小姐。我就想會不會是老太太的閨名呢？但是我想，老太太的閨名又怎麼會讓外人知道呢？所以想來問問小紅姐姐呢。」阿碧假裝沒看見小紅的臉色，繼續笑嘻嘻喝著薑茶。

「我是玄老太太進府後才進的玄府，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是否就是她的閨名。」小紅一時想不出黑虎和老太太的關係，又不知道阿碧為什麼這樣問，乾脆來個模糊回答。

阿碧心裡很明白了，假裝打了一個哈欠道：「今天好累啊，翠姑我跟你睡好不？」

「那家裡就我一個人啊？」阿虎摸摸頭，有些不安的看著阿碧。

「你要是害怕的話，就跟二狗哥哥睡吧。」阿碧一本正經地看著阿虎。心裡卻是十分的希望他留下來。

「是啊。反正自從阿爹走後，我也是一個人睡的。我保證我的房間比你的暖和。」二狗熱情地拉著阿虎向他的房間。

「要是黑虎爺爺回來了怎麼辦？」阿虎回頭對阿碧叫著。

「沒事的。他那麼大人了。找不到你們，會上我家來找的。」翠姑安慰著阿虎，起身去廚房端點熱水，叫阿虎和二狗兩人擦擦洗洗。

阿碧側頭看看依然埋著頭捻線，假裝鎮定的小紅，只見她手裡一根線都捻成了麻花。

阿碧笑道：「小紅姐姐在想什麼呢？手裡都開花了？」

「小丫頭！你真的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嗎？」小紅摸摸阿碧的頭，拉著她向屋裡走去。

屋裡只一個梨木大床。小紅回來后，一直和翠姑一起睡。

小紅也進廚房端了一個銅盆出來，裡面盛滿了熱水。

她親自幫阿碧擦洗臉、手和腳，然後將阿碧的小腳放進了盆里。

熱水帶著暖意襲上阿碧的身體，暖了她的心。她已忘記有多久沒享受過熱水泡腳的滋味了。她有些動情地望著小紅。

小紅也察覺到了阿碧的異樣，微笑著抬頭，溫和地說道：「阿碧，小紅姐姐當你是親妹妹一般。難道有什麼話，都不能對我講嗎？」

她停了停，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家以前定是非富即貴，但是你也記不起來了不是。而且你還那麼小，總不能老是靠著爺爺和哥哥。你也想他們過好點不是？難得老太太那麼喜歡你，你們進府後，至少不會為了生活而辛苦勞累。也有錢給黑虎爺爺治病不是？老太太也沒說要你們賣身，過幾年你們就恢復了自由之身，且不是更好？再說了，你哥哥如果給少爺做書童的話，將來還可以繼續考取功名。不是很好嗎？」

阿碧瞪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望著小紅，心想，做什麼都好，就是覺得做個僕人很不舒服。她哪裡會去伺候人？更別說低人一等。如果只當做是給人做工的話，是不是就能想通了呢？

小紅只當是說動了阿碧，心中一動，一看觀察著阿碧的表情一邊繼續說道：「老太太為什麼給你那個玉佩啊？她還不是怕我出嫁了，一時回不去，無法查到那九眼天珠的來歷。沒想到九眼天珠來歷卻是如此簡單。我這幾天是鐵定沒空了，你就幫我再去一趟玄府。告訴老太太天珠的來歷。老太太高興了，肯定會給你賞賜的。到時候你想問什麼，當著老太太的面問且不是更好？」

阿碧依然瞪著小紅。小紅可真是個玲瓏七巧心，難怪深得玄老太太喜愛。她竟然早將一切看得十分明白，也幫她做了打算。幸虧這人是個踏實的好人，否則，她把他們賣了都不知道。

小紅知道是說動了阿碧，低了頭，幫她擦乾腳，脫了外套，只留下褥衣褲，蓋上被子，邊繼續勸道：「你看，九眼天珠和玉手鐲，你爺爺和老太太都認得，莫不是你們本是親戚？如果那麼的話，老太太認你做了親戚的話，且不是更好？我可是當你是親妹子一般，才這樣苦口婆心勸著。你雖年幼，但是我看你是個聰明人。比得上袖娘了。也不急，你好好想想，過幾天收了年貨，再答覆我。」

聽到這裡，阿碧明白過來。小紅一是為了她能給玄老太太交差，又能幫阿碧解答那些疑問。二來也的確是為了她和阿虎做了打算。

她到底該不該進玄府呢？她糾結地數著手指。忽然，她拍了一下大腿。

管那麼多做什麼，要過年了，先進去拿個賞賜再說。又沒說一定要留在玄府。

對於黑虎爺爺的病，真的該好好治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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