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 皓月皎潔夜出逃
色色沒頭沒腦的向前跑,沒跑幾步,想想不對,又飛奔回屋,,她氣喘吁吁,捂著胸口,在屋子裡找來找去,四下里一張望,果然在桌子上發現一張紙條,雖然她素來不喜歡讀書,更不喜歡什麼學武。
她從來只想過一種簡單的生活,能不思想就不思想,她想不明白很多人總愛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給分析來分析去,硬是弄複雜了。然而沒辦法,誰讓她有一個文武全才的娘。
但是她從也不覺得娘這樣有什麼好,這不,父親受不了她的能幹、自主、唯美,硬是和她分開住到山裡隱居上去了。閑話少敘,總歸色色她還是從小在阿玖的迫使下略通書文。
只見紙條上書:爹娘,當你們看到這個字條,淡兒已經在去一個自己該去的地方,倘若傷口癒合,即便回來,勿念,勿尋!女兒:淡淡
「這孩子!」色色無奈而惶恐的嘆了口氣,記得直跺腳,她用手胡亂擦了下額頭的汗,又疾步出門。由於走的太急,突然與迎面跑來的少年撞了個滿懷!少年正要發作,一看是淡淡的娘,連忙笑道:「阿姨,淡淡呢!」
色色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穀子,這色色正滿腔惱火沒處發泄,一把抓住道,「小穀子!正好,你跟我來!」邊說邊拉著他就跑。穀子雖然滿身武藝,在色色面前也是不好施展。急忙道:「阿姨這是怎麼了,阿姨你先放開我,有事好好說,淡淡呢?!」
「你還好意思問,成天來我家和淡兒眉來眼去的,別以為我不知
道!這下淡淡走了你跟我找她去!」說著不覺有些哽咽。
「什麼,走了……去哪裡?!」穀子滿臉霧水。
色色一把將他摔了開去,將紙往他面上一扔,「看你長的這般清秀,怎得原來是個傻子,自己看去!」
接著鼻子一酸終於忍不住嗚嗚大哭:「淡兒啊……你跑哪裡去了……我的淡兒啊……蒼天啊……你這是折磨死你老娘啦……嗚嗚……。」
她這般的哭,一般人早被哭的沒了主意,沒想到穀子卻出奇的冷靜,輕輕道:「阿姨,淡淡定是因為昨日臉上燒傷,自覺羞於見人,內心傷感,想來定時去找尋醫藥高人去了?但我昨日看她臉上雖是起了水泡,應不至於毀容這麼嚴重,所以,你不必太擔心……。」
話沒說完,色色用帕子擦著眼淚,「半邊臉又紅腫又起泡,怎麼會不嚴重,還是小黑好,你知道小黑家住哪嗎,你帶我去,他或許知道淡淡在哪裡!」說著站起來就要拉他走。
穀子急忙道「他家我倒真沒去過,阿姨你先別急,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說著也蹲在地上,把平日淡淡喜歡去的地方一一想過了。然後在腦子裡羅列了個清單,按照先後可能,列了個順序。
色色哪裡等得急他這樣,對著地上的穀子唾棄道,「你倒好,這會子發起呆來,我都快急死了!你倒找找你那些同窗,好歹人多力量大!」
穀子眼睛一亮:「對對對,我怎麼給忘了呢,阿姨你和叔叔在
家等著,我這就去找他們去,一準將小淡找回來!」說完急忙站起來,人影一閃便已經在窗外的路上,差點絆倒了買菜的大媽。
「這回怎得跑這麼快,誒……你可慢點啊!」色色一面咕嚕,「在家等,我哪等的住!」
「大媽,阿三他可在菜場?」
「在在在,喲,好色,你臉色不對,發生什麼事了?」
「我……唉……有看到我家淡淡嗎?」
「沒啊,淡淡怎麼了?」
「她……你我……這,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反正離家出走了,我先找阿三去。」
色色正要走,卻聽背後有人叫她。
話說色色正急著找女兒,突然聽背後有人叫到:「肖阿姨!」
色色轉頭一看,見一女孩子淡青色外褂,黑色長裙子,額前兩跟細辮子順著耳朵編了下來,春風滿面的朝色色青紫而灰淡的臉笑過來:「阿姨我正要去你家看淡淡呢,昨天書院太忙,我濕了一身衣服,裙子也燒壞了,所以沒能顧的上。淡淡傷的嚴重嗎,她在家嗎?」
「喲,線線啊!唉……,你說我可怎麼辦呢,淡淡她離家出走
了,我這急著找她爹來出去找呢!」說著又將哭出來。
線線急忙邊安慰,邊跟太一起兩人急忙找了肖杉(三),不久穀子已經叫了一夥學友過來,連季風,魔鬼監督都發動了起來。眾人安慰了淡淡父母幾句,便聽憑魔鬼監督的安排四下里分頭去找了,不在話下。
原來淡淡那日起初實在不以為意,她滿腦子倒記掛著林穀子,莫名的醋意、委屈、埋怨齊聚心頭,其上其下,輪番醞釀,她甚至不想再見到他。事實上卻很想睜眼就能看到,她喜歡他。所以平日的歡欣笑語在她腦子縈繞,轟炸!
然而她委屈的留下淚來,她一直以為他懂她,所以很多話都不
用說出口,也說不出口。現在想來,事實並不是這樣。所以,無論小黑在她臉上如何灑葯,敷藥,她都麻木的躺在那裡!這個世界上的人,從來都只在意自己喜歡的人愛的人,而並不太理會愛自己而自己不愛的人。
所以小黑對她的體貼溫和,淡淡從起初的感謝變成習以為常,甚至理所當然起來。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總不被人所珍惜!小黑又哪裡不知道,然而他總是那麼甘心情願,因為,他覺得只要跟淡淡在一起,就有說不出的快樂。所有一切為她服務,他都能體會到滿足和快樂,人,就這麼賤!小黑這樣罵自己,心裡也是無限酸澀。
淡淡一直睡著並不說話,就中間醒來那麼一次,卻握著自己的手叫著:「穀子哥……。」小黑苦笑著沒有說話。慢慢放下她的手,走了。
淡淡望著他的背影,腦子想著的仍然是她的穀子。愛一個人,就會自然在那個人背後用意念,平添出一個光環,自覺不自覺就迷失在自己為他編織的光環里!
所以,當父母都睡下了,她偷偷的拿了鏡子,打開窗戶,那天
晚上月亮特別的亮,而鏡子裡頭,那張臉,因為撒滿了豬蹄粉,加上香油,就如牛糞一般。她愣了一下,發現太低估了傷勢,她抬頭望著天上一輪皓月,那月光銀白皎潔,自己的臉,原也像月亮一樣光潔,現在,她看什麼東西,都覺得比較自己的臉乾淨,彷彿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瑕疵,突然冷冷地笑起來,身子發抖,一行淚就流了下來。她顫抖著輕輕將鏡子放好。
捧著膝蓋,在床上坐了許久。她喜歡靠窗的床,喜歡下雨的夜
聽窗外的滴滴噠噠的雨聲,敲打著院子里的梧桐樹。然而此刻月光明亮,春夜清寒。終於無聲的哭泣起來。
她是一個尤其注重形象的女孩子。雖然平日穿著樸素淡雅,但是她能從別人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美麗。她原本一直覺得自己跟穀子是那麼和諧,然而今天看到線線,她有些不自信起來。線線一直跟自己這麼要好,平日也沒怎麼在自己跟前說起穀子,她總以為,線線對穀子,是沒什麼的。
可是想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如今自己幾近毀容,她寧可不要再活下去,她向來很奇怪街頭的那些殘缺乞丐,那麼艱難的活著,為了什麼?如果不能有尊嚴的活著,不如死的好,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萬一容顏毀去,日後又如何出得了門,更不說穀子了,恐怕便是小黑,都不會再看自己一眼,平素的驕傲,恐怕都要招人嘲笑了去,日後又如何會有好的婚嫁……。這樣暗自流淚又勾起很多傷心事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很多公雞叫聲。
抬頭一看,窗外天微微發亮了,本能的起身迅速寫了張字條。帶了穀子送的一個荷包,就悄悄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