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6章 血亂起源（下）
這一次，我沉默的更久。
他說的這些東西太驚人，以至於我都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不知道該用一種什麼樣的神情來面對他。
當然，關於擺渡人的起源，這只是他的猜測。
是他在了解了很多舊事、真相后，冒出來的一次大膽猜測。
但，既然都能叫做猜測了，必定有一定的現實依據，脫離現實的猜測不叫猜測，那叫臆想。
確實，擺渡人的出現太巧合，甚至有些離奇。
在聖武與初代擺渡人之前，人族都被萬族追殺剿滅了多少年了？
好在，蠻荒之地足夠大，人族足夠分散，這才艱難生存下來。
如果只是壓榨潛力就可以覺醒擺渡人的那種力量，那在最艱難的時代，擺渡人早已出現，人族的處境會好很多。
但是，在那些艱難的歲月里，擺渡人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兩位對後世影響無比深遠的人祖出現，第一次凝聚起人族后，擺渡人……忽然出現了。
是與非，人都有自己的判斷。
在聽無為道人剖析后，連我都覺得他的猜測並非空穴來風，有理有據，他確實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擺渡人，是人祖出現后，人為培養出來的！
這種可能性太大了。
「聖武和初代擺渡人同一時代，二人知根知底。
聖武，很清楚初代擺渡人的來頭。
我甚至懷疑，培養初代擺渡人的方法都是聖武提供的，畢竟當時的人族一片荒蕪，對於血脈力量這種東西他們一無所知，卻忽然讓擺渡人開啟了血脈力量，要說聖武天官沒摻和在裡面，你信嗎？
問題，大概就在培養這個過程當中，初代擺渡人的致命缺陷也在這裡！！」
無為道人說出這樣一番話。
隨後，他又說道：「當然，初代擺渡人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可能問題也在這個培養過程里。」
「你一直在強調初代擺渡人走到現在這一步，他現在大不相同了？」
「我都已經成為你的板上魚肉了，隨時可以抹殺我，到了這一步，你難道還要試探我是否在騙你？」
無為道人苦笑，搖頭道：「他現在是否還是你印象中那種擺渡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你早已注意到有一隻黑手存在，在推動著這一切。
心裡想必早就有許多懷疑對象了吧？
但懷疑了半天，卻發現對方表現出的能力根本對標不了任何一個族群？」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個人精，一句話就點出了我的所有疑問。
黑手表現出的能力，確實讓我根本無法和擺渡人聯繫在一起。
擺渡人，貼身近戰，天下無雙。
這是個專精於體術的傳承。
無雙甚至根本就沒有學習術法的天賦！！
而黑手表現出來的能力呢？
全知全能，但凡提到他的名諱，就會被他注視，即便是用禁術封禁了他的衛殊都在忌憚這種能力。
此外，他還曾謀奪鳳凰一脈的傳承。
我見識過那種力量，那是一種極端污穢的力量，鳳凰利用血脈結合的方式，從其他族群那裡獲取的血脈力量，居然被污染直接剝奪了一部分！
黑手的能力太多，太古怪了，其中的某一種能力或許可以和神話時代的某一個族群對應上，但如果結合在一起，根本對應不上！
我甚至懷疑，黑手可能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神話時代遺留的老怪物。
「現在的他，確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無為道人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在選擇背叛后，他的血脈力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侵蝕……奪占其他族群的血脈力量！！
這很像玄鳥一脈的特徵。
但是，玄鳥一脈只是能通過結合擁有其他族群的部分能力，整個過程非常複雜，伴隨著玄鳥傳承的興替。
而他的血脈力量則更加粗暴，是不講理的掠奪、污染，也就是說，他可以無休無止的剝奪吞噬其他族群的血脈力量。
包括……衛氏一族！
但我覺得，他應該是沒有成功的，因為純血的那幾人都非常恐怖，他敢伸手，死的是誰還真不知道。甚至因為衛氏一族知道殺死他的辦法，在過去的歲月里，他儘可能的在躲避那些血脈純正的天官，根本不敢生活在陽光下。
你現在所看到的他，其實是剝奪了無數血脈力量后的他，已經變得扭曲、陰暗，根本和你印象中的初代擺渡人對應不上！」
將其他族群的血脈力量據為己有？！
這種力量就很驚悚了。
幸虧衛氏一族一旦純血，戰力就會非常離譜，沒有給他機會，否則如果他吞噬了衛氏一族的血脈力量，這世間誰能制他？
聖武來了恐怕都不行了吧？
所以，當初他對上一代玄鳥幻離下手的目的就很清晰了——
漫長的歲月里，玄鳥和無數至高族群、天生天養的生靈結合過，得到了多種血脈力量。
對於他來說，這就是個超級大禮包，一旦謀奪了玄鳥的血脈力量，等於同時謀奪了很多個族群的力量！！
而且，他並不是沒有打過衛氏一族的主意，只是沒有得逞。
無為道人提到，他被衛殊用一種血脈禁術困住了。
衛殊是我的直系祖先，本命血脈禁術與我一致，是大道神音，如果這種禁術發揮到極致，便是永恆夢魘，就是焚盡自己的血脈，製造一個會維繫以千年計的超級幻陣。
但這是拼了自己性命困住對方的打法，太保守了，根本不符合衛氏一族的風格。
衛殊為什麼選擇這麼做？
恐怕，是他洞悉了對方的真正能力，也知道對方的目的后，不得已做出的決定。
當時的他被對方偷襲過，很虛弱，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擊敗對方。
但他沒有血戰下去的資本，哪怕他有九成的成功幾率，他也不敢賭，因為只要失敗……對方就會得到衛氏一族的血脈力量，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於是，他直接焚燒了自己的血脈力量，選擇困住對方。
換了我，恐怕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吧？寧可焚盡血脈，也不讓對方得逞，把問題留待來日，當衛氏一族洞悉黑手的真面目后，可以有百分百的把握擊殺對方！
這是個很正常的邏輯。
理清這些思緒后，我只覺得有些痛心。
衛殊啊，
一個純血天官，曾經身結八珠，絕對是最強一列的天官。
可，他居然連血戰的底氣都沒有，
確認對方的身份和目的后，直接焚盡血脈，
想想就讓人心酸，一個偉大的武人被捆綁著雙手，不敢拿起刀劍戰鬥，這是最大的悲哀。
沉默過後，我詢問道：
「可是，初代擺渡人的血脈力量……為何會發生這種突變呢？」
……
（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