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7章 原初生靈

「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

我如果知道，恐怕也活不到現在，早早就被滅口了。」

無為道人笑著回應。

想了想，他又說道：「不過，初代擺渡人血脈力量突變，我不認為是被污染。

首先，它表現出的特性是，可以吞噬萬族的血脈力量。

這種特性我覺得大概率是脫胎於他人族的血脈，不懼怕萬族的血脈壓制，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方向來理解——人族的血脈，與萬族的血脈完全不會交感？引導萬族的血脈力量進入體內，不會導致自身血脈被摧毀的情況出現。

所以，我覺得這還是他自身血脈的特點，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恐怕就得去問聖武了，也就只有他清楚初代擺渡人的整個培養過程，或許那些初代天官也知道。

或者乾脆說，聖武以及初代天官也不清楚這一切，這是一次意外，不在他們預料當中？

可能性太多了，不好說。」

我點頭，確實是這樣，現在很難進一步剖析這方面的問題，還需要更進一步的信息。

「他背叛的原因呢？」

「這同樣是個謎，我們只是給他辦事的，他會告訴我們最終目的，相當於畫個大餅，但做這些事情的初衷卻不會對我們說。

我覺得，同樣可能涉及到了培養他時的一些隱秘，反正他沒有說起過。」

「說說當時的事情吧！」

「……」

對此，無為道人倒是沒有隱瞞，將他所知的一切如實說出。

關於初代擺渡人，在當時的整個神話時代，乃至於是衛氏一族，流傳最廣的說法是——對方戰死了！

這也契合了我掌握的一些信息——對方是個已死之人。

據無為道人所知，初代擺渡人戰死之時，便是黑手出現之日。

他的背叛，其實是毫無徵兆的，看起來就像心血來潮似得，或者說，他像是洞悉了某種真相，直接背叛了，不顧當時的混亂環境，忽然在妖墟之外對扶桑神族出手，引來扶桑神族的捕殺，在廣為流傳的說法里，初代擺渡人就是死在了那一次戰鬥中。

這也直接導致了衛氏一族不顧一切的對妖墟開戰。

這一點，同樣與我所掌握的信息吻合。

彼時的衛氏一族正在與另一個至高族群開戰，但不知什麼原因，忽然發瘋似得撲向妖墟，逮著扶桑神族狠狠撕咬，攻破劍門后，縱容九凰烈焰焚成，屠滅整個扶桑神族的領地，只有一人倉皇逃走。

現在，迷霧解開了。

衛氏一族不顧一切的向妖墟開戰，原因竟然是妖墟的至高族群——扶桑神族斬殺了初代擺渡人。

當然，這也僅僅初代擺渡人要讓我們知道的真相。

實際上，那時的他並沒有死，並且已經篡取了扶桑神族嫡系的血脈之力。

當血脈氣息十分純粹的時候，變化相貌再去欺騙扶桑神族就太容易了，在那個時代，血脈氣息才是分辨一個人最本源的東西。

至於他篡取的身份，正是和上一代玄鳥幻離聯姻的那位。

隨後，一切就和我了解的都對應上了，整個妖墟因為他在大戰，他則借著這個身份到處擴張勢力，並收攏了一大批死忠，並且對上一代玄鳥幻離下了黑手，可惜終究沒能成功，幻離躲過一劫。

許多妖墟的族群在他的遊說下沒有參與那場大戰，與他一起藏匿起來。

據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在現在這片域外之地，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去了那裡，就此躲藏起來。

彈指，數千年一晃而過。

這就是無為道人所知的全部了，單純從這些事情，只是能還原部分歷史而已，但卻沒辦法推斷出更多。

即便如此，仍舊很難得了。

須知，這些真相都是他在過去的歲月里一點一滴累積探尋出來的。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需要注意一下。」

無為道人忽然說道：「有一位你的故人，可能會是第一個穿過虛無之地歸來的人。

此人，你千萬不要小覷。」

「故人？是誰？

似乎從你和水王爺這一次謀劃開始，就一直在反覆提及這樣一個人……」

我皺眉。

「你已經猜到了，難道不是嗎？」

無為道人打斷了我，笑著看著我說道：「你認了一個道門的師父，交了你一肚子忠義禮孝，這隻不過是讓你做事更有底線，但不代表你蠢，實際上……你的心思一點都不比你們衛氏一族那些老傢伙，我就不信你沒猜測，只不過不敢相信而已。」

「真的是他嗎？」

我目光閃爍，輕聲道：「當年，他被我親手斬殺，甚至挫骨揚灰……」

「但是，你沒找到那塊骨，對嗎？」

無為道人笑著說道：「那塊……曾經需要天官刃鎮壓的骨！來自於不死鳥的骨！」

對方說的太清楚了。

至此，我確定，他所說的那人……就是邢偉！！

我閉上了眼：「確實，我沒找到那塊骨，即便把他挫骨揚灰也沒找到。」

「那塊骨來自於不死鳥。

那是昔年一尊極端強大的天生天養生靈。

這涉及到一些秘辛。

你應該知道，羽民是從其他渠道得到那塊骨的。

但，那是煙幕彈，或許連羽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其實是不死鳥的後代！」

無為道人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一驚：「天生天養的生靈留下的後代？」

「是的，你也知道，這很苛刻。

當年，崑崙墟有巨變，疑似涉及到更久遠的存在，不死鳥曾出手，有大功績，被崑崙墟上的萬族紀念，有了留下後代的先決條件，它也確實悍然走出了這一步。

只不過，失敗了。」

無為道人說道：「天生天養生靈的後代，災連禍結，很容易湮滅。

煙幕應該就是不死鳥自己放出來的，大約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後人。

可惜，它最終失敗了，

失敗的結果就是，它的後代並沒有完美繼承它的血脈，反而淪為卑賤的羽民，成為異人，是一種扭曲的產物。

但不可否認，羽民，確實和不死鳥有血脈上的聯繫。

那塊骨是不死鳥的真骨，裡面封存著一部分真血。

實際上，在邢偉和你搏殺的時候，它就融合了那部分真血，只不過那種血脈力量是沉寂的。

直到……你殺死它！

在枯寂中崛起，於死亡中復甦，它從劫灰中復生，反而……契合了不死鳥一脈的真義，因禍得福，沉寂的不死鳥血脈復甦，那是祖血，與他契合，讓他得到了部分不死鳥的血脈力量！

從那以後，他就穿過虛無之地，去了初代擺渡人身邊，再沒回來。

我聽水王爺說起，初代擺渡人手裡似乎還掌握著一部分不死鳥的真血，他現在是初代擺渡人的唯一弟子，在虛無之地一個很特殊的地方修行，一年抵得上他人十年，道行如今到了什麼地步，我也不知。

這一次聽說首先要對付你，他走出那個地方，早已踏上歸途，如今又有萬靈之血照亮虛無之地，恐怕他會率先歸來。

你要小心他，不能小覷，今非昔比了。」

「他繼承了祖血，擁有了不死鳥的血脈力量？」

我沉吟，問道：「關於不死鳥，你知道多少？」

「不清楚。」

無為道人搖頭：「那是最早期的一批原初生靈，它逝去的年代過於久遠，留下的傳說不多，力量特點等都不清楚，你在面對一個完全未知的原初生靈，聽說一眾天生天養生靈里，原初生靈最強大恐怖，力量莫測！」

「明白了，

你還有什麼別的要告知我的嗎？」

「沒了，大概只有這麼多了。」

「好！」

「善待天師府。」

無為道人沖著我頷首微笑。

下一刻，我探出手，手臂上大道紋理閃爍，在他身上輕輕一抹，就像是用橡皮擦擦掉了污痕一樣，直接抹去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