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最後的精銳

江小白：「我們繼續議事。剛才大可汗說了，突厥要和大唐講和，諸位覺得如何？」

阿史那思摩：「我贊成！」

執失思力：「我贊成！」

「我贊成。」

一直沒說話的突利可汗站起身大聲說到，這讓疊羅施感到意外。說實話疊羅施對突利可汗戒心很重，不僅因為突利年青有實力更因為他跟大唐走得比較近。疊羅施以為，突利這次來定會挑三揀四，定會第一個蹦出來質疑疊羅施得位不正，可沒想到突利一直閉口不言，現在居然站起來贊成突厥和大唐和談，這讓疊羅施頗感意外。

隨著突利可汗表態贊成，其餘的阿史那氏的首領和可汗們也異口同聲的表示贊同。身下那些首領和可汗們實力都比較弱小，就算有其他想法，此時也只有隨聲附和的份了。

江小白：「此議通過。執失思力可汗，聽說您曾經到長安覲見大唐皇帝陛下，那麼議和的事情就拜託您了。」

執失思力：「既然大賀蘭有告，執失思力就去一趟長安。只是不知道應該帶什麼禮物好呢？」

阿史那思摩：「草原上災禍頻頻，草原各部損失慘重，沒啥能拿的出手的就送些牛羊戰馬如何？」

疊羅施：「送多少呢？」

突利可汗：「差不多就行了吧，能表達我們的誠意就行。」

疊羅施：「究竟多少能夠表達誠意？」

江小白：「你們大概還沒明白大可汗的用意。若是只為商議和大唐講和，也就用不著勞師動眾讓你們帶著兵來。」

突利可汗：「大賀蘭，難道是用講和做幌子，趁機攻入中原？」

執失思力：「我不去了，上次險些被李世民砍了腦袋，這次再這樣我就死定了，我不去了！」

阿史那思摩：「大可汗要是這樣打算的話，突厥怕是要危險了。」

疊羅施：「誰告訴你們本大可汗是拿和談做幌子了，告訴你們，和談是真和談，打仗也是真打仗！突厥各自為政，一盤散沙的局面該結束了。這次本大可汗調集各部軍隊一是為了看看終於我的有多少，二是為了一統突厥各部大漠南北，重現突厥的強盛榮光。坐在我面前的每一位，將來都會成為大突厥的首功之臣，本大可汗絕對不會虧待你們。肥美的牧場，遍地的牛羊，數不清的部眾在等著你們！本大可汗要告訴你們第二件事就是，我要你們跟著我去把阿史那社爾那個白眼狼滅了！」

執失思力：「我明白了，大可汗雄心萬丈想要重整大突厥，為了保證後背的安全才跟大唐和談。」

阿史那思摩：「大可汗已經把阿史那社爾打殘了，收拾他應該不費什麼力氣，借著打阿史那社爾的機會鄭濤不臣服的部族，比如薛延陀、回紇等部。如果有可能順勢把漠西突厥滅了，那才是真正的一統突厥，那才能夠重現大突厥的輝煌！」

江小白：「說得對，你們總算明白了。跟大唐和談是為了穩住大唐，為突厥的強大爭取機會。等到突厥一統之後，我們的軍隊何止百萬。到那時我們送給大唐多少好處，就要成百倍的拿回來。你們說，好不好！」

「好！好！大可汗！大賀蘭！」

金頂穹廬里的聲音總算是統一了，疊羅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低著頭站在人群中的突利可汗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阿史那氏打阿史那氏，用漢人的話說這叫手足相殘。這仗就算打贏了流的也是阿史那氏的血，消耗的也是阿史那氏的實力。再說誰知道這一仗要打多久，這麼多人去打仗，誰來放牧，誰來抵禦唐軍。大唐皇帝，呵呵，他會乖乖的等著突厥強大起來嗎？我還是回我的領地去吧。」

貞觀元年八月初，執失思力奉突厥大可汗疊羅施之命前往長安覲見大唐皇帝李世民。一萬匹戰馬，三萬口羊就是疊羅施的誠意。

執失思力八月初出發，直到九月中旬才趕到長安。

長安太極宮太極殿。

李世民：「一萬匹戰馬還都是沒閹割過的，三萬口羊，這個疊羅施比朕有錢。告訴那個執失思力，他們家大可汗的誠意還不夠。戰馬，戰馬再加五千！」

房玄齡：「陛下，您大概忘了突厥的大賀蘭是誰了吧。」

李世民：「呃！房卿說得對，朕差點把這事忘了。這不怪朕，主要是朕真的很窮啊。房卿，你說朕這窮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房玄齡：「快了，就快了。只要平了突厥，咱們就在也不缺戰馬和耕牛，羊也多的是。到時候大唐百姓人人都能有肉吃，歲歲都是豐收年。到時候倉廩內的錢糧多的能把倉房撐破，老百姓們一手一個肉夾饃吃的可香嘞。」

李世民：「房卿，真要是能做到這樣，要設能讓子民每天每頓都能一手一個肉夾饃吃的可香，那朕是不是就能超過秦皇漢武？」

房玄齡：「能！肯定能！但是，得先把突厥滅了！」

李世民：「好日子從來不是別人給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大唐周圍的狼太多了，為了不讓兒孫們被禍害，朕就辛苦些把這些狼一隻只的全滅了！」

房玄齡：「陛下威武！大唐萬勝！」

大殿外的禁衛齊聲大喊：「陛下威武！大唐萬勝！」

李世民很是興奮，他揉著耳朵對房玄齡說：「克明（杜如晦）來報，江小白領著疊羅施追著阿史那社爾打。社爾很可憐吶，朕少不得要拉他一把。那個薛延陀的小子很猛啊，朕喜歡。這小子一心想當可汗，朕就如了他的願封他做可汗，就讓他在草原上使勁折騰吧！百騎司這回立了大功，省了不少錢糧靡費不說，最主要的是把突厥禍禍亂了。嘿嘿嘿，突厥不亂朕那有機會收拾這幫狼。可惜頡利死了，不然的話把他抓回來給朕跳舞多好。」

房玄齡：「陛下，朔方已經是我們了。定襄明著是義成公主的實際上也是我們的。偽隋王楊政道就在白馬部，他已經成了我們手裡的人質，還是他自己送上門的，這是皇天在幫著陛下呀。」

李世民：「明年春天開戰，如何？」

房玄齡：「臣以為這件事陛下說了不算。」

李世民：「誰說了算？」

房玄齡伸出手指蘸著茶水在桌案上寫了一個字，李世民看過之後嘴角抽了抽似乎有些不服。房玄齡知道李世民的脾氣，他趕緊說道：「臣這樣說不為別的，因為他處在敵營之中，而且她已經能夠左右突厥風雲走向，什時候最合適他比誰都清楚。不過，臣建議陛下加快部署，我們提前做好準備，免得到時候鬧得動靜太大。兵行詭道。」

李世民：「靦腆過海，打他個出其不意！」

房玄齡：「陛下英明！」

李世民：「傳右衛大將軍柴紹、殿中少監薛萬均來見！」

「陛下有旨，傳右衛大將軍柴紹、殿中少監薛萬均來見~~~~~~」

貞觀元年十月，阿史那社爾被疊羅施的二十萬大軍窮追猛打，阿史那社爾請求夷男支援，夷男提出一個條件，要社爾的那隻金令箭。社爾思量之後把金令箭送給了夷男，但是在疊羅施的大軍殺來的時候，夷男再次逃離戰場，阿史那社爾的軍隊被殺的屍橫遍野。

走投無路的阿史那社爾率領殘部衝進了大漠戈壁，在缺水少糧物資極度缺乏的情況下愣是橫穿大漠來到了漠西。

當阿史那社爾走出大漠的時候，他的部眾只有不到一千人馬。阿史那社爾看著這幅慘景禁不住嚎啕大哭。最後，在部下的勸說下，阿史那社爾收起悲傷率部西進，在搶佔了西部突厥的可汗浮圖城（在今新疆吉木薩爾北）之後，這才算有了塊立足之地。

十月底，草原上的朔風一陣緊似一陣，風中夾雜著雪化刮在臉上，那感覺就像是有刀在臉上割。出征的時候草原上綠草如茵野花遍地，現在的草原上已經一片枯黃，南飛的大雁越來越少了。

大青馬用蹄子刨著枯草，江小白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大青馬的脖子。

小白：「想家了吧？那咱們就回家。」

江小白調轉馬頭，在他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的突厥大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江小白，那目光中沒有別的意思只有崇拜和敬畏。

這一路殺來，江小白的殺伐決斷，江小白的冷酷無情以及江小白那近乎無敵的武功讓所有的可汗和首領不得不敬畏加佩服。到了現在，十幾萬突厥大軍只服從大賀蘭的軍告，大可汗的命令基本上只在進攻發起前和勝利之後發出，至於怎麼排兵布陣，兵力如何運用，各部首領、可汗的作戰任務等等細節全部由江小白一言而決。

大戰幾十小戰近百，殺人如麻，滅族無數，鮮紅的血如山的屍體造就了江小白的赫赫威名，突厥大賀蘭的勇武和睿智令各部皆服。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提江小白的漢人身份，在所有突厥人心中，江小白這個名字已經被大賀蘭取代。

當江小白面對十幾萬突厥大軍的時候，所有的突厥首領、可汗和士卒都不由自主的挺起胸膛揚起頭顱，他們在等待著大賀蘭下達出征或者衝鋒的號令。

疊羅施來到江小白身邊，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嫉妒江小白，他甚至感到很欣慰，因為這段時間是疊羅施活的最輕鬆自在的一段時間，他只需指明一個方向然後其他的都不用管，再然後就是一個接一個勝利的消息。一個借一個有不臣之心的部族首領或者跪在疊羅施的馬前表示歸順，或者是疊羅施的戰馬將一顆顆有不臣之心的部族首領的人頭踏碎，這是疊羅施一直想要的，江小白幫他得到了。

疊羅施：「我的大賀蘭，再向西就是西部突厥了。打，還是明年再打？」

江小白：「我的馬想家了，我們回家。」

疊羅施：「哈哈哈哈！勇士們，我們大賀蘭告訴我，他的馬想家了，你們的馬想沒想家！」

「想家啦！」

十幾萬人齊聲大喊，不少人的眼中流出了眼淚。

疊羅施：「雖然本大可汗不想回去，但是我阿媽派人告訴我的大可敦肚子這麼大了，快生了。所以，我們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

疊羅施：「好。那就請我們的大賀蘭下令吧。」

「大賀蘭！大賀蘭！大賀蘭！」

小白：「全軍轉向，各部歸隊，帶好自己的戰利品還有大可汗的賞賜，帶著你們的榮耀，回家！」

「呦呵呵呵呵~~~~~~」

十幾萬人歡呼雀躍，那場面寄靈人高興悠然人有心酸。

疊羅施：「我食言了，我欠你一頓酒。我說過要在敕勒川上請你喝一頓酒的。」

江小白：「跟我去白馬部過冬吧，我那暖和。」

疊羅施抱了抱江小白之後說：「我很想去，但我現在是大可汗，突厥剛剛穩定，我不能離家可漢庭。」

小白：「等春天到了我去看你，說吧你想要什麼禮物。」

疊羅施：「你能來就是最好的禮物。」

小白：「說的我都想哭了，你越來越像個大可汗了。」

疊羅施：「我本來就是。」

小白：「這個冬天如果雪不大，我會動動定襄。」

疊羅施：「這是我最想聽的話，動之前告訴我，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那個女人不是我的可敦，我有自己的可敦，所以你明白？」

小白：「這是我替你安排的。」

疊羅施：「謝謝你了。」

倆人看著對方片刻之後，突然哈哈大笑。

阿史那思摩、巫摩達看到這一幕之後也笑了起來，阿史德楛沒有笑，他看著江小白眼中滿是崇敬。

突厥的大軍返回了草原，越靠近於都斤山，隊伍就越來越小，這是因為各部返回各自的領地。疊羅施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軍隊，他看到的是兵強馬壯、士氣高昂。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經過這場戰爭之後，草原上的人口減少了五成，而青壯戰士戰死的更是達到了六七成。疊羅施眼前的這支大軍已經是突厥最後的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