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熬藥
這樣皮中帶穩，穩中有皮的回答顯然出乎了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意料。
他愣了一秒，然後微微抬起下巴，用審視的眼光認真打量起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自己的學生。
「真是讓人不愉快。」
斯內普心中暗想，空洞的黑色眸子閃過一絲過去的回憶。沉寂數十秒后，他緩緩開口，臉上儘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格林德沃，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是個無禮的傢伙，狂妄自大、不學無術。」
頓了頓，斯內普挺直身子。
「希望......你能帶給我一些驚喜。」
「我會的，斯內普院長，我會盡我所能。」
克萊因微微躬身，態度不卑不亢。
「很好。」
陰惻惻的笑了笑，斯內普似乎對這個回答相當滿意。
「那麼......」
突然，他臉色一板，扭頭看向那些還在愣神的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新生。
「你們為什麼不把剛才那些問題的答案記下來呢？」
這句話彷彿是一個開關，僵住的新生們紛紛反應過來，「沙沙沙」的書寫聲瞬間充斥了整間教室。
斯內普深深的看了克萊因一眼，重新走回到講台。
「波特，由於你頂撞教授，所以我要給格蘭芬多扣一分，至於格林德沃，你為斯萊特林贏得了五分，但一會兒你的藥劑要是無法讓我滿意，你的禁閉時間將從一周延長到一個月。」
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記了幾筆，斯內普的語氣平淡而不容置疑。說完，他讓所有人翻開那本《魔法藥劑與藥水（初級）》第六頁，開始兩人一組熬制今天的魔葯配方——一種治療疥瘡的簡單藥水。
順便一提，和克萊因分到一組的是有著一頭漂亮金髮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
「克萊因，謝謝......謝謝你的巧克力。」
一邊稱量蛇牙，一邊小聲和克萊因道謝，達芙妮用力的捏著黃銅砝碼，顯得有點緊張。
「那沒什麼，達芙妮，還有，你的蛇牙放的太多了。」
眼中露出些許無奈，克萊因不得不幫助緊張的同學重新稱量了所需的藥材。
隨後，架鍋、點火、依次放入研磨好的藥材、攪拌......
他的動作穩健而利落，像一台無比精密的機器。
「嘖。」
悄悄盯著克萊因的斯內普扯了扯嘴角。
「鼻涕蟲、毒牙、豪豬刺、蟬蛻，哈，製作魔葯還真是有意思。」
如果說鍊金術的魅力是「等價交換」，那魔藥學的魅力恐怕就是「無限衍化」了。克萊因笑眯眯的攪拌著鍋里的東西，那「咕嘟咕嘟」外冒的水泡讓他的心情非常愉快。
「克萊因，你真是個天才。」
因為克萊因以一己之力完成了魔葯的熬制，無事可做的達芙妮只好給他打下手，做些準備藥瓶之類的工作。看著鍋里的藥水漸漸變成了書中所描述的絳紫色，她有些羨慕的說道。
「還好。」
克萊因隨意的笑笑。
「我要是和你一樣就好了，也許這樣就可以......」
用只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嘟囔了一句，達芙妮的表情有些低落。
「什麼？」
克萊因眨眨眼睛，做傾聽狀。
「哦......沒什麼，我的意思是......看，葯熬好了，我們把它裝起來吧。」
見克萊因居然和自己離得這麼近，達芙妮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樣有些失禮，不由得漲紅了臉，支吾著抓過一個水晶瓶，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啪。」
不遠處，傳來器皿破碎的聲音。
「帕金森小姐，動作輕一點！」
斯內普拖長了語調，對騷亂傳來的方向投去了冷冷的眼神。
「對不起，斯內普教授。」
潘西低下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臉。
和她一組的德拉科則皺著眉，一臉嫌棄。
「是我失禮了，我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
克萊因笑笑，順手接過小姑娘手中的水晶瓶。
「抱歉。」
達芙妮捏著長袍，聲細如蚊。
「嘿，你可是出身格林格拉斯家的大小姐，看看德拉科，再看看潘西，他們和我說過最多的話可不是「抱歉」。」
一滴不漏的裝好藥劑，克萊因對身邊的小姑娘眨眨眼睛。
斯萊特林學院的學生大多出身純血家族，達芙妮所在的格林格拉斯家族和馬爾福家族一樣，在特定圈子裡地位很高。
「呵呵。」
達芙妮被逗樂了，不知不覺散去了緊張，盯著克萊因的臉，她饒有興趣的反問了一句。
「那麼你呢，克萊因，你從來沒說過你家裡的事情。」
「我？」
聽了這話，克萊因罕見的愣了一下，然後才恢復往常的表情，語氣輕鬆的開口道。
「我沒有家。」
「哦，對不起！」
達芙妮的笑容瞬間消失，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
「我不該提這個的！」
「不用在意，我最近找到了我的遠方姑祖，她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對我也很好。」
想起巴希達.巴沙特那張滿是皺紋卻又無比慈祥的臉，克萊因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真好。」
不知該怎麼回應，達芙妮只好順著克萊因的話說了一句。
「有機會請一定要來戈德里克山谷做客，到時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招待你。不過現在，還是請「公正」的院長來給我們的魔葯打分吧。」
達芙妮畢竟還只是個小姑娘，心靈脆弱，克萊因笑笑，巧妙的轉移了沉重的話題，並順勢舉手，引來了在教室里巡視的斯內普。
「格林德沃，看來你和格林格拉斯小姐的動作很利索。」
像只大蝙蝠一樣飄到了克萊因和達芙妮的課桌前，斯內普接過那瓶絳紫色的藥劑。拔開軟木塞，他把瓶口湊到鷹鉤鼻下聞了聞，面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幾分。
「唔。」
達芙妮瞬間把心臟提到嗓子眼，緊張的捏住了長袍的綠邊。
難道......
藥劑有問題？
「還......不錯。」
到最後，斯內普仍是沒能找到一絲毛病，只好沉著臉不情不願的給出了滿分。
「那麼，你的緊閉時間就是一星期了，格林德沃，從今晚開始。」
收起藥劑，他盯住克萊因藍寶石一般的眸子，淡淡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