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這都是為了百姓
()很快，馬府供奉的幾個護院教頭被請到了馬員外的書房，他們在路上已經聽了下人的彙報，所以基本上是知道情況的。
這些人都是身懷武功之人，馬員外不敢怠慢，起身到門口把他們迎進了屋，並且再次說明了情況，同時，還把那張紙條拿了出來。
眾人把紙條傳看了一遍，這時，一個禿頂的中年漢子率先拱手說道：「馬員外，這個不足為慮，我老洪當年身處綠林之時也曾經見過這樣的案例，這個綁匪雖然專業，但也不難對付。」
馬員外聽了頓時喜出望外，拱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洪教頭，不知洪教頭有何妙計？」
洪教頭大手一擺，說道：「這個簡單，可找些伶俐的家丁扮作普通百姓混在集市之中，等待對方取走了錢，進行跟蹤，這樣就可以找到他們的老巢，一舉擊破。」
馬員外哦了一聲，隨即又說道：「可是少爺還在他們手上啊，要是被他們發現了，豈不是大事不好？」
洪教頭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個無妨，像他們這種專業的盜匪，一般還是很講信用的，而且這個海扁王是初次來嘉興作案，他要是想在此地立足，拿到錢后定會放了馬公子，我們等他放回了馬公子，再一擁而上把錢搶回來就是了。」
洪教頭話音剛落，眾護院中便有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瘦弱漢子不同意道：「不妥，不妥。」
洪教頭立刻雙眼一瞪，大聲問道：「有何不妥？」
馬員外也覺得就這樣真的把銀子拿出去交易，萬一搶不回來了可怎麼辦，此時見有人持反對意見，立刻關心的問那八字鬍道：「張教頭，不知這個計策有何不妥之處啊？」
張教頭伸手捏了捏嘴角上的那撇鬍子，慢條斯理的分析道：「看這個紙條上的內容，這海扁王並非獨自一人，他既然是專業的綁匪，定然不會那麼簡單的就能讓你跟蹤，萬一他也和洪教頭想到一塊去了怎麼辦？他要是事先也派人喬裝打扮了在附近埋伏起來怎麼辦？那樣的話馬公子豈不就危險了？」
聽這張教頭這一說，眾人頓時陷入沉默。
過了片刻，洪教頭按耐不住，大聲對張教頭說道：「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要乖乖的去按那個海扁王的說法去把錢給他，員外花那麼多錢供你何用？」
此時，陸家莊里，程英和陸無雙也在猜測，楊程會用什麼方法去把那錢給取回來。
楊程今天晚上則並沒有回陸家莊，在劫走了馬公子之後，楊程趁著夜色把小推車推到了他兩天前租下的一處民宅之中，宅子里有個後院，楊程在院子的樹下放了一口棺材，這棺材就是用來囚禁馬公子的。
楊程看了看時間，之前為了讓那幾個下人儘早的醒來去給馬員外報信，所以用來迷倒四人所用的迷香並不是很烈，這馬公子此刻也該醒過來了。
楊程把馬公子捆了起來，拖進棺材之中，然後急忙跑去屋裡打了碗水，從懷中摸出一包蒙汗藥，全部倒進碗里，攪勻了之後端到了後院。
此刻馬公子迷迷糊糊的剛醒過來，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楊程捏著嘴巴硬灌了一大碗蒙汗藥。
這藥量足夠他睡上一天一夜了，馬公子再次暈倒，楊程這才給他鬆了綁，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棺材里。
搞定了馬公子，楊程把那棺材蓋子拉上，為了防止馬公子被憋死在裡面，楊程又在介面處墊上了幾根木棍，讓那棺材蓋子露出點縫隙，這樣等到明天傍晚這馬公子自然醒來之後，他就能自己回家了。
楊程忙完了這些，把那個手推車扔進柴房，身上仍然穿著那套海扁王的緊身衣，悄悄的出了宅子，把門一鎖，一溜煙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這時候，馬員外的書房之中也討論出了一個大概的結果，眾人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採用洪教頭的方法，派人盯梢，伺機奪回銀子，只是這盯梢之人變成了洪教頭等身懷武功之人，總之，這兩千兩贖金，馬員外是一定不願意放棄的，一定要奪會回來。
計策一定，馬員外就開始連夜忙活了起來，去各個包子鋪，飯店等等馬家置辦的產業中去收集碎銀子，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弄齊這兩千兩零錢才行。
第二天中午，馬府裡面一片肅穆，馬員外一臉鄭重的將一個沉重的包裹交給了一名經過精心挑選的下人，這名下人主要負責把這包碎銀子扔進綁匪指定的那處位於鬧市區的垃圾堆裡面。
與此同時，馬府請來的那五名護院教頭也都喬裝打扮成了普通群眾，挑著菜籃子之類的東西，偽裝成了做小生意的百姓，事先跑到了那處垃圾堆的附近進行蹲點。
集市上果然熱鬧非凡，洪教頭等人挑著菜擔子在垃圾堆附近佔好了位置，便開始裝模作樣的吆喝了起來。
而馬員外也在附近的一間酒樓的二樓靠窗的位置找了個座位，坐在那裡喝茶，靜等著海扁王的人出現。
楊程此刻則一身乞丐裝，躲在一顆大樹下摳起了腳丫子，顯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很快，時間就到了正午時分，集市上的交易也進入了尾聲，大家忙活了一上午都有些顯得疲乏了，一心只想著趕緊回家休息。
就在這個時候，馬員外府中的那名下人背著那包碎銀子從角落裡面拐了過來，路過垃圾堆的時候，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手將包袱一扔，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包袱背扔下的瞬間，洪教頭等人和酒樓上的馬員外立刻就繃緊了神經，馬員外更是緊張的四下看了看，想要從亂鬨哄的人群中找出那個有可能去取包袱的人。
與此同時，遠處的另一家茶樓上，陸無雙和程英相對而坐，也在關注著下面的情況，兩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跟蹤了楊程好幾天，就是為了看他最後是怎麼把這個包袱取走的，兩個人早已知道楊程此刻已經扮成了一個乞丐躲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面，但是都不相信他會就這樣跑去把包袱拿走。
馬府的下人扔下那個包袱之後一盞茶之內，街上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馬員外坐在酒樓上，不禁有些納悶：這海扁王倒底在打什麼主意？怎麼還不來取包袱？洪教頭等人倒是顯得比較淡定，畢竟是在江湖上混過的，定力自然有些不同。
而更遠處的陸無雙和程英則發現，那個包裹扔下的時候，楊程就已經從那顆大樹底下離開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就這樣，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喧鬧的集市上忽然出現了狀況，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忽然從街道兩邊躥了出來，一窩蜂的向著那個垃圾堆飛奔而去，邊跑還邊大聲喊著：「天上掉銀子啦！大家快去撿銀子啊….」
這情況突入其來，集市之中本就擁擠，眾乞丐這麼一鬧，街上頓時亂了起來。
洪教頭等人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這些人是幫海扁王來取錢的還是出現了什麼別的原因，此刻對那包躺在垃圾堆里的銀子是該保護下來，還是任由這些乞丐給拿走，洪教頭等人有些猶豫。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乞丐們已經衝進了垃圾堆。
遠處坐在茶樓山的程英和陸無雙看著夾雜在人群中的楊程，不禁面面相覷，這就是他取錢的方法啊，這麼一亂的話，還真不好分辨誰是真正的乞丐，誰是真正的綁匪，只是這麼一亂的話，楊程又能拿到多少錢呢。
楊程混在乞丐中間搶進垃圾堆，大家七手八腳的把那個包裹扯開，楊程手上戴著輪迴手錶，搶起錢來自然是得心應手，瞬間就搶到了五百多兩。
這時候，集市上的百姓看見垃圾堆里果真有很多銀子，於是跟著一哄而上，加入了爭搶大軍。
這時，埋伏在一邊的洪教頭等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保護銀子要緊，急忙撂下菜攤子，也跟著爭搶起來。
馬員外在樓上看到這個情況，頓時急了，這海扁王要是沒有拿到銀子的話，豈不是要砍了我兒的雙腳？急忙招呼家丁衝下樓來，要把銀子搶回來。
楊程搶了500多兩銀子之後便不再搶，而是抓起一把碎銀子向著人群外圍一扔，口中喊道：「官兵來了，大家快跑啊……」
人群被銀子這麼一灑，頓時散開起來，楊程便趁亂擠出了人群，在街道裡面七拐八繞，片刻之間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而此時，被灌了蒙汗藥扔在棺材里的馬公子也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由於集市上面出現了哄搶銀子的事情，衙門接到報案后立刻派了一隊人馬趕了過去，只是，百姓們在聽到楊程那句官兵來了之後早已揣了銀子一鬨而散，跑了個沒影。
馬員外的家丁和洪教頭等人倒是抓住了幾個百姓，只是，銀子早已被哄搶一空，總共護下來的還不到30兩。
程英和陸無雙在茶樓上搖了搖頭起身離開。
這時，程英說道：「楊程這孩子做的有些過了，那幾個被抓的百姓只怕是要遭殃了。」
陸無雙正要接話，忽然聽到洪教頭驚叫起來：「這誰給我塞的紙條？咦？海扁王？」
馬員外立刻沖了過去，劈手奪過那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字：「放了那幾個百姓，我就還你兒子。海扁王。」
馬員外頹然一嘆，擺手對那幾個家丁說道：「都放了~都放了~」
程英站在樓上嘆了口氣，說道：「表妹，這孩子雖然聰明無比，卻也頑劣不堪啊，你真要收他為徒嗎？」
陸無雙則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楊大哥小的時候不也是這般頑皮嗎，這個楊程雖然頑皮，心地卻是善良的，我們古墓派一向人丁單薄，楊大哥夫婦又無收徒之意，既然他介紹了這個孩子來找我，應該也是看中了他的資質，我看就收下這個徒弟吧。」
說話間，兩人並肩離開了茶樓，向著陸家莊而去。
此時，費儘力氣爬出棺材的馬公子已經清醒了過來，看了看院子里和屋子裡都沒有人，便驚慌失措的翻出院牆，凄凄慘慘的向著家裡跑去。
程英和陸無雙回到莊子的時候，楊程已經在西院候著了，在陸家莊已經住了半個多月了，陸無雙雖然時不時的找自己問話，卻絕口不提收徒之事，此時銀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楊程想著自己只有兩年的輪迴時間，已經就這麼過去了一個多月了，他決定再次問問陸無雙的意思。
陸無雙此時心情舒暢，進了院子，看見楊程一身青衣站在門口，開口調侃道：「你這幾天倒是做了件好事。」
楊程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來這兩人一直都在觀察自己啊，笑著應道：「這都是為了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