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與冥王吃個早餐
雲如蘇好奇地看向他們，過了一會，意識到意欲打探他人談話內容不好。
而且冥王還在啊，她戰兢兢回首，「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打聽的意思。」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莫慌，多不過是工作的事，你也是判官，沒什麼不能聽。」
玄魂石的事除了他，知道的還有青時啟花，青時不可能向外人提起什麼玄魂石，雲如蘇聽他們談論什麼也無妨。
雲如蘇感動得要死，雖竭力隱藏，可對溫若愚來說，隱藏就像燈光底下的飛蛾，對於小女孩愛慕的眼神，他心裡明白。
看出她的尷尬和無所適從，「還有什麼想問？」
「會有一點好事都沒做過的人嗎？好事和壞事怎麼衡量？」
「衡量職責隸屬掌簿，在判案時發現不對可酌情增減，桌上秤砣和羽毛分各種型號，好事往左邊加一根，壞事往右邊加一根，好事份量重，不必服刑，可前往天，阿修羅，人，三道。」
「好。」雲如蘇心裡將他的話默念幾遍，直到記住。
「餓了吧？先吃早餐，想吃什麼？」
雲如蘇搖搖頭，「我不挑。」
「好。」溫若愚起身，雲如蘇趕忙也跟著起身，林青時走到他身邊，三人往回走。
雲如蘇：「天、阿修羅、人，是三道嗎？」
溫若愚點頭，「對，這三道乃是善道，牲畜、餓鬼、地獄則為惡道。」
「這不就在地獄了？」
「所以凡是服刑，就是地獄道。」
雲如蘇暗暗消化一會，前邊的想通又問：「餓鬼是什麼？需要服刑嗎？」
「惡道之一，本就是刑罰，例如人道，輪迴入人道一個意思，特別罪孽深重會在地獄服刑，之後送去餓鬼道折磨。」
雲如蘇渾身起雞皮疙瘩，人還是善良點好。
周圍人來人往，鬼來鬼往，溫若愚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雲如蘇及時住嘴，話到嘴邊，咽下。
三人穿過重兵把守的第一層第一道防線，走過一段不算短的路，一路彎彎轉轉，還有一道迷宮。
雲如蘇隨兩人走進迷宮，獃滯，完全一樣！身邊兩個人也變得虛無，時不時還影分身變成兩個！
令人窒息。
她伸手撲棱其中一個林青時，虛幻的，就在她以為這下能分出真人，哪知影子一被識破，馬上又分出另一個，繞了幾圈，她又分不清了，比她眨眼還快，一摸，虛幻的！
如此幾回，啊！崩潰！
冥王帶著笑意伸手：「這裡。」
林青時「嘻嘻」，察覺笑出聲，連忙忍住，哎呀，新來的判官真是太好玩了。
雲如蘇委屈地拉住冥王的手，冥王：「你看眼睛，影子眼睛略模糊。」
雲如蘇認真看跟在他身邊也向她伸手的影子，確實，瞳孔有點虛化。
「不會說話，對吧？」
「聰明，往後若有什麼危險，只管躲進這裡，只要不出聲，不知情的人分不出你。」
林青時附和：「不要告訴任何人。」
雲如蘇不知道為什麼要知道這個，但還是認真點頭，「我知道了。」
冥王手好溫暖。
他一直牽著她。
「走吧，路上需要非常認真，走錯會魂飛魄散。」
雲如蘇由此也顧不得緊張，屏氣凝神跟他走。
「不要看，越看越亂，」溫若愚忽然捂住她眼睛，「乖，聞到青梅酒香往左走，桂花香往右走，藍色火焰直走。」
雲如蘇點頭，溫若愚放開她眼睛，仍舊牽她的手，「走吧。」
「好。」
經過溫若愚提點，她順利走出迷宮，然後是一條漆黑的路。
她迷茫回首，冥王笑，「走吧，這條路通往冥王府側門。」
雲如蘇小心翼翼往前走一步，不遠處的藍色火焰騰地燃燒，照得前方明亮無比。
幾個護衛出現，緊張地搜尋冥王身影，看到他一點事沒有，茫然。
冥王平常只有受傷才會走這條路，以防被別人看到引起恐慌，今天怎麼？
冥王抬手溫柔摸摸雲如蘇的頭，「帶她走幾次迷宮，我沒事，不用緊張。」
護衛長鬆一口氣，護送他們回府。
林青時突然走到溫若愚身邊，壓低聲音悄悄的在他耳邊：「你像父親帶女兒。」
溫若愚一愣，回首，「以後你找護衛帶，走到熟為止。」
雲如蘇點點頭，「好。」
林青時偷偷笑，小氣。
雲如蘇一直低頭無所適從，周圍好多人，好緊張。
她低著頭看地面，看他們的腳面，跟他們走。
不曾看到恢弘冥王府，也沒有看到林染和她幾個跟班在不遠處看著，氣得牙癢。
雲如蘇跟著冥王走進府里，只感覺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忍不住悄悄看，抬眸一驚，冥王府好大！足有六個廚房那麼大。
小廝走上來，「冥王今兒早膳想用什麼？」
「米飯，蒜香排骨，手撕雞，油爆蝦，」略一想，又叫了幾樣清淡的，「清蒸鱸魚，煎火培魚，豆腐菌菇湯，六寸戚風抹茶蛋糕和紅棗銀耳蓮子羹。」
「是，請稍等片刻。」
蒜香排骨和油爆蝦是林青時愛吃的，他吃什麼都可以，不是很在意。
家常小菜若是做到極致，山珍海味都不算什麼。
然而雲如蘇不吃銀耳，不喜歡銀耳的口感，奇奇怪怪，知道是冥王特意為她點，又不好意思說，菜上來，硬生生讓自己吃進去。
溫若愚察覺，什麼沒說，但至此她在的時候，他再沒有點過銀耳。
「嘗嘗油爆蝦。」林青時將油爆蝦碟子移到她面前。
雲如蘇起箸夾一個，咬一口，鮮嫩蝦肉在口腔里擠擠攘攘，「好吃。」
她只有在他們面前才敢摘下面具吃飯，自容貌燒毀后，都是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和別人一起吃飯了，有點緊張和害怕。
或許因為他們一開始就見過她的臉，並且沒有表現出任何傷害她的厭惡甚至一點驚訝，她得以在他們面前安心，只有很善良很善良的人才會捨不得傷害別人，哪怕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青時看她吃了，開心笑，回頭看溫若愚，「你看。」
溫若愚一笑，「好，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