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 兩人遇
魏軒面無表情話裡有話讓榮春秀無法自定,她看不透他想問什麼,莫不是....他認出自己了?
隱下驚色道:「民女陋顏豈能入貴人的眼,民女還有事,告辭。」
說罷往後退去,魏軒大跨一步,有緊追之勢,榮春秀內心波瀾洶湧,他是真認出自己了?
梧藝郡主瞧見眼前一幕一下子紅了眼,緊握的手指關節泛白,傳來尖銳才脹痛,滿心的恨意湧出,怒火噴射,不管她是誰,能讓魏軒如此舉動,此人留不得,抬起步子繞過假山往前跨了去。
魏軒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突現的一隻大手,停住了步伐。
此人悄無聲息的接近,實乃好功夫,又或許是自己太過專註眼前這女子而沒有察覺。
迴轉過身,偏漏的側顏平靜無波,落入榮春秀眼中泛起層層漣漪,如驚鴻叫人移不開眼,一擊入心,久翻不熄的惶恐隨他到來而逐漸褪去。
榮春秀忘記了眨眼,那無意而起的笑意被掩在面紗下,滿眼安心。
「魏世子。」
"翊王。"魏軒直視蕭翊的眼睛絲毫不懼,打量他一身戎裝風塵僕僕:「想不到方府的面子還能請得動翊王。」
「奉旨而來,不知魏世子不在前廳,在這兒做什麼。」
「不過閑逛。」
兩人對立氣氛極為微妙。
「我說夫君去哪了呢,原是在這兒呢。」梧藝郡主含笑步伐輕盈:「呀,翊王怎的也在?八公主可日日念叨呢,想來知道翊王回來了,定然高興,夫君,這裡無聊的緊,陪我回去吧。」
她的出現巧妙的化解了眼下的局面,魏軒嗯了一聲,梧藝郡主笑著對蕭翊點頭,熟絡的挽上胳膊,與榮春秀交錯而過,那一剎那的敵視隨著背影而消失。
榮春秀知道這道視線來自梧藝郡主,她好像沒有招惹她吧?
無奈呼出一口氣,轉而看向蕭翊,他應該還有一月才回,怎的提前了。
許是知道她的心思,蕭翊道:「不歡迎我回來?」
「豈敢。」
「此行順道,方府所求的葯一併帶回來了。」
榮春秀是跟宋玉環說過這件事情,沒想到最後是讓蕭翊去辦了,想來是聖上旨意:「我的呢?」
「你惦記著你的葯,不問問我如何?剛才我可是替你解了圍。」
「翊王身體康健有何可問。」說完輕輕行禮:「多謝翊王。」
「你既不誠,我還是送回去吧。」
「哎!」榮春秀攔在了蕭翊身前:「翊王何時這般小氣了。一路辛苦,翊王趕緊去歇著,我晚間叫人將錢款送去蕭府可好?」
蕭翊皺了皺眉:「沒了?」
「沒了。」
榮春秀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真讓蕭翊頭疼,榮春秀當然知道這一趟走的累人,況且是堂堂翊王替她跑腿,承了他天大的情了。
她又不是沒心沒肺之人,不過是故意這般說話罷了,想不到蕭翊還真有些不滿了,清了清嗓子鎮靜下來,小聲問著:「子瞻可是生氣了?」
「倒也不是。」
由見蕭翊臉色凝重,榮春秀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出事了?」
「換個地方。」
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榮春秀嗯了一聲點點頭,跟府上丫鬟交代一聲,自顧離去。
出了方府大門,一路上走的急切,頻頻有視線窺透她的背影,那股灼燒不適之感讓她拉了拉幕籬,有人跟著她。
榮春秀加快了腳步,身後小販高喊冰糖葫蘆與那人撞在一起,東西摔了一地,爭吵聲音響起,隨之那人也失去了榮春秀的蹤跡。
小院亦如當初不起眼,蕭翊已經等候在此,伸手向桌案示意:「坐。」
按下滿肚腓腹,順手摘去幕籬替自己倒上一杯清茶,等她飲畢蕭翊方才開口:「瓷窯脫手了。」
榮春秀並未有太過驚訝,鈞定瓷窯本就是個拙劣的局,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有破綻,也只有耀漢看不出來而已。
這番能醒悟過來還是因為多方介入,使事情變向壞處,可依照耀漢那貪婪的性子,他能斷乾淨?
榮春秀挑了挑眉:「翊王用名聲抬了墨紋梅花,他當真不留戀?」
「亦如你猜測。」
「這般便好。」
榮春秀得逞的表情一覽無餘,本推廣墨紋梅花靠她一人之力會有些費勁,能如此迅速名聲大噪多虧了蕭翊,接下來的事情只待時機便可,用得好,可一舉扳倒承王府。
蕭翊那雙眸子里漾動著情緒,他猜的沒錯,她還有後手。
「跟著我的人是誰。」
「守城的小兵,我會去擺平。」
榮春秀微蹙眉頭,她與守城小兵有過交集嗎?
「子瞻不打算告訴我?」
瞧她滿眼疑問,蕭翊本也沒打算瞞他:「吳丘。」
榮春秀這才從記憶里將這個人給挖了出來,她怎麼把這號人給忘了。
按說他們無冤無仇的,若非他先來招惹自己,她根本不想理會他,眼下他又來找自己麻煩,怕是無窮無盡了。
「可知道他為什麼對我上心?」
「無外乎你的身份。」
「何解?」
榮春秀想不通其中關鍵,她需要一個解釋,蕭翊將身子往後靠了靠:「無非香溢閣一事,進出的都是有權有勢之人,你能安然出來,他能不心驚?」
榮春秀愣了愣,原是這樣,這叫她有些啞然:「若是這樣,是我疏忽了,過幾日我便去解決,不勞翊王費心。」
「你確定?」
「莫要小看我。」榮春秀抬了抬眼又問:「你此行,可是兇險重重?」
「何以見得。」
「盔甲穿的在厚,也擋不住血腥氣,翊王受傷了。」
「既知我受傷,還這般對待傷患?」
「翊王真英雄,原還有叫苦的時候?」
「哦?在你眼中,我不是血肉之軀?」
榮春秀扯了扯嘴角,怪她多嘴,不管是不是別樣情緒作祟,作為一名醫者,她無法做到不管:「脫了。」
凝視男子脫衣可不是她的喜好,況且還是蕭翊這樣的妖孽,榮春秀轉過身去,身後的人顯然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不打算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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