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白空間
漆黑的走廊里，窗戶外的強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但楊靈豐卻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看，雖然無法聽到四人的談話內容，但直覺告訴他不久后肯定會有事情發生，所以他決定先留下觀察一會兒，莉莉婭也默認了他的決定。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當苗天出現出現的時候，楊靈豐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莉莉婭的慫恿讓他內心的貪婪被無限的放大。
不過，楊靈豐很理智，他清楚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在下方四人眼皮底下搶走苗天，更何況苗天自身的戰力就不是他能抗衡的。
在某一刻，楊靈豐甚至期待下方四人再加上苗天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好讓自己可以坐收漁利，不過很快，他的想法就被現實無情的擊碎，讓他略感失落的同時又暗自鄙夷自己的齷蹉和卑鄙。
矛盾的情緒讓楊靈豐心情逐漸低落，望著苗天身體里的聖能活性和不死者特性被轉化，他突然有一種解脫的快感，心想著：就這樣吧，我果然沒有機會。
這時，一旁被束縛的亡靈法師加古泰卻突然開口道：「想不想奪取趙澤輝那個混蛋的成果？」
「唰」楊靈豐猛然轉過頭瞪著加古泰，他沒有說話，但表情和眼神已經告訴對方他此刻的想法。
加古泰與楊靈豐對視，「我可以幫你！」
但楊靈豐卻在短暫的激動之後沉寂下來，先不說加古泰能不能信任，就說對方連他都打不過，更不用說下方的四人。
更何況，利用亡靈法師對自己人發動偷襲，這種事情他也做不出來。
加古泰自然看出楊靈豐的懷疑，他輕笑一聲解釋道：「不用正面搶，只需要…」他臉上露出些許痛苦的神色，獨臂手掌翻手之間他強行動用邪能從自己的空間儲物倉中取出一卷魔法捲軸。
沒有理會楊靈豐警戒的目光，加古泰看著手上的魔法捲軸，咧嘴一笑后說道：「趙澤輝很聰明，但我們的烏里恩所長也並不傻，趙澤輝利用我們復活苗天，並在我們的大殿的堂而皇之的用我們的人建造他的晉陞裝置，我們又怎麼會沒有準備呢？」
「不過，那個混蛋更卑鄙，他利用聯邦上層的對我們的不滿，以『零點研究所』的名義製造了『727事件』，再加上過去幾個月里『零點研究所』的臭名聲，直接導致我們的覆滅，就連我們的烏里恩所長都被逮捕。」
加古泰看著楊靈豐，苦笑道：「過去幾個月里，我們比你們更想知道是誰在用我們『零點研究所』的名義策劃的邪惡祭獻，現在…我知道了答案，趙澤輝找到了另外的合作者。」
「三巫會！」加古泰眼中滿是仇恨，「他們才是真正的死亡傳播者，我們不過是研究死亡，趙澤輝那個混蛋為了自己，居然和『三巫會』的合作，他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我手上的魔法卷是一個定點傳送捲軸，可以直接把你送進趙澤輝為他自己準備的晉陞手術倉，手術倉已經提前設定好，只要感應到有人便會立刻啟動，而且趙澤輝在手術倉附近布置了足夠強大的防禦銘文，可以抵擋『4』級職業者一個小時的進攻。」加古泰說著便把魔法捲軸遞給楊靈豐，「它原本是我們為所長為自己準備的，趙澤輝的晉陞儀式不光適合他，也適合所長，否則也沒有這次合作。」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憑什麼要信任你？」楊靈豐沒有去接捲軸。
「你傳送走，我就可以跑了!」加古泰說眯著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勝利者的微笑，「你不必信任我…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而且你還得明白一件事情，就算你可以成功截取趙澤輝的晉陞儀式，但後面肯定要面臨他的怒火以及聖堂的調查，當然，你可以把這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
不得不說，如果亡靈法師所說的一切是真的，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但…
「莉莉婭，怎麼選？」楊靈豐調出與莉莉婭的對話框。
「當然試一試！」
「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趙澤輝布置的應該是『5』級晉陞儀式，我進去和找死應該沒什麼區別。」
「沒關係…你和我有契約，還有『契約環』的幫助，你其實可以稱作為%#@，『7』級以下，你可以無視這些問題。」莉莉婭快速的解釋著，「簡單點說就是，你的存在相當於『半神』！」
「什麼意思？」
「你再不做出決定，就沒機會了！」莉莉婭沒有再解釋，下方大廳里趙澤輝已經調出手術倉，「富貴險中求，靈豐！」
楊靈豐自然也看得到下方的情況，他沒有再詢問，腦子裡各種思緒轉瞬即逝…
剎那間，他有了決定！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他先要抓住這次機會！
拿起捲軸，雙手因為緊張出現輕微的顫抖，楊靈豐告誡自己要冷靜，掃了眼旁邊滿臉微笑的亡靈法師，一咬牙，果斷激活了捲軸上的法陣。
熟悉的眩暈感傳來，楊靈豐眼前畫面一轉，看到了一張震驚的臉龐，然後便感覺後腦勺有些發麻，手術倉的玻璃門關閉的瞬間他失去了所有意識。
迷迷糊糊之間，楊靈豐感覺到一股讓刺骨的寒意，但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著冷，反而有一種舒爽的感覺，正當楊靈豐沉浸在這種感覺難以自拔的時候，刺骨寒意又突然變得如初夏日出時那般溫暖也非常的舒爽，只是轉換之間有一種撕裂的刺痛讓人難以忍受。
兩種感覺不斷交替之間，處於渾濁狀態楊靈豐突然好想想到什麼，猛然睜開雙眼…眼前出現的是一片黑白交織的世界。
荒蕪、貧瘠，而且很大…
「是某個人的精神世界！」莉莉婭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身影顯現而出，不過這一次楊靈豐看到的不再是模擬的形態，而是貨真價實的小精靈，這讓他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戳莉莉婭的小臉。
「無聊的小傢伙！」莉莉婭成功躲過，然後一腳踢在楊靈豐的腦門。
「嘶」楊靈豐只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從腦門瞬間傳染到全身，「沒禮貌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莉莉婭「哼」了一聲，撲騰著翅膀向前方飛出一段距離，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綠色的法杖。
「或者說這是一個處於懵懂狀態的人，製造出來的一個世界!」莉莉婭懸停在半空，看向遠處不見盡頭的群山，剎那間，灰白的大地變成了綠色的草原，一條彎彎曲曲溪流以極快的速度從兩人身邊穿過形成，溪流定型之際楊靈豐甚至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天空中，霧霾般渾濁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開，不多時便晴空萬里。
「你看那邊！」莉莉婭手中的法杖指向前方，廣袤無垠的綠地上突然出現一顆樹苗，它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瘋長，幾個呼吸間就變成參天大樹。
大樹下方，一個人影若影若現，他靜靜的坐在那裡，好像是在沏茶。
不需要莉莉婭再提醒，楊靈豐本能的踩著溪水走到對岸，向大樹下的那個人影走去。
人影原本模糊的面部因為距離越來越近變得越發的清晰，很快，楊靈豐便發現那裡坐著的人影很熟悉…稍加回想，他便想起來這人是誰。
是苗天！
他現在不像剛才大廳如枯骨老人的樣子，而是像聖堂照片中那樣那樣的年輕…
他坐著的樣子好像很隨意，又有一種軍人的凌厲感覺，穿著聖堂的灰色戰鬥服，一張普通的華府人米面孔，眉毛濃郁，鼻子很挺，黑色的雙眸中隱射著清淡的茶水。
「過來坐吧，年輕人。」苗天指著他對面由樹根纏繞的凳子。
楊靈豐看了眼莉莉婭，對方根本沒有理會他，而是以極快的速度飛過去，對著一杯茶聞了聞，然後迫不期待的喝了一口。
苗天饒有興趣的看著莉莉婭，「小精靈，傳說原初女神特別喜歡小精靈，祂宮殿里的神官基本上都是由小精靈擔任，但自從祂隕落之後，宇宙間的小精靈們也不見了蹤跡。」
「原初女神？」楊靈豐面帶疑惑。
「一個傳說而已，宇宙間有各種各樣的傳說。」苗天看向了楊靈豐，「我那個混蛋弟子機關算進，甚至不惜動用關係掃滅『零點研究所』，沒想到最終卻便宜了你。」
「您是指趙長官？」
苗天笑了笑，「算啦，我們沒必要去談論他…你看看四周，覺得怎麼樣？」
「很美！」
「生命和死亡交織在一起，黑暗和光明相互融合，天與地的變化就在這片空間里。」苗天盯著楊靈豐，原本黑色的雙眸突然變得灰白，「我被複活的那一刻，當光明和黑暗融合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有了感應，於是就創建了這片空間。」
「創建？創世！」
「不，創世的權能只存在傳說，雖然理論上可以實現，但需要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全知全能！」苗天笑呵呵的說道：「宇宙間沒有誰敢說自己是全知全能的，我只是以光明和黑暗交融那一剎形成的特性創建了這片空間，我把我所有的知識都放在這裡，原本我打算讓他隨著我一起消失，但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了想法，我可以把這一切都交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您的女兒？」
「不錯，我放不下她…我的要求並不高，我希望她可以平靜走完自己的一生。」
「我儘力！」楊靈豐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