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對立

第273章 對立

『好吧,巫條霧繪居然能覺醒【起源】確實有夠讓人吃驚的,不過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吧?【起源】的覺醒又不是魔術師的專利,真要計算起來,普通人和魔術師【起源】覺醒的概率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啊?』

誠如賽克所言,能夠有機會令【起源】覺醒的並非只有魔術師而已,從廣義上來說,不論是魔術師還是一般人,乃至是吸血鬼、狼人之類的異種,也有機會能夠覺醒【起源】。即便因為後兩者距離神秘更加接近,擁有等多的機會促成【起源】的覺醒,那也只不過是增加了0.000…01%左右的概率罷了,小到這種程度的增幅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它只能說是罕見,卻絕對不是罕有。

「不對,問題的重點不是巫條霧繪覺醒了【起源】,她是怎麼覺醒的【起源】才是重點。」

賽克雖然沒有注意到其中的差別,但對艾伯特來說,只要細細思索一下,就能發現裡面存在著令人不得不在意的關鍵。

「這裡面有兩個關鍵。其一是人物,那位自稱巫條霧繪父親好友,並且全額承擔其治療費用,名為荒耶宗蓮的魔術師。其二是順序,巫條霧繪覺醒【起源】的時間點,是在那僅有一次面見荒耶宗蓮之後。」

『喂喂喂,這意思難道是說荒耶宗蓮故意刺激了巫條霧繪的【起源】覺醒?』

令【起源】覺醒的理論在魔術界並不是什麼秘密,這玩意屬於基本常識,就像是小學里的必修課一樣。但理論歸理論,這方面的技術並沒有被繼續研究。

一個生命體的起源就像是被嚴密封裝的黑匣子,任何人都無法在【起源】覺醒之前,確定其【起源】為何,但偏偏想要確定自身【起源】的具體屬性,就必須令其覺醒。這樣的悖論導致了沒有魔術師願意去研究這好似在賭博一樣的技術。

賭對了,那就是庸才變天才,直接原地起飛。賭錯了?那沒啥好說的,哪怕你是個天才,也得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廢,順帶還毀掉了自家傳承的魔術刻印。

「我也不太願意相信荒耶宗蓮有這種技術,但從現實的角度去思考,目前只有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單單隻是令【起源】進行覺醒的技術沒有任何用處,那麼做除了製造出一個又一個廢物之外,可以說毫無用武之地,只有能夠做到提前確定【起源】的屬性,這種技術才有相應的價值,可艾伯特卻很難想象到荒耶宗蓮究竟是如何對【起源】的具體屬性進行提前確定的。

有關【起源】覺醒的悖論要是那麼簡單就能夠被繞過的話,也就不會讓魔術師們心甘情願地主動放棄這方面的研究了。

「……」

艾伯特的手觸碰到了放在衣兜里的某樣物件,那是羅潔寄來的信件。他現在感到十分猶豫,如果荒耶宗蓮真的是能夠開發出這種技術的魔術師,那麼艾伯特再去找他的麻煩的話,那就成了主動送進獅子嘴裡的肥肉了。

所以艾伯特在想,他是不是應該立刻帶著人偶和藤乃從觀布子市離開,或者是……

「…不再參與到荒耶宗蓮的事情里?」

然而,艾伯特卻下不了這個決心。

離開觀布子市就意味著艾伯特需要給人偶重新找一個修復師,那樣的話他不知道又得等到猴年馬月去,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冠位人形師可是只有蒼崎橙子一個人。而放棄參與到荒耶宗蓮的問題里,同時也就意味著他需要放棄淺上藤乃,那樣一來就算他從人偶身上得到了離開當前世界的方法,怎麼渡過那片『王水海洋』又成了重新擺在眼前的終極難題。

「真是讓人有夠頭疼的。」

艾伯特站起身來活動下手腳,經過剛才的休息,他已經感覺好了很多,雖然指尖還殘留著因為魔力喪失而導致的些許麻木感,但至少他的體溫已經不再流失了。

『所以,這事打算怎麼辦?』

順著剛才的話題,賽克自然也明白了他們面對的是何種進退維谷的局面,只不過以賽克的性子,稍稍思考下『對策』,他就明智地放棄了這方面的努力。

「查還是得接著查,本來在荒耶宗蓮布置的局面里,我已經很被動了,要是這個時候收手,等被他找上門那就真的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了。」

簡單來說,不知道躲在觀布子市裡那個角落裡的荒耶宗蓮為了自己的目的,布下了一個局面,而艾伯特則是傻愣愣地一頭撞進這張蜘蛛網的飛蛾,雖然『大力掙扎』之下,他完全有可能擺脫局面的控制,但那份代價卻不是艾伯特願意承受的。

所以,艾伯特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摸清對方的目的,好讓自己在荒耶宗蓮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不至於被順帶著一口吞下。

當然了,對於艾伯特而言最好的局面就是荒耶宗蓮的目的並非淺上藤乃,而是兩儀式,那樣的話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置身事外了。

「……」

想到這裡,艾伯特覺得自己原本沉重的身軀都變得輕快了幾分。荒耶宗蓮作為遠超自己的魔術師,艾伯特自認是絕對打不過的,但問題在於他又不是非要和荒耶宗蓮拼個你死我活才行,他們兩之間又沒什麼過不去的仇怨,甚至在打探到對方的消息之前,他都不知道荒耶宗蓮究竟是誰。

只要接下來在利益上的問題兩人不會相互牽扯上,或者說能夠達成一定的共識,那麼無論荒耶宗蓮做出什麼事情來,艾伯特都會不聞不問。

「走吧,回公寓。」

艾伯特向天台上的電梯間走去,在沒了巫條霧繪的思念體的威脅之後,他終於可以不用再為難自己的腿,而是去盡情地享受文明帶來的便利了,只不過……

「嗯?怎麼了?」

艾伯特在敞開的電梯門前停下腳步,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艾伯特察覺到了賽克的猶豫,就好像賽克在這裡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完一樣。

『額~這個嘛…』

領域另一側響起賽克的聲音,但此時賽克的語氣中卻滿是猶豫不決的意味,而也是艾伯特第一次體會到賽克流露出猶豫的情緒。

按理來說賽克不應該表現出這種情緒,因為本質上乃是同一人的他們,在記憶方面更是一直處於共享的狀態,而艾伯特卻沒有找到能夠令賽克如此猶豫不決的原因所在,那麼唯一的解釋就剩下一種了。

「說說看吧,你把什麼記憶給隱藏起來了?」

雖然這麼說著,可艾伯特卻很疑惑賽克為什麼能隱藏起部分記憶,要知道因為兩人無比緊密地聯繫,讓隱瞞成為了壓根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也絕對做不到,領域另一側的掌管者很輕易就能察覺到另一方隱瞞了什麼東西。

所以,相比於賽克隱瞞的記憶,艾伯特更好奇賽克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靠!有這麼明顯嗎?……嗯~真不愧是咱,這樣倒也算是省事了。』

與前半段明顯的驚愕不同,賽克後半句話顯得輕鬆無比,想必是明白了『為什麼需要他去動腦子,直接把這破事甩給艾伯特不就行了?』。

『說起來太麻煩了,咱把封存的記憶放開了。』

「……」

記憶的傳輸基本上用不著什麼時間,艾伯特立刻就明白了賽克為什麼能做到向他隱瞞部分記憶,因為那部分記憶壓根就不是賽克的。

「所以,你是想救下巫條霧繪?」

那份記憶屬於巫條霧繪,想必是賽克在與巫條霧繪的思念體進行的拉鋸戰中,不小心從對方的精神體中流露出來的一部分。

記憶的內容簡單說明一下就是原本美好幸福的四口之家遭遇事故,家人相繼去世之後,剩下則是只能終日躺在病床上的巫條霧繪一人而已,而得到了這份記憶的賽克顯然注意到了巫條霧繪早已心存死志,這才升起了對巫條霧繪的同情心。

可對艾伯特而言,這份斷斷續續的記憶用『令人同情』四個字就完全足以概括了,至於其他的?沒有。

『說實話,咱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最開始咱是想狠狠揍她一頓,讓她也嘗嘗被人吊在天上是個什麼滋味,但後來嘛……嗯~反正結果就是:救她?感覺不太對勁。但不救?好像也不對的樣子。』

「……」

艾伯特翻了個白眼,對於賽克的答案早有預料,對身為掌管感性側面的賽克而言,會得出這種完全出自情緒的答案,簡直理所當然。

『所以,給咱拿個主意唄?』

「我的建議是不救。」

艾伯特當然不想去救過會兒就會去自殺的巫條霧繪,因為那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救下巫條霧繪能得到什麼?除了『麻煩』『累贅』和『負擔』這三點之外,艾伯特從拯救巫條霧繪這件事情上看不到任何有利於自己的價值。

這跟救下淺上藤乃有根本上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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