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駱知語帶三個人到了客居分別安頓好,月蕪看見室內有洗澡用的木桶,外面也有井。覺得沒有什麼事了:「你們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也不用找醫者。我們的經脈和靈力與你們不同,這裡的醫者對我們不適用,可以自己解決」。

駱知語和駱嚴也沒有說太多,人家姑娘弄的滿身臟污自然要洗漱一番。駱知語說了一句:「午膳會有人送過來」就帶著駱嚴走了。

月蕪沒有第一時間收拾自己,而是去挨個敲了旁邊的兩個屋門。

「進來」。

月蕪進去之後,彩墨問:「長老。我覺得三天左右能修好自己大部分的傷,回去應該不成問題。折石傷的重些,可能四天會好吧」。

月蕪:「我想讓你們幫我在這裡多留幾天。灰山之亂的一些事我想在外面了了」。

彩墨也是爽快:「知道了,我裝成傷沒好就行了,要留幾天?過後我去和折石說一聲」。

月蕪:「半個月,朏鐮半個月能過來了。先輩當初選擇離世隱居有自己的道理,現在又亂起來,遺溪目前不參與這些。如果被有心人找到遺溪的地方很危險。看夕月的樣子恐怕也不能再支撐傳送陣了,我們也不用駱家御劍送回去,目標太大」。

夕月和朝陽一直都在說話,從早上說到中午。

朝陽:「月,你說如果靈體散了,是真的就沒有意識了嗎」?

夕月坐在朝陽身邊:「我也不知道。不過你看誰都沒死過再回來,那之前總結的道理也許沒那麼准。就像我們剛有意識沒能化形的時候,如果不想讓人知道,除了自己真的就沒人能知道」。

朝陽:「嗯」。

夕月:「不過啊。你我的原身上不管是不是人的,都有了許多殺戮,進而沾上了太多雜亂的意識和執念。如果靈體散了也留不到上面了」。

朝陽:「留不到上面也好。拼殺了那麼多年,那日子還沒過夠」?

夕月的頭就靠在朝陽的肩膀上。左手向著前方遠處的溪流抬起,放出數十柄藍色的仙劍,在溪水的上方旋轉。輕盈的靈力映著波光粼粼的水面格外好看。

「其實我覺得那時候挺好的,我雖然不喜歡爭鬥,但是我喜歡看親人之間闔家歡樂的場景。也很喜歡身處其中的場景。那時候的人現在應該都沒了吧?我還記得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十一二歲吧。總是追著戰場跑,也不怕危險,幫著照顧傷者。說總有一天自己要能守住所有人,不讓天地間再有這種遍野浮屍的慘像。不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

朝陽:「從天地初生到現在,最不缺的就是能人異士。盡自己所能懲奸除惡就好,何必去想那麼多。想得太多了不僅沒用,自己也累。不管後來如何,以人的壽命來說他現在也化為一抔黃土了」。

夕月:「切!用你跟我說。你沒比我早生靈智幾年,你知道的東西我就不知道嗎?可能是有不知道的,但是道理我也都懂」。

朝陽笑著回到:「嗯」。先你生靈智二十多年,說只比你早幾年是想讓你感覺和我更相近一點。生靈智時我就在想,和我成對的夕月什麼時候也能生出靈智和我說說話呢?

夕月笑著起身一個空翻離開好遠,站到朝陽對面的溪水前:「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朝陽:「好」。

九十八柄藍色的仙劍周圍閃著像碎星星一樣的靈力,夕月跳的好似很隨意,只是每一個旋轉面向朝陽時都笑的燦爛。仙劍的陣型組合變換著配合夕月的舞步。

朝陽雙手匯聚靈力不斷變化形態,直到最後靈力變成一張九弦的長琴。盤膝而坐將琴放在腿上。琴身是全透明的,九根琴弦顏色不同。彈出的音符不知曲調,卻能很自然的隨上夕月的舞步。高音震人心弦,低音聲語不達。

駱家子弟送飯過來,葷素都有。月蕪一口都沒吃,倒不是挑食。月蕪也很餓了,只是雖然表面上看著什麼事都沒有,可傷口只是用筋絲縫合的很好,有些地方用靈力覆蓋。實際上沒好多少。

月蕪在室內結了一層結界,筋絲把在溶洞中收起來駱知語的靈力放在手心。將靈力拆開一部分放在空中,留下的靈力置於左手,右手出了一些自己的靈力。操控靈力散開成氣再聚起,看著靈力的顏色變淡了些。重複多次,靈力最多變成透明的,還是和駱知語的白色靈力不同。

月蕪看了半天,將左手的靈力和右手上透明的靈力混在一塊兒。直到日落,靈力的顏色改到了一樣,也能將自己的更多靈力轉換。和之前拆出來的靈力比較:「性質還是差很多」。

駱嚴正在感應手心裡火苗對應的方位,剛有了點眉目。睜眼就見駱知語正站在旁邊:「我的天!你進來怎麼沒個聲音!你金丹的結界修好了」?手心裡和宋家感應的火苗說話間就收了回去。

駱知語:「修好了,我已經和長老稟告過,會和你一起去找宋家的下落。族長讓我等一天,朝陽和夕月前輩散靈后我們帶著夕月劍出發。有些依仗」。

駱嚴:「啊?你,我說你這人還真是閑不住。你自己什麼情況心裡沒數嗎?現在還安生些,你老老實實待一段時間不好嗎?趟什麼渾水給自己攬事做」!

駱知語:「既然靠結界能維持住就沒有問題。受傷的年紀太小,以後也好不了。總不能一輩子在家裡」。

半夜月蕪剛睡著,就聽見木門好像在響。起身看見一柄藍色的仙劍停在門口。

月蕪被仙劍載著到夕月和朝陽所在的地方,劍還在飛,月蕪就在離地幾米的高度利落跳下。

夕月溫和的說:「雖然看著沒有事,可是還想確認一下。畢竟要是正常人的話你當時沒有活著的可能」。

月蕪搖搖頭:「沒事,傷口當時很快就用筋絲縫合了」。

朝陽聽夕月和自己說的時候就很吃驚了,被兩柄仙劍穿胸而過還能繼續沒事人一樣殺敵!就算沒傷到心臟也會傷到肺啊:「遺溪人的修為現在這麼高了」?

月蕪感覺不太好回答,沉默了片刻:「沒有」。

夕月走到月蕪身邊用靈力為月蕪檢查,月蕪皺了皺眉頭往後躲了一下。

夕月:「別怕,我現在很清醒,不是要害你」。

月蕪當然不是想著夕月會不會害自己,而是擔心自己的特殊體質會被夕月看出來。

果不其然,繞是夕月見過許多奇聞異事也驚奇的看著月蕪:「你」……

月蕪往後推一步:「我真的沒事」。

夕月:「是你真的不知道還是在硬耗著」?

朝陽看著事情不對走過來了:「怎麼了」?

月蕪不太明白夕月的話:自己的修復速度非常快,傷已經好了很多。夕月應該不至於這麼大反應!

夕月:「你的時間不多了,你知道嗎」?

月蕪被夕月突如其來的死亡通知嚇得一愣,以為是夕月診錯了:「啊?不是,我」……

朝陽聽見夕月的話用自己的靈力幫月蕪看了一下:「確實」。

夕月:「你是妖精」?

這一句話才讓月蕪明白過來,也想到了為什麼夕月會說自己活不久了,隨即搖搖頭。說到:「不是,可能算是半個妖精吧。小的時候瀕死之際和一株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的月蕪花融合在一起,現在應該算是半個妖精」。

朝陽和夕月也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事。不過更重要的是月蕪現在的情況。

夕月:「可是我的仙劍傷到了你的內丹」?

月蕪:「不是,內丹是我自己引爆損壞的。有人要搶,我又被困住掙脫不開。所以引爆了」。

夕月:「你現在可能沒察覺,可是內里已經出問題了。雖然你不是妖精,但是和妖精失去內丹后的狀況一樣」。

月蕪調動身體里的靈力,運轉正常:「可是我沒有什麼異常」。

朝陽:「妖精和靈體一樣,只要還活著,就算重傷靈力運行也不會出問題。不像人類和妖獸,受傷了就大打折扣」。

月蕪一時之間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那……我還有多長時間」?

夕月:「幾年吧。有人的身體束縛著,你比妖精要好一些。應該能留幾年。具體多長時間我也不知道」。

月蕪最近受到的打擊很多,現在聽到這樣的消息倒是沒有太多的感慨和害怕。平復好了心情,只有幾年就更不能費時間想那些有的沒的。自己還有太多事要做:「那我也不後悔」。

朝陽和夕月幫月蕪將兩種靈力捋順,能讓她活的更長久一些。

夕月處理完這最後一個擔憂的事,餘下的時間都和朝陽靜靜的待著。還不到兩天,第二天的傍晚朝陽的靈體就不穩了。

夕月看著朝陽說:「還好,最後的時間就我們兩個一起。你再抱抱我吧」。

朝陽:「好」。

抱住夕月後,夕月的身體也開始往外散出靈力。這樣的情況朝陽早就料到了,沒說什麼,只是將夕月抱的更緊了。

夕月:「走也要一起走」。

朝陽:「嗯」。

兩個身影漸漸模糊,最後變成一團星光隨著風飛向天上,直到再也看不見。

駱家的族長和一眾長老,還有在家的修士都看見了漸行漸遠的星光。

月蕪、折石和彩墨也在院中看著。

月蕪:夕月靈體消散,那以後夕月劍就不能再穿梭兩地了。以後也沒有真正的夕月和朝陽了,剩下的只是兩柄仙劍。

月蕪對彩墨和折石說:「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什麼時候遺溪來了人你們就一起回去。或者是我趕在來人之前回來咱們往回返」。

「好」。

「好」。

兩個人在月蕪走後說話,折石問彩墨:「你說月蕪長老要出去幹嘛」?

彩墨白了他一眼:「我昨天才和你說過,你記性怎麼這麼差呢?要去看月蕪脈的埋骨地,去祭奠」。

折石也白了彩墨一眼:「是你理解能力有問題,我的意思是她不管這些也行的。灰山之亂死的人根本找不全,當時也沒建起一個坆來。現在找能有什麼用。況且人死燈滅,執著於一副骸骨幹什麼」?

彩墨扭頭看了折石一眼:「誰沒有個念想。輪到你頭上你就不這麼想了。再說,長老靈力高強,管得起。好好養傷得了」。轉身回客房關了門。

折石看著彩墨房子的方向:「我是那個意思嗎!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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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未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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