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訴苦

警局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圍觀的人群，秦生不語，李虎卻笑得很是瘮人，人群不停的對場中三人指指點點，甚是嘈雜，而這嘈雜的情形以最快的速度傳進了江局的耳朵，江局楞了兩秒，隨即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不曾發出一語，大廳當中有一位想要出來了解情況的警員也被人拉了回去，現場就這樣僵持在那裡。

「你能在這裡堵到我們，顯然是已經在這警局門口等了很多天了，這麼多天深思熟慮的鬧出現在這一出，可能你的所有打算都要泡湯了。」秦生對胖子說道，「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我也給了你教訓，我們現在還是兩清了，所以你現在不必做出這幅姿態。」「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一條活路啊。」胖子帶著哭腔，聲嘶力竭的喊了出來，不過秦生卻不理會，繞過胖子走出了人群，邊走邊說道：「我說了，我們之間沒有深仇，你的活路也和我沒有關係。」李虎也跟在秦生身後，小聲疑惑道：「老大，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不給他活路了？」秦生也小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快走吧，這麼多人圍著怪彆扭的。」說完二人便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不知胖子是不是因為真的瘦了許多的原因，身手變得敏捷了許多，就在秦生二人離開之際，胖子一個飛撲，李虎猝不及防之下被胖子抱住了小腿，可現在的李虎身手何等矯健，輕輕一抖便將腿從胖子懷抱中抽了出來，胖子又撲，李虎這次輕易的避開，胖子繼續撲，邊撲邊喊道：「兩位大哥，給個機會啊...」李虎再次避開，怒道：「沒完沒了了，是吧。」秦生和李虎互遞了個眼色，腳下步伐加快了幾分，剛還在和胖子糾扯的二人，轉眼便閃出了人群，等到這些看熱鬧的都反應過來之時，二人卻早已不見了蹤影，胖子也是愣神了幾秒，立刻爬了起來，『我他媽的到底惹到了兩個什麼傢伙啊。』胖子內心發出後悔的吶喊，身上卻是王霸之氣立顯，向著人群怒吼道：「看什麼看，都他媽的給我閃開。」攝於胖子熊威，人群帶著鄙夷的目光慢慢的散去，剛剛還嘈雜的警局門口立刻消停了下來，胖子一聲嘆息也離開了現場，估計現在警局中也不少人同樣的鬆了一口氣。

此時已經走遠的李虎向秦生說道：「這胖子到底在發什麼瘋啊，老大你不是都說了不找他麻煩了嗎。」秦生笑道：「他這樣不要臉的來逼我們，顯然不是我們不給他活路，是有人不給他活路，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憑什麼覺得我們能幫他。」「老大，頭兩天不是有個警察說堃山龍的黑社會組織被徹底掃清了嗎？這胖子是跟著那個堃山龍混的，你說是不是那個局長要抓他。」李虎問道，秦生經李虎提醒，反而疑惑道：「對啊，堃山龍都伏法了，他怎麼還沒事人似的。」

中午秦生二人在一家路邊的麵攤各自點了一大碗面吃了起來，而面剛吃不到兩口便有一人也走進了麵攤，由於這種麵館都是拼桌，所以這人坐到了秦生一桌二人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李虎不由感嘆一句：「胖子，你還真有些陰魂不散啊。」此時的胖子也一改上午時的悲苦凄慘形象，很自然的也點了一碗面，然後說道：「沒辦法，兩位公子哥，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李虎嗤之以鼻，也不再理會，雖然多了一位好像有些煞風景的人，但絲毫不影響秦生二人的胃口。見二人沒有理會他，胖子心情頗為煩躁，眼看秦生二人就要吃完，胖子內心掙扎不停，不過經過一番思想上的掙扎后，彷彿是終於放下了什麼似的，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嘆息，繼而說道：「我姓王，全名王正。這次是我得罪兩位公子得罪的狠了，也不求兩位能放過我，但還請兩位公子高抬貴手，這所有的事我都一力承擔，不要牽連到我的家裡人。」說完之後胖子內心不停的譏笑，不是笑別人，而是笑他自己，起初還一副看鄉下土包子似的看秦生二人，誰能想到呢，別人卻是從一開始就玩兒的他團團轉，這秦生的面相能是土包子嗎？如果不是這面相英武中帶點憨厚的李虎那麼自然的抖出了二人的來歷，他能相信他們是鄉下土包子？他還會這麼不自量力的想報復回來？『哎，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胖子心想道。

「嘿，你這胖子，這是準備訛上我們了嗎？」李虎聽到胖子的話，顯然是有些氣急道：「都跟你說了我們之間從此各不相欠了，怎麼，現在還把家裡人都抬出來了嗎？」秦生也似乎被這胖子的堅持搞得莫名其妙，說道：「胖子，就算現在有人不給你活路，那也肯定不是我們，你這樣一直纏著我和李虎，對你來說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聽到秦生二人的話，現在的胖子哪兒會輕易的相信，只是想著該如何的撇清家裡與自己的關係，免得家裡父母被自己牽連，想想自己這麼多年的過往，自己與家裡也確實早已形同陌路，雖然母親還偶爾的聯繫他噓寒問暖，但和父親卻是已經勢同水火，接著胖子便說道：「我父親是個老古董，從小對我已經不能說要求嚴格，在我看來已經是有些病態的嚴苛了，不過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背地裡和他對著干，他越是不讓我幹什麼，我卻偏要幹什麼。不過我父親確實是一個好官，他要求自己就相當的嚴格，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我就必須要像他一樣。」一般說到此處都該一口酒下肚，可胖子面前除了一碗剛端上來的面其他也只有一些調料，胖子也只能猛的嘬了一大口面。原來他父親還是個當官的，秦生二人不免真有些好奇起來，而胖子卻是以為秦生二人早就將他家裡的情況瞭然於胸了。一大口面下肚，胖子滿足的繼續說道：「我仗著他是當官的，背地裡狐假虎威，在學校里稱王稱霸，逃課，打架樣樣都來，不過在他面前我還是表現的規規矩矩，考試成績之類的自然有人幫我搞定，每當我看著他拿到成績的欣慰表情，我心中就有種說不出的快感。後來我越來越放縱自己，甚至一周都回不了幾次家，我每天都在外面花天酒地，我身邊的女生也是一批一批的換，有我母親給我打掩護，我有些忘乎所以了，好像就是在高二，最終還是被我父親發現了，至今我都記得他下手之狠，我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想殺了我。」胖子有些悻悻的再次嘬了一口面，愣神兩秒后說道：「後來他調到了市裡，我也在市裡讀完了高中，然後考了一所垃圾大學，我只想遠離他，我才不會去管到底是不是垃圾大學。大學畢業之後，我其實沒想過回來，不過孤身在外日子確實不好過，從小我就是享受慣了的人，所以我就又跑回來了，不過市裡我當然不會去，我就在這縣城裡逍遙，我雖然也扯他的虎皮，但我只是很隱晦的讓人知道我在市裡認識人，讓我媽幫忙打了幾個電話就讓他們相信了，從始至終我父親都不知道我回來了，不過我是真沒想到他的位置還能往上升，所以雖然我都盡量的低調，後來慢慢的搭上了堃山龍，我也就跟著他混，他覺得我市裡有關係，沒準哪天能用上，我覺得明目張胆的扯他的虎皮更保險，所以我們就一直這樣互相利用著，慢慢的這也讓我覺得好像徹底的脫離了我父親的陰影，不過跟著堃山龍混的這些年，謀財害命的事兒我是從來沒幹過，我最多就是有些仗勢欺人罷了，我有我的分寸，一般惹到我的人服個軟我都不會不依不饒的，那天糾集了兩百人都報復你們，我確實也沒想要怎麼樣，也就想你們服個軟就算了。我也是逍遙慣了，突然被收拾了心裡可能不平衡。我和家裡真的已經好多年都沒有聯繫過了，我心中早當沒了這個父親，我父親或許從那次打我過後便已經當沒有我這個兒子了，所以我的事還請兩位不要牽連家裡，所有的後果都讓我自己承擔吧。」說完胖子又嘬起面來。

可能是看他吃得爽，李虎此時也同樣的又點了一碗面吃了起來，看胖子好像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李虎忍不住問道：「說完了？」胖子仿若終於完成了臨終遺言似的說道：「說完了。」秦生見胖子說完，問道：「胖子，你怎麼會認為我們有能力威脅到你的家人，況且你父親還是個當官的。」胖子答道：「兩位公子，難道不是你們讓人借著以我參與組織黑社會行為為突破口來查我父親的嗎？我知道你們手段多，地位高，借著我給我父親安插一點莫須有的罪名不是什麼難事，可我父親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啊，雖然我很混賬，但我父親真的是一個好官啊。」李虎聽了半天，彷彿有個問題終於可以提了似的忙忍不住問道：「胖子，說了半天你父親到底是個什麼官啊。」胖子也被這二人弄得有些氣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在和我裝嗎，再說憑你們二位的地位有必要裝嗎：「怎麼，王市長是我父親，你們還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