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只能退一箭之地

苗老太精明地瞪向苗雲兮，苗雲兮能咋辦，只能點頭了。況她本來就不想和二房的人一起掙錢，不然就算掙多少錢，也不夠她那二伯在外頭花的。

「二伯母，我聽阿奶的。正好我爹閑在家中，有他幫忙，我們一起做個二三十盒也就盡夠了，真不必二伯母再幫忙了。」

苗老太連連點頭：「對！大海家的，你老實做你的活計去，我乖孫孫的胭脂不用你插手！多了你一個笨手笨腳的也是浪費，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個什麼人物，一天天連個飯都不會做，衣裳也不是自己縫，還想做胭脂，別浪費了我好乖乖的香料！」

錢氏眼珠子一轉，她看著在場幾個人，忽然間就笑了：「娘啊，您可說錯了，雲哥兒的胭脂既然這麼掙錢，方子自是十分重要的。我這做伯娘的就算再不好，可是我也是雲哥兒的二伯娘啊。

您往後頭瞅瞅，那站在雲哥兒身後的莫闕，就他一個外人憑啥子也參加做胭脂啊？他可不是咱家人！娘，苗老三的活計我許是做不得，可是那莫闕的活計換成我，哪裡不好？」

不得不說，錢氏還是有些心計的，之前沒人提，莫闕自然當個隱身人，可是現在被人提起，苗雲兮眼見著她阿奶那雙眼再看莫闕時就有些不對了。

「阿奶啊！您可別聽二伯娘胡說，您也不想，我這麼些年也不曾想到什麼胭脂方子，怎地突然間就會了呢。還不是人家莫闕厲害，這方子都是人家提供的。您說說，咱家這要是把人家攆了，算什麼事啊。」

「啥？方子是他的？他憑地啥子給咱家啊？雲哥兒你可別胡說啊。」

二伯娘錢氏瞬間變了顏色，方子是家裡人的，她就是死皮賴臉，大不了等她男人回來到婆婆跟前說說軟乎話，怎麼著也少不了她的好處。可這方若是外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苗雲兮回身一瞪莫闕：「你快說，是不是你提供的方子！快給我阿奶說！」

莫闕略顯沉默的站了出來：「是莫某提供的。而且賣胭脂的時候，也是我跟鎮上的老闆商量著賣的。我要苗家吃住，這些算是我對苗雲兮的報答。」

苗雲兮聽到莫闕的回答這麼上道，瞬間高興不少：「阿奶，您可別小瞧了莫闕。人家和鎮上老闆說話時，那叫一個大氣，人家老闆不認你孫子我，只認莫闕一個人。所以說啊，這胭脂生意實在是少不得人家幫忙。」

苗老太一個寡婦，能把一大家子拉拔起來，那也是極乾脆的人物，聽話聽音，有了苗雲兮的話，她幾乎一瞬間做下了決定。

「好！那就你和你爹加上個莫闕，再麻煩些叫上你娘幫忙。放心，阿奶一定不會叫旁地人打擾你們，你啊，就好好地在家裡做胭脂，旁地事不必你關心。缺什麼，少什麼阿奶一定幫你們準備好！」

說完，苗老太又狠狠瞪了一眼在旁依然不甘心的大伯娘；「大海媳婦，你聽著沒有。我可告訴你啊，大山媳婦的活計這幾天就歸了你，要是你再敢懶得沒邊，打擾了我的乖孫孫掙錢，我直接把你休回娘家！聽到沒有！」

錢氏這下子絕望了，「娘，我哪能把方子告訴娘家啊，最多我叫我娘兄弟幫著賣賣胭脂。那東西那樣的貴，娘啊，您叫別人去賣也不合適不是。」

苗雲兮眨眨眼，她道：「二伯娘。鎮里的路子莫闕都和幾個老闆商量好了，實在不必再叫旁人去賣。眼下侄兒我做這個還不是很熟練，要不你等咱家產量上去了，再說其它的事？奶，你覺得咋樣？」

「好好好，果然是阿奶的好乖孫，你這孩子一心想著家裡頭的好，可是有些人吶，只想著佔便宜！行了，行了，都給老娘幹活去！還有苗老三，你要是這個月拿出不出五錢銀子來，就給老娘滾出去去鎮上做活，聽到沒有！」

「知道了，娘。」

苗老三憨厚地嘿嘿一樂，半點沒有因為被打一頓難過。苗雲兮看得眼睛痛，她忽然發現，原來她奶說苗老三是個傻的，可能真不是隨便罵的。因為她咋看咋覺得這個爹是真的有點呆。

一群人慢慢散了，苗雲兮乖乖給苗老太塞了一個五兩的荷包：「阿奶，我不能把所有的錢都給您，畢竟這胭脂生意還得做下去，我得留一部分買香料的錢。

您也知道，這香料著實是貴，我才買了一小包，就要了快五兩的銀子。好在咱家人工不費錢，不然孫兒還得再想其它掙錢的法子。」

苗老太眉開眼笑地接過銀子：「好孩子，咱們家也只有你這孩子是個聰明的，要是你爹那大傻子，你二伯那二流子，根本拿不回來這麼多的錢。好啦，你們快去做胭脂吧，我叫你二伯娘做飯！」

說完，苗老太氣勢洶洶的走了。廚下里，傳來一陣苗老太的叫罵聲……

苗雲兮這才轉回身看向她爹；「爹，香脂里我用了不少菊花，明兒你得和我一起上山多采些菊花。」

香脂這東西說好做也好做，說難也難，她是以蜜脂做基，中間加了些可凝的油脂，這樣的油脂還不能有腥味，苗雲兮選取的辦法就是用杏仁去腥。

從尋芳院和彩鳳院二家客戶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苗老三憨憨點頭：「你奶說聽你的，我就聽你的。明兒一早上我叫你。」

苗雲兮笑著點頭。她往自己房裡走，莫闕跟在她的身後。

「莫闕，剛才謝謝你。要不是你在旁邊幫我一把，可能這生意就叫二伯娘和我那珠堂姐給搶了。」

「我瞧你阿奶很重你，應該不會。」

苗雲兮苦笑道：「我阿奶確實很心疼我，在我二伯娘和堂姐，阿娘爹爹面前偏著我。可是我二伯若在，阿奶一顆心就到了二伯身上，到時二伯說什麼，她聽什麼。我這做孫子的，也只能退一箭之地。」

莫闕一時無言，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苗雲兮。這種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在苗老太身上真是一點兒也不摻假，都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