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果真最毒婦人心
莫闕也很不自在,當她是男人的時候還好,如今知道她是女子,被她觸碰的地方著了火一般滾燙。
「這藥用上有些疼,你忍一忍。」
「好。」
苗雲兮將藥粉均勻地灑在他的傷口上,明顯感覺到了他繃緊了肌肉,便抬頭看去,發頂碰到了他的鼻尖,二人一愣。
莫闕先回了神,往後挪了挪,苗雲兮貌若無事地為他包紮,還打了個蝴蝶結,而後起身道:「好了,回屋歇著吧。」
「多謝你,」他說道,看了眼她身後的木桶,「我替你再去燒一桶熱水吧?」
「不用了,明日再洗吧,晚上洗有點涼,飯菜晚一點我給你端過來。」
苗雲兮笑了笑,將人送回了隔壁。
莫闕回了房間卻覺得仍有香氣在鼻尖縈繞,那是屬於苗雲兮的味道。
次日清晨,莫闕醒的很早,只是在床上多躺了會,卻聽見房門傳來了細微的動靜,有人用力推了推發現沒推開便走了。
他微微皺眉,起身穿好了衣裳,多等了一會才出去尋苗雲兮。
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小廚房裡同她娘親說話。
「你怎麼能帶個漢子回家來呢,萬一以後……」
苗雲兮的娘生的柔弱,遇事也沒什麼主見,這麼多年為苗家忙裡忙外還要被二房一家子欺負。
「沒事,」她接過鍋攪和著粥,「您病剛好就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要我說您就該多歇幾天,讓二伯母去做這些。」
因著原主落水的事,苗雲兮的娘受了驚嚇,病了好些天。
「不妨事,總叫你二伯母幹活也不好。」
見她這麼說,苗雲兮抿著唇不吱聲了,她娘說好聽點是善良,說不好聽了就是懦弱爛好人,同樣都是做媳婦的,憑什麼二伯母就每日閑著還對她呼來喝去,她就得天不亮起床,忙裡忙外。
但是苗雲兮也知道,一時半會改變不了她的思想,有什麼等掙了錢再說吧。
二人沒再說話,小廚房裡一時只剩煮粥的咕嚕聲,莫闕敲了敲門,才走進去。
「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苗雲兮的娘見了他,露出一抹慈和的笑來:「都忙完了,你也去堂屋等著吧。」
「我……」
「我娘叫你去就去吧。」
苗雲兮沖他眨眼,莫闕只好將放在一邊的烤饃饃端起來,轉身去了堂屋,來的時候他見過,就是正對著門的那一間。
待粥煮好了,苗雲兮也端著粥跟她娘一起過去了,一進門,苗老太就冷哼一聲:「我兒子娶你回來就是叫你指使我孫子幹活的是嗎?」
「是我心疼娘親病剛好就要幹活才幫她的,奶奶,您與其說我娘親還不如說說二伯母,瞧瞧她珠圓玉潤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呢。」
順著話茬,苗老太看了二伯母一眼,果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心裡的火就竄上來了:「你也是個扶不上牆的,你男人都知道去外面找活了,你呢,天天就在家裡閑著?」
二伯母本來正看戲呢,突然被數落有點沒面,嘟囔道:「我昨兒個還洗衣裳了呢。」
「你還有臉說!」
苗老太懶得跟她計較,招呼著大家都坐下,莫闕打剛剛就坐在角落裡降低存在感,此刻挨著苗雲兮身邊坐著,背脊挺的筆直。
正要開吃,苗珠兮從門外進來了。
「奶奶,娘,我我起晚了。」
她眼神躲閃著道,隨後挨著二伯母坐下,正在莫闕的對面,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看。
「以後再晚起就別吃了!」苗老太呵斥道。
「嗯嗯,」苗珠兮很是敷衍,底下扯了扯二伯母的衣袖,「娘,他是誰啊?」
二伯母夾了一筷子鹹菜:「這是你堂弟帶回來的壯勞力,說是給咱們苗家幹活,今兒一早倒是不見蹤影。」
苗雲兮神色不變:「他身上還有傷,等養好了傷自然是要幹活的。」
苗珠兮點了點頭,朝莫闕露出一個帶著羞澀的笑意:「三弟說的是,自然是養傷重要,養傷重要。」
一看她這模樣,苗雲兮心道:完了,果然看上莫闕了。
吃過早膳,苗雲兮的娘還得去伺候苗老太,還得洗衣裳,苗雲兮跟她說了一會話,讓她別太勞累,她都沒聽進去。
索性,苗雲兮也不再說了,正要回自己的屋卻聽見隔壁傳來一聲嬌笑:「莫闕哥哥,你看我,嘴笨不會說話。」
她眯了眯眼睛,勾起一抹笑來,轉身推開了隔壁的門,說道:「我看看,你怎麼個不會說話法?」
苗珠兮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說:「三弟我到底是你堂姐,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其實,若是個身姿柔弱的做出這番情態當真算的上清新小白蓮了,可惜苗珠兮隨了她娘,都長的珠圓玉潤的,腰圍胸圍一邊寬,此刻看的苗雲兮和莫闕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行了,說人話,」苗雲兮一屁股坐在莫闕旁邊,「你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啊,我就是見莫闕哥哥生的英姿不凡,也是對外面的世界心生嚮往,所以想同他說說話。」
「哦,」苗雲兮點頭,「但是他不想同你說話,你可以走了。」
「你!」苗珠兮差點本性暴露,瞥了莫闕一眼,「這是莫闕哥哥的屋子,你說了不算。」
「哥哥哥哥你是母雞嗎下蛋下沒完?」苗雲兮挑眉道,「要不要我叫奶奶和二伯母都過來看看,你是怎麼倒貼的?真這麼恨嫁就趕緊找個人,別盯著窩邊草不放。」
「你……你……你不可理喻!」
苗珠兮哪說的過苗雲兮,哭著就跑出去了。
待她走後,莫闕看著苗雲兮欲言又止。
她哼了一聲:「怎麼?你覺得我欺負她了?我可告訴你,她可不是什麼良人,當年同村裡秀才說好了私奔,臨了了嫌人家窮要反悔,結果那秀才在村外等了一天一宿,被野獸叼走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聞言,莫闕皺眉:「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苗雲兮踢了他一腳:「你罵誰呢?」
「咳,」莫闕理虧,「我是想說,今日清晨有人推我的房門,只是我反鎖了,那人沒有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