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痛得不可自抑!
樓下羅媛看他從樓上下來,只匆匆往門口健步邁開,都沒有時間跟她打招呼就走了。
雖然並沒有匆忙到大失方寸,畢竟他是郁司城依舊有著該有的沉穩,但羅媛不瞎,依舊能看出他的緊張。
南望不待他發話就迅速發動車子,然後聽他報了高洛賓的居住點。
車上,郁司城閉目靠在後座幾分鐘的時間,眉頭始終沒有鬆開過,依舊壓不下混亂的頭緒。
抬手已然握著電話,直接給高洛賓打過去的。
聽到電話里傳來女人喊叫和哭求,郁司城只覺得胸口猛然被一隻黑手狠狠扼住,緊得透不過氣,窒息的疼。
「郁先生?」高洛賓略顯詫異,就在吵鬧中接了電話,「我這兒還沒盡興呢,你還視察來了?」
郁司城是生意人,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處事原則,顯然他現在已然破壞了這種原則性。
但至少不能破壞得太明顯,留給別人日後撬他的把柄,甚至把竹煙推進另一個火坑,變成有心人威脅他的工具。
因此,他的心神幾乎是分離著,紛亂的頭緒下,語調依舊那樣不疾不徐,從容沉穩,「二十分鐘后,要麻煩高先生給我開個門。」
這樣沒有原因,沒有目的的闡述,讓人根本感覺不到他對她有多緊張,多害怕她出事。
高洛賓轉眼看向竹煙,微微眯起眼,「郁先生那邊是出什麼事了?你千萬別告訴我,是在出爾反爾?」
男人嗓音平穩,「商界的路郁某當然再熟悉不過,一個工具而已,還不犯不著。」
「那是?」
郁司城才道:「只能肯定的告訴你,這樣對高先生對我都兩全,畢竟這個時段,你我誰也不想碰到煩心事?」
頓了會兒才道:「煩請保她完好,我到了再細說?」
這樣模稜兩可的談話,高洛賓摸不準什麼事,好奇又不敢貿然過分,只能等他過來。
可只有南望知道郁先生有多緊張,那隻手機都快被他給捏碎了,掛掉后薄唇抿得鋒利。
片刻,南望才道:「南希那邊已經通知了,五分鐘之後高洛賓會收到他倉庫出事的消息,您放心。」
郁司城閉目,冷聲,「讓南希做得利索點。」
南望點頭,「明白。」
因為郁先生電話里給高洛賓說了二十分鐘,所以南望開得很快,車子停在那座高樓下,一共只用了十六分鐘。
剛下車,郁司城幾乎要大步掠入高樓,但,想到周圍一定遍布高洛賓的耳目,他放緩了趨勢。
恢復矜貴沉穩的步伐,還低眉理了理一絲不苟的西裝才步入電梯。
上到高洛賓的地方,郁司城並沒能看到她,在他稍帶找尋的視線下,高洛賓用手帕擦著指尖,笑著道:「怕畫面污了郁先生的眼,他們在隔壁,咱們到這兒談!」
郁司城插在兜里的手幾不可聞的握緊,深沉的峻臉滴水不漏,只勉強點了一下頭。
「郁先生說詳談的是什麼事?」高洛賓一點時間都不浪費。
又或者,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心疼竹煙才特地跑過來的,所以不想給郁司城太多思考的時間。
如果這個竹煙不光是唐嗣看重的女人,也是他郁司城的要害,那他高洛賓可真是賺大了!
這錦城,多少人想盼著唐嗣倒下,就有翻倍的人想讓郁司城也倒下,只是郁司城的強大和神秘讓人不敢輕舉妄動而已。
倘若他高洛賓能做到,這錦城可就他說了算了!
然而,郁司城抽出兜里的手搭在桌邊,看起來只是酒後想喝一口熱水,從容抿了一口。
卻是在等時間過去。
果然,不到一分鐘,高洛賓的手下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也顧不上外人在場,道:「倉庫出事了!」
高洛賓臉色一變,冷聲:「貨呢?」
手下凝重的搖頭:「還不清楚。」
「那還愣著幹什麼?!」高洛賓提高了音調,「馬上帶人過去處理!」
手下的意思是要不要老大親自過去看看,而且,「如果沒看錯,應該是唐嗣那邊的人,咱們直接過去會不會剛好落入他的圈套被埋了?」
說的有道理。
高洛賓抹了一把頭髮,又忽然看了郁司城,「郁先生急匆匆過來要和我談的難道就是這件事?」
郁司城放下水杯,點頭,道:「你也知道,我今晚的生日宴唐嗣在列,我把竹煙送到你這兒的行程沒準他看在眼裡。」
「就因為竹煙落到了我手裡,他竟然直接朝我下刀?夠狠!」高洛賓冷笑,「這女人對他,看來分量不輕!」
郁司城神色沉斂,「所以我才趕過來阻止,否則,你的損失恐怕不止於此,估計整個倉庫都沒了。」
高洛賓揮手讓手下先下去處理,看樣子是信了郁司城的。
但也狐疑的看了他,「郁先生對唐嗣的行動了如指掌?」
男人薄唇淡淡,「知己知彼而已。」
高洛賓插著腰來回走了幾步,點了點頭,才聽郁司城道:「如果高先生人手不足,我把南望借給你,就算唐嗣還想做什麼,看到南望好歹會有所顧忌。」
到目前為止,錦城還沒人敢惹郁司城。
既然他這麼說了,高洛賓沒有拒絕的理由,他的確怕自己的人要過去就被唐嗣的人暗中埋伏。
至此,高洛賓也看了他,原本高洛賓可以拿著竹煙威脅唐嗣停止行動。
但倉庫里的貨對他至關重要,他沒有把握拿貨物打賭,加上唐嗣這個人行事陰狠無情,他也料不準這個時候帶竹煙去談判會不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看了郁司城,「看來,這個女人我暫時還消受不起,放我這兒會亂我好事,郁先生恐怕得再找個好處給我,才能為你做評估了!」
郁司城微勾唇,「應該的。」
南望帶人跟高洛賓去了倉庫,而郁司城自己開車離開,車速很快。
竹煙被南望安排人先一步送回去。
司機的電話響起,看到是老闆,趕忙接通,滿是恭敬:「郁先生!」
郁司城嗓音很沉很沉,又儘可能的壓著,「送她回華府,越燦在,我隨後到。」
關於她現在是什麼狀態,什麼模樣的話,都到了嘴邊,他還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掛掉電話。
車子停在華府別墅門口,他並沒有焦急的奔進去,相反,幾次闔眸依靠著,搭在車窗外的手上點了一支煙。
他只是想,進去的時候她已經被越燦處理過,不至於太狼狽,看了讓人痛心。
但是沒有。
越燦根本沒法靠近她。
郁司城進門的時候還能聽到她歇斯底里的抗拒從樓上傳下來,那聲音尖利的刺入他心口,一樣的疼!
「我沒辦法……」越燦很挫敗的看著他,手上還握著竹煙砸過來的檯燈。
而郁司城只看到了越燦袖子上的血,眸子深深的沉下去,「她受傷了?」
越燦扔了檯燈,擰著眉,「反正一身是血……」
話沒說完,男人已然邁步上樓,轉眼就消失在樓梯口。
甚至,從進門開始,男人都沒有發現客廳里還坐著沒有離開的羅媛,他的精力全都在竹煙的事上。
羅媛表面平靜的坐著,可心底是驚愕的,也有幾分嫉妒,她可沒見過郁司城這樣的失態,他進門連鞋都沒換吧?
原來竹煙對他果然重要!
一個女人,被唐嗣和郁司城都捧在手心!
真想看看她的能耐!
「我也該走了。」羅媛心裡想著,也起身,看了越燦,「麻煩你招待這麼久!」
越燦無奈的笑了笑,「大概是沒法送你了。」
「沒關係!」
樓上,郁司城站在她的卧室門口,可他無論怎麼敲門,裡邊都是朝門口砸東西的聲音。
他索性,擰開門。
同一時間不知什麼東西直直的沖著他命門飛過來!
郁司城眉頭微凌,邁了半步又側身躲過去了,但是剛回頭,又一個東西砸過來,這次直接砸在了他側臉。
他就那麼硬生生接下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也只是繃緊肌理,轉頭看向她。
她縮在梳妝台旁邊的角落,一雙眼死死盯著他,「走開!」
男人的皮鞋在地毯上印出了很深的足跡時,終於還是抬腳朝她走過去,無論她砸什麼過來都沒停下。
「把刀給我。」他靠近了,試圖讓她放下東西別傷到自己。
竹煙卻一個字聽不進去,只是發了狠的狠狠划著匕首。
她身上的衣物已經沒法用狼狽來描述,臉上、手上,和暴露的長腿上到處沾著血。
血跡映到郁司城眼底,成了一道一道的血絲,逐漸染紅素來只有深邃冷漠的眸子,嗓音卻越是疼痛,「聽話,給我!」
她消停了兩秒,郁司城伸手過去,她卻忽然揮起匕首。
男人眉頭驀地一緊,但訓練過的肌肉記憶讓他在短時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合著她的手一把握住了匕首。
手臂上被劃了一下,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專註於把東西拿過來,然後遠遠扔到卧室門口。
匕首被搶走,竹煙瘋了似的要撲過去拿回來,對著他拼了命的拳打腳踢。
「竹煙!」郁司城試圖喚回她的理智,不讓她繼續沉浸在痛苦畫面里。
但是沒有用,她站起來又因為瘋狂抗拒而摔到地上,再站不起來,就手腳並用全都往他身上砸。
「誆!」、「啪!」的兩聲,是她過分發狠打了空,腳背直直的磕在了梳妝台桌腳,手臂狠甩的打到了桌邊。
她原本白皙的肌膚,腳背立刻一片血紅,手臂不知道摔折了沒有。
那樣的疼痛卻像加在他身上,她身上那麼多血都是這樣和人對抗而來的?
「夠了!」郁司城嗓音帶著氣音,試圖將她抱過來禁錮住,可是她反而更加癲狂。
郁司城怕她再打到桌角傷了自己,寧願用身子做樁子讓她打,總有她打夠的時候。
但她低估了她受刺激的程度,她哭喊得都快沒了聲音,卻不肯停下打他的動作,只是力道越來越輕,最後油盡燈枯似的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