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紅白玫瑰48(民國:靈魂的執著與救贖)
「瀟瀟,我來了。」男人暗啞的聲音在醫院走廊里響起,眼睛裡帶著病態的佔有慾和痴迷,看著一身紅色旗袍的朱瀟瀟,像是明知道玫瑰有刺卻依舊想要握緊玫瑰的那隻手。
「吳祿,你怎麼好像每天都無所事事的?」朱瀟瀟剛走出莫小貝的辦公室,就看見了等在走廊里的吳祿,又不知道在那裡是站了多久了,她十分無奈地說。
她算是拿吳祿沒有辦法了,明明她每次都躲著走,從看著他眼睛里的病態和偏執就害怕,到現在已經能夠正常和他交流了,他好像執著的往自己這邊跑。
吳祿依舊溫和的笑,不答反問,:「今天去看過伯母了嗎?」
「看過了。」
「今天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地方。」
「吳祿,你不用……」看著他明亮的眼睛,朱瀟瀟狠了狠心,拒絕道。
「我們走吧。」不等朱瀟瀟拒絕,吳祿就徑自拉住了朱瀟瀟的手,朱瀟瀟用力的掙扎,可是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男人,手勁竟然很足,死死的抓著她不放。
沒有辦法,朱瀟瀟只好跟著他往醫院外面走去。
還不等走出醫院的門,朱瀟瀟在樓梯上突然握緊了吳祿的手,吳祿疑惑的回頭,問道:「怎麼了?」
朱瀟瀟沒有回答他,此時她正尋找著周圍,她剛剛明明看到樓下有一個反光的東西,晃神之間好像看見了胡蝶,所以忍不住停下腳步來尋找。不過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想看見的人,於是她鬆開了吳祿的手,淡淡的說「走吧。」
吳祿被她握緊的時候下意識的鬆了手,這下子竟被她掙脫了,心裡不覺失落了一下,眼神暗淡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燃燒了起來。
快要走到一樓的時候,朱瀟瀟的眼睛劇烈的一瞪,失聲道:「胡蝶!不對,你不是胡蝶,你是木村拓也!」
「木村拓也?這個女人?」吳祿一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樓下穿著旗袍的女人面色冰冷,並不答話,舉起槍就是一槍。
「該死!」朱瀟瀟一邊暗罵一邊向著吳祿撲了過去,兩個人狼狽的滾了下樓。
朱瀟瀟心裡暗中惱怒,看來沒了團長自己很多事情都預料不到,虧自己這段時間過的這麼安逸,都險些忘記了自己處於亂世之中了,大意了。
吳祿獃獃地看著朱瀟瀟沖著他撲了過來,替他擋了一顆子彈,肩膀上中了一槍,悶哼一聲,依偎在了自己身上。他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女人,拿出了自己腰間的槍,墊在底下倒在了一樓的地毯上。
一落地,他就沖著女人所在的地方開了槍,喊道:「有人刺殺,都給我進來!」
他扶著朱瀟瀟躲到了樓梯的暗角,然後剛準備探出頭就被密集的兩顆子彈給逼了回去。
幸好戒備在外面的警察已經聞聲進來了,一群人追著那個穿旗袍的身影跑了出去。
看著她逃走了,吳祿面色陰沉,面目全非的臉更加駭人,他一言不發,抱起中槍昏迷的朱瀟瀟,去了醫院的急診室。
「怎麼回事?瀟瀟?!」匆忙趕來的莫小貝,看著血流不止的朱瀟瀟,差一點就哭出了聲,最後被她的父親攔在急診室的門外。
因為她的父親說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這種狀態不適合輔助進行手術,會更容易出意外,所以只能焦急的等在外面。
急診室門上的燈一直亮著紅光,閃的人心煩意亂。
莫小貝坐不住,在走廊里走來走去,不時輕聲地啜泣著,讓人感覺更加的煩躁,但是吳祿卻並沒有一分不耐和煩躁。
他靜靜的坐在門外的長凳上,面沉如水,彷彿撕去了臉上溫和的偽裝,徹底露出了真實的自己。他周身環繞著戾氣,身上蒼白病態看似弱不禁風,一張橫七豎八的掛著各種傷痕的臉恐怖嚇人,一雙漂亮通透的眼睛里全是病態和偏執。
本來滿心焦急的莫小貝在看見他這幅模樣時不禁嚇得後退了一步,她以前也是見過這位吳警察局長的。
自從陳南笙走後他經常過來「挖牆腳」,見了她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雖然一張臉有些嚇人,但是人卻很和善,比起邪氣凜然的陳南笙來更容易讓人有好感,不曾想過吳祿竟也會有這種樣子,不由得大吃一驚。
於是莫小貝乖乖的等在了急診室外,不敢再來回的走動,害怕旁邊的這個男人把怒氣都發泄在自己的身上。不是她懷疑吳祿的為人,而純粹是因為——這個人的臉色真的是太難看了。
重慶新月飯店,旁邊的小巷子里。
「南笙,這份文件很重要,一定要從重慶保密局裡交換出來。」洪星海站在暗處,看著準備好了一切的陳南笙,拍了拍他的肩,強調了一句,又提醒道「萬事小心」。
陳南笙挑了挑眉,掛上一絲自信迷人的微笑,漫不經心的說:「放心,包在我身上。那個人呢?」
「綁好了,高雲龍正派人看著。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重慶這邊都安排好了,你只要代替那個人混進國民黨,把那份文件用我們手上的文件換出來就夠了。」
「好。」
「換了東西就快點出來,小心被有心人發現,出來后先往城南去,甩掉身後的尾巴,然後抄近路回來,我們在新月飯店的後門等你。」
「嗯。我知道了。」陳南笙壓了壓自己的黑色帽子,把手放進兜里摸了摸重新改造好的身份證明,深吸了一口氣,就從陰影里走了出去,走向國民黨一個暗線接頭處。
重慶這邊的人已經在這裡蹲了三個多月了,最後才發現了這裡的藏著的秘密,為了這次的任務,大家都已經準備了半年多了,為了萬無一失還特地從上海那邊調了陳南笙和洪星海過來,可以說是只等著今天晚上這一戰了。
「先生,您要點什麼?」一看見有生意上門,店裡的夥計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殷勤的問道。
「有雲錦嗎?聽說雲錦做出的衣服極盡研華。」陳南笙壓低聲音開口道。
夥計聽了他的話神色一遍,說道「客人您等一下,雲錦就只剩下一匹了,是老闆想要留給自己用的,這件事情您還是找我們老闆聊一下的好。」
說完話,夥計就匆匆的往裡面去了,見到裡面的人,說道:「隊長,有人來問雲錦了。」
「他還說了別的什麼嗎?」
「他說聽說雲錦做的衣服極盡研華。」
極盡研華?「我去試試他。」胖乎乎的男人笑著走了出去,向著陳南笙走過去,:「先生請你是給誰買的布料?」
「家裡的夫人被我寵的比較嬌氣,見笑了。」
「長几許,寬幾許?」
「長五十四寸,寬三十。」
長得一臉富態的店家微微的點了點頭,低聲對著陳南笙說道:「先生請跟我來。」
陳南笙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依舊熱鬧的布店,跟著店主上了二樓。
「先生可是從上海來的?」一進屋子,楊富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是,剛到不久。認識一下,你好,我就是獵鷹。」陳南笙對著楊富伸出了手,楊富也笑著回應,氣氛明顯比剛才的試探好了許多。
「方便看一下您的證件嗎?」一聽見陳南笙說出的代號,楊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獵鷹,最近兩年國民黨地下工作者里赫赫有名的代號,據說他從平民黨那邊拿到了兩個高等級的機密文件,破壞了三次平民黨的活動,是一個潛伏在平民黨裡面、經驗非常豐富的獵手,據說還會易容之術,化完妝之後改頭換面,沒人能夠認出他來,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夠見到獵鷹!
陳南笙笑了笑,把證件從手裡掏了出來,楊富仔仔細細的看了證件封面上的標誌和編號,他並沒有查看裡面的內容,因為沒有許可權,不過他已經憑著這些確認了獵鷹的身份。只見他神色凜然,站直了身體,沖著陳南笙行了個軍禮,說道:「長官好!」
陳南笙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跟他寒暄,直截了當的說「我來執行B502號任務,請馬上聯繫總部。」
「好。」楊富看他乾脆利落,自己也不好一直說些廢話,畢竟這種級別的人,事情應該是很多的,也很容易暴露,所以不能在一個地方待太多時間。
高級病房裡,已經取齣子彈的朱瀟瀟面無血色的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旁邊站著的瘦弱男人近乎痴迷的望著那張艷麗如妖精的眉眼,慢慢的湊近,將臉貼到了她的手上,在她的手上輕輕一問。
沙啞性感的聲音低低的傳出,近乎呢喃:「瀟瀟,是你自己要為我擋槍的,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允許你再收回去的。你是我的,我不會再放手的,瀟瀟,你是我的了……」
吳祿的臉埋在朱瀟瀟的衣袖下,遮住了斑駁的臉,只露出一對明亮卻十分病態偏執的眼睛,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燃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