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混居動物
如果這個老頭蔡甫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蔡甫的妻子和那些黃鼠狼的母親令人欽佩。
「蔡甫,方便讓我看看她們嗎?」
「方便,方便」,蔡甫神情激動,「壯士請稍等片刻。」
蔡甫說完,拄著拐棍一瘸一瘸的轉身走下山坡,而那些黃鼠狼,仍然跪在那裡,雖然只是一群動物,但這一刻,初五被它們跪的渾身不自在,隨即開口道:「你們要是能聽懂我的話就起來吧。」
黃鼠狼們互相對視了幾眼,其中一個剛有起身的意思,就被它旁邊的同伴拽了回去,動作頑皮可愛,令初五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初五兄是打算幫助他們了嗎?」
「還不確定,你有什麼好的意見?」
良人輕微搖搖頭,語氣略帶感嘆,「如果情況真實,那麼這個蔡甫很幸運。」
初五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毛,繼續望著坡頂沉思。
幾乎沒有聽到任何的走動聲,土坡頂開始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身影,不一會兒就形成了一個弧形,初五和良人都驚訝的張著大嘴,說不出話來。
大約一共有三十多隻狐獴,十多隻紫貂,二十多隻黃鼠狼齊聚在土坡頂,普遍偏瘦,或坐或立的望著初五和良人,只是盯著良人的目光帶有不同層次的侵略性。
「要不你還是先退回去吧」。初五有些擔心,這些混居在一起的小東西已經餓的太久,會不會忍不住衝下來想吃掉良人。
「謝謝,我沒事」。良人拒絕了初五的好意,初五也就不再多言。
又出現了十幾隻外形混雜的怪物,它們的身上還保留著狐獴、紫貂和黃鼠狼的一些特徵,不過這十幾個是被或退或拽上來的,當它們來到最前面的時候,初五才發現它們的目光無神,肢體僵硬,不用說初五也能猜到,就是它們哺育了那些相對正常的族群。
坡頂中間的位置漸漸分開一條縫隙,腿腳不好的蔡甫吃力的攙扶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說是女人已經很不準確,因為她除了軀幹還殘留著人類女人的特徵,頭和四肢完全是黃鼠狼的樣子。
初五的心情有些複雜,低沉的開口,「她……是吃過人的黃鼠狼?還是吃過黃鼠狼的人?」
蔡甫扭頭神情的看了身邊「女人」一眼,幽幽答道:「她叫彩英,是因為誤食了已經死去的黃鼠狼才變成這個樣子,從那以後她只吃素。」
「那這些狐獴和紫貂又是怎麼回事?」
「都是因為戰爭,它們才躲進了我們的洞道,這裡所有的動物都比較聰明,它們受到了彩英的照顧,所以我們也就生活在了一起。」
關於蔡甫所說的戰爭,初五有很多想問的問題,但那不是眼下最重要的,所以暫時按在心底。
「你身邊的彩英來到這個世界多久了?」
「她比我早一個月」。
蔡甫回答的沒有任何遲疑,初五滿意的點點頭,但語氣卻轉為了凌厲。
「蔡甫,雖然我年輕,也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但有些常識還是知道,那些動物的體質我不了解,但這個彩英,她為什麼會有奶水?」
要是蔡甫敢回答彩英在這個世界蘇醒后就自帶奶水,初五絕對會施展「衝擊一刀斬」,因為他不相信這個詭異的世界在收走每個人的記憶,收走每個人的毛髮后,還會給一個女人留下奶水,扯淡說謊也要有個限度。
「壯士,我給你看樣東西。」
蔡甫說完直接從坡頂拋給初五一個核桃大小的東西,看來是早有準備,初五接住后仔細的瞅了瞅,真的很像核桃,只不過是粉白色。
「壯士,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名字,但我給它起名叫奶核桃,女人吃了裡面的果實后,就會產出奶水。」
初五把奶核桃遞給旁邊的良人,隨口問道:「你怎麼看?」
良人也翻來覆去的瞧了瞧后又還給初五,「不知道,我沒見過這東西,記憶力也沒聽說過。」
「那對他們怎麼看?」
「唉!都不容易,初五兄要是不為難的話,能幫就幫一下吧。」
其實詢問良人,本就是試探之意,然而良人回答的滴水不漏,非常圓滑。
「你就不怕它們吃了你?它們看你的眼睛可都冒著綠光呢。」
「應該不會,因為吃了我對它們來講得不償失,何況有那個蔡甫在呢。」
良人回答的很有信心,初五原本也是玩笑之言,主要是他覺得良人和蔡甫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說起來,還是汐柔那個女人更簡單,相處起來不累,就是有點操心。
初五放下了一直抱著膀子的手,面色認真,「蔡甫,你們可以生活在土坡的裡面,我也可以力所能及的給你們提供食物,但不是免費,需要你們幫我幹活,而且幹活的過程中還可能會遇到危險,不過別擔心,我不會故意讓你們去送死,那樣我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壯士高義,能為壯士勞作換取食物是我們的榮幸,至於危險,呵呵,這方世界哪有真正的樂土可言。」
雖然蔡甫借桿上爬,把彼此的關係定性為雇傭關係,但這點小心思初五也不在意,他本來也沒想去奴役一群動物,所以笑了笑說道:
「那就先這樣吧,你選出三十個身強力壯,能搬運東西的傢伙,明天清晨跟我出發。」
說完,初五轉身,對良人輕聲囑咐了一句「自己多小心」,就走向了霧牆。
一進霧牆,就看到躺在大黑三條毛茸茸尾巴上呼呼大睡的汐柔,大黑望著初五的眼神是既委屈又幽怨,對於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初五也毫無辦法,只能無奈搖頭,坐到鹿皮上,望向外面繞著霧牆轉圈的三種動物,和互相作揖攀談的良人與蔡甫。
「啪」,一聲清脆的敲擊,驚醒熟睡的初五,立刻起身並將蜂弩指向聲音的出處,待眼睛適應清晨明媚的陽光后,看到一個曲線優美,只在腰間圍了短短布條的女人,正背對著他,站在石台邊上,不知鼓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