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火勢很快的席捲了過去,因為太遠而又隔著玻璃,所以並未聽到任何的慘叫聲。但可以知道一點,一定有人死去了,哪怕沒有任何的現象痕迹可以看見,所有人依然堅信這一點。

「肯定有人已經死了吧?真遭孽。」外婆還是表現出了一絲的憐憫。這個老人向來如此,對於別人的不幸,她一定不會憐惜自己的眼淚的。

「死都死了嘛,搞得哪個不會死一樣,在過幾天,大家都要死。」大舅說話還是這麼沖,哪怕沒有喝酒,還是這樣。

不過他的話沒錯,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要死。這些東西已經變化了很多,他們開始變得「聰明」起來了,要是再這麼乾等下去,不用說,肯定大家都得死。

所以方有想是時候改變了,「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需要找到其他應對方法。一味地防守,只會讓我們慢性死亡。我們得做點什麼。」

這樣的話,以往方有是說不出口的,但現在不一樣,現在他想活下去,帶著家人,還有她,活下去。所以必須得主動做點什麼。

「做么子喲?我們能做么子喲?」四舅問出了一家人的想要問的話,「你又不是不曉得那些東西的厲害,憑我們,怎麼可能幹得過它們?」

的確,普通人在他們面前根本撐不過幾秒。那些東西衝過來,只要一下就可以咬斷你的脖子。那咬合力離老虎,想必也差不了多少。普通人怎麼和它們斗。

但即使是這樣,也不能直接認慫,認命。人的發展史告訴我們,人只有懂的改變時,人才會進步。

「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干不過。我們要做的事又不是單挑,只是抵禦罷了。」方有說的信心滿滿,好像已經有了辦法。其實和他們一樣,他也不知道怎麼辦。

「說的輕鬆,怎麼抵禦嘛?」大舅從來這麼直接,果然和方有合不來。

「嗯~」方有有些尷尬,不得不支支吾吾思考半天,最後還沒有得到答案,「額,我也不知道,但至少不能這麼乾等著了。」

「搞一半天,原來沒得辦法哎,說那麼多屁話。」

方有無奈抖抖肩,不想說什麼。

眾人又陷入了沉默,有人在憂心大火,有人在回憶時光,有人在思考明天,還有人在酣睡……

方有羨慕小孩子的無憂無慮,但討厭自己真的無憂無慮。

人長大了,總該學會憂心才行。

方有坐在椅子上,手指在褲腿上輕敲。無數的想法湧入大腦,那些陷阱、那些武器、那些通告防禦知識……如潮水一般在他腦子裡翻江倒海。

他忽然發現自己有了可以改變世界的能力,但隨著一聲雞鳴,他才知道原來剛才自己睡著了。那些能力都是做夢,只有山上的濃煙才是現實。

天亮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著一大家人都睡了過去。我忽然有些痛心,只恨自己太無能。不然何必人已在夢中,卻留吊梢眉。

關鍵是,這樣的日子不是一天,而是要持續到很久,一個沒有定期的未來。

不多時,所有人都醒了過來。他們默契地站在窗后,望著山巔那片焦土,嘴裡呢喃著一些聽不見的憐憫之語。

他靠在一旁,一如之前翹著腿抖動著。這是他自己獨特的放鬆方式,雖然不太雅觀,但的確有效。

他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放鬆,就連呼吸也變得綿長。他知道,這一晚算是過去了,也沒發生什麼危險的事,大家都平安過了過來。

但隨後川主堂傳來一片吵鬧聲,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他知道一定是有新的情況了,不然那上面不會這麼吵鬧。這個時期,所有人都不該出去的。

所以方有猜測有可能是昨晚的動靜,引起了政府的注意,是政府派人下來了。

難道他們是來解決這件事的?政府的科技人才已經找到了應對辦法?

他欣喜若狂,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家人。

只是他們的反應半點喜悅也沒有,他們並不像我一般樂觀。

「難道有什麼不對?」他問。

「沒什麼不對,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出去就意味著危險,我們最好不要冒險。」幺外公向來穩重,他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方有並不放棄,又說道:「是不是真的有危險還要去看了才知道,萬一是政府的人來了,那我們可耽誤不得。我想他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傳達下來,不然不會下來。」

幺外公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后問道:「那誰和我出去?他們是政府人員,我出去好說話一些。」

「我!」方有立馬回答。

幺外公想了想,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四舅說道:「那我也出去嘛,總要有個能打架的澀。」

他的話並沒有錯,我們這一家人,現在就他最能打架,萬一外面有什麼情況,帶著他是最保險的。

三人拿好武器,很快就上了川主堂。在那個路口,很快就看到一堆人圍著一輛車。

他們靠了過去,那些街坊鄰居居然很警惕地防備著我們,就像是防備一群野狼一樣。

他們的眼神,還有手上的動作,都讓方有感到可笑。

明明前些日子大家還是見面就問候的鄰居,幾天過去了,竟陌生到了如此地步。

不過方有很快就釋然了。這個時期就該如此,如果不這樣,他反而會擔心他們能不能活到最後。

靠過去后,他們總算了解了情況。這次下來的並不是什麼政府人員,而是長平上面的水果商販。

他們拖了一些橘子下來買,而且每一個橘子都要價極高。

的確,以如今的情況來看,橘子是相當重要的,它富含很多維生素,有著人體必須的東西,如果長時間不攝取,人是會生病甚至死亡的。

可這並不代表,那些維生素不能從其他食物中獲得,他們就得非要買他的東西。

更何況那人還把橘子價格訂得那麼高,幾乎比過了所有的貨物,包括鹽、大米、熏肉。

原本這裡一個「大戶人家」想要花幾十斤米換一斤橘子的,可居然被拒絕了,理由是太少了。

這實在荒唐,幾十斤大米可以供一個家吃很多天,在這個時期,無疑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竟然被拒絕了。

有人就問,他橘子到底怎麼賣,憑什麼這麼貴。

那人嘿嘿一笑,很快就給出了答案。

他站在小貨車的貨箱里,從裡面扯出了一塊黑布,那黑布下面竟然是一個女人。

「這是?」有人發現這女人與正常的女人不太一樣,她的眼珠是紅的,牙齒是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明顯就是一個感染者。

「沒錯,她就是病獸。」病獸是一個生物學家給出的名字,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人已經不了,只能算是獸。因為只有獸,才會吃人。

聽到這兩個字,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跑開了,一些膽小的乾脆就嚇倒在地,尖叫不已。

病獸對他們而言,還是太過恐怖了,比老虎獅子還要懼怕得厲害。

「嘿嘿,大家大可不必害怕,這玩意兒已經被我綁起來了,她是動不了的,你們看。」那商販走過去一腳踢在那女人的腰間,又打了她一耳光。

她只是悶哼了兩聲,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看到這裡,眾人才放心不少,又靠攏了過來。

大家都不明白商販的意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一個病獸過來,更不知道他是如何抓到一頭這樣的病獸的。

不過很快,商販給出了答案——昨晚長平被襲擊的那戶人家有五口人,最後只活下了一個小孩。

這聽起來似乎不太可能,幾個成年人在病獸的攻擊下都難以存活下來,更何況小孩。

但事實的確如此,那小孩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還發現了對付病獸的武器——橘子。

那小孩收到攻擊時,向那病獸扔了一個橘子,而那橘子卻將一個堪比獅子老虎的病獸給砸暈了。

這實在匪夷所思,但的確是事實。

有人看見商販拿著一個橘子向病獸靠攏,那病獸露出了驚恐、害怕的神情,一如一個小女孩看到了一條兇猛的惡犬。

他們也會感到害怕,也有情緒。

商販的行為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於是大家都開始往回跑,去搬運自己家的糧食,用來換這個橘子。

當然,我家也不例外,搬出了很多東西,幾乎是一家人十幾天的口糧,但只慣了六個橘子。

這實在算不上一樁成功的買賣,但大家都心甘情願。

商販得到了大量的貨物糧食,於是滿心歡喜地將東西裝了上去,只是東西實在太多,他不得不需要更大的空間,而那個病獸剛好佔據著很大的一片空間。

沒有任何猶豫,商販將病獸蓋在了黑布下,然後野蠻地拖拽出來,綁在了樹上。這個東西對他已全無用處,是生是死,他也並不關心。

所以當看到一個小孩在大人的教唆下,去扯掉黑布,讓病獸暴露在陽光下,他也不會感到生氣和冒犯,相反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只是那個孩子天真燦爛的笑臉,著實讓人感到害怕。

陽光照耀在他的臉上,我竟看不到一絲的溫暖親和,相反只有殘暴兇狠。

而那個原本有著猙獰面孔的女子,此時卻滿臉痛苦。

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就如濃硫酸潑了上去,那脫水的熾烈之感,應該比刀割劍化還要來得劇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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