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遲來的幸福
這一晚柳念禾離開了臨涯小院，去了內門。
她的目光最後落在的地方，是那座小池塘，水面光滑如鏡，倒映著她的臉，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這張臉。
楚臨淵在旁邊看著這幕，心中有些觸動。
很多次都想跟她說，其實外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內在，只有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但這句話始終都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稍稍有些古怪的脾性。
對著水面久久不語，直到一片樹葉落到了水面，引起了波紋，將倒影模糊，她才抬起頭，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柳念禾走了，院子里變得冷清，楚臨淵用了好幾日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靈海盈滿的時間，與他預期的還要久一些。
望塵峰的弟子們一致認為，楚臨淵是一個極懂大道之理的人，對於有關境界知識的了解讓人匪夷所思。
只是他的修為為何遲遲未能突破呢？弟子們想：「或許他是那一種人。」
那種紙上談兵，空談理論，卻不能解決實際問題之人。
好比師傅教徒弟游泳，自己卻不會水。
弟子們議論的多了，便連寧凈都開始懷疑起來。
起初他是相信楚臨淵的，只是任何信任都有一定的時效性。
於是這夜寧凈又來到了臨涯小院。
他的神念掃過楚臨淵的身體，發現他的識海之上一片朦朧，似混沌未開，與上山之時一模一樣。
柳念禾說楚臨淵已成念種，靈海太過寬廣以至於短時間之內無法盈滿，可任他如何去看，也沒看到柳念禾說的這般。
念種在哪裡？靈海又在哪裡？難不成被藏起來了？
只是這東西如何藏？除非楚臨淵的修為高過他，不然休想藏的住。
又或者另外一種情況，他的身上有高人施展的術法？
寧凈已經差不多猜到，卻是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因為他覺得沒有人會這麼無聊。
「所以，你的修為到底已經達到什麼程度了呢？」
寧凈看著楚臨淵說道：「我不知道柳念禾有沒有騙我…」
楚臨淵說道：「鍊氣境。」
「可為何我看不到你的念種，看不見你的靈海？識海之上如混沌未開一般，這並不是念種生成的跡象。」
寧凈嘆了一口氣，說道：「對於你，我想了很多，覺得你也許像是忘心老祖那樣的天才，你有你的修行方式，我不懂你，所以也不知該怎麼幫你。」
寧凈關心楚臨淵的情況，只是對於越來越看不透楚臨淵，讓他有些迷惘。
「我只是想說，柳念禾已經去了內門，你難道不想與她一樣進入內門么？修行強大的法技？可以御器飛行，做真正的仙人？」
楚臨淵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一切又該從何說起？
不知道怎麼解釋那就沉默吧，楚臨淵沒有理寧凈，而是看向遠方。
見此，寧凈嘆了一口氣，拂袖離去。
而楚臨淵卻在想，還需多久靈海才能盈滿，半年？
楚臨淵搖了搖頭，心道：「應該不用半年吧。」
……
……
半年時間，眨眼過去，楚臨淵還是那個少年。
來到望塵峰已經足足兩年，繼柳念禾進入內門后，又有兩名『老人』步入了內門。
聽人說這兩位可都在望塵峰呆了十二年，這才進入內門，實在可喜可賀。
不然寧凈可要替這兩人愁死。
他倆的確有點懶，或者說志不再修行，只圖安逸。
即便是進了內門，他們也會去丹宗，種種靈植，煉煉丹藥。這是他們的原話。
當然還有弟子以為，這望塵峰中有人會比這兩位停留的時間更久。
他們說的那人便是楚臨淵。
這日楚臨淵來的比較早，石坪上還沒多少人，便見楚臨淵站在了石台前。
弟子們都有些訝異，他平時都喜歡坐在後面，怎麼今日這般靠前了？
寧凈也有些意外，看了眼楚臨淵，見他欲言又止，不由道：「有事？」
對於楚臨淵的情況，寧凈一直都很發愁，因為楚臨淵不太好交流。
楚臨淵道：「我想申請入內門。」
寧凈聽著這話，怔了半晌，包括在台下的弟子們也是一般。
神念掃過楚臨淵的身體，還如以往一樣。
這樣如何入內門？
寧凈有所不知的是，楚臨淵早在一月前就靈海盈滿，由於靈海之中靈氣充裕，念種被濃郁無比的靈力滋潤，短短十日便生出道果，又過十日生出神念，再過十日神念強大到足以破體而出。
楚臨淵也沒料到這種情況，他也很是驚訝，有些措不及防，覺得幸福來的太快。
所以一大早他就來了，他要申請進入內門。
寧凈臉上有些不喜，說道：「你說你要入內門？」
楚臨淵思緒片刻，說道：「至於去哪一宗，我還沒想好。」
「你說什麼？」
寧凈只覺楚臨淵有些痴人妄想，他身上的氣息明明還是初通之境，如何入內門？
楚臨淵重複說了一遍：「我說我還沒想好去哪一宗。」
寧凈道：「你就這麼自信，你已經達到了進入內門的實力了？」
楚臨淵道：「是的，我有這個實力了。」
弟子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道：「楚師弟，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楚臨淵轉頭看著那位弟子道：「我已經達到驅物境了。」
想到這短短一個月，自己身體之內的這些變化，楚臨淵不禁感慨，心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先苦后甜么？」
寧凈有些將信將疑，神念再一次掃過楚臨淵。
感受到寧凈的神念，楚臨淵也動了。
識海內的神念蠢蠢（欲）動了。
……
……
「額…」
寧凈退了一步。
這石坪上颳起了一陣狂風，將樹林里的枯葉紛紛吹落，只是一片也沒能掉落在楚臨淵的身上。
寧凈看著楚臨淵，眼裡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風止，忽然間變得安靜。
「真是神念出竅了。」
寧凈神情恍惚，聲音激動的有些顫抖：「果真驅物境了。」
楚臨淵道：「是的，如假包換。」
聞言，在場的弟子紛紛倒吸一口氣。
這時風又吹起，將地面上的落葉吹遠。
寧凈收回心神，看著楚臨淵，他笑了，他不止的搖頭，邊搖邊笑，說道：「念禾他果然沒有騙我…」
楚臨淵笑著道：「她向來不說假話，你本就不該懷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