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萬不能懷鬼嬰

＆#160;＆#160;＆#160;＆#160;鬼嬰？我心裡亂成一團麻。對方如果真的像母親所說的是閻王，那也就是鬼，和鬼上床，那不真的懷上鬼嬰？

真是謝天謝地！

那天突然感覺白天的時間特別短暫，天不知不覺得就黑了，我坐在宿舍里，實在害怕入睡。

不知道，睡下以後，會不會還是做那個夢，夢裡，會不會又……

熄燈以後，我躺在床鋪上，心裡七上八下，但不知道怎麼，迷迷糊糊地，我又進入了夢裡。

一陣陰風吹進我的夢裡，他來了，帶著那熟悉的香氣。

我睜大了眼睛，然後最恐怖的一幕印入了我的眼睛。

這三年，我沒有一次看清楚他的容貌，可是今天，我卻看得極為清晰。

那是一張十分猙獰可怕的臉，一雙血淋淋微微突出的眼球，傾盆巨口，一臉橫肉，皺起的紋路像是堆積在一起的蚯蚓。

我驚叫著，亂揮雙手，要把他推開，兩隻手碰觸到他結實的胸膛，透過他薄薄的紗袍冰冷刺骨。他是冷的，像是從冰箱里剛剛拿出來的凍肉一樣。

「不，不要。」我恐懼地掙扎。

但是他的力氣極大，我的手被他鉗住，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你做什麼？」

三年裡，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像玉碎般好聽，和他的面容完全不能相搭。

我喘了一口氣，淚水掉了下來，但還是鼓足了勇氣，問出了我心裡的那個疑問，「你，你是閻王嗎？」

「正是本王。」

「我，我嫁給了你？」

「是。」冰冷冷地聲音，他的巨眼沒有眨動一下，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抿起嘴巴，感覺到他雖然醜陋，但是並沒有要害我的意思。

我想起母親之前說的話，這麼說，應該是他救了我的性命，而且是父親做主，把我許配給了他，他才動了我的身體，他其實沒有錯。

可是，我真不敢細想，我居然嫁給了一隻鬼，我今後的日子該怎麼辦。

「可是，可是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我是人，怎麼能嫁給鬼？」我掙扎著。

「那與本王無關。三年前，你父親將同心鎖放在石碑旁邊，這金鎖便是我妻的信物，本王才救了你，要了你，難道這是本王的錯？」他聲音冷冰冰的。

我心裡一顫，竟然沒有辦法反駁。

沒錯啊，人家當初是因為你們家非要把你嫁給人家，才要了你，你現在怎麼又變卦了，而且，要說，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他不再說話，而是要脫我的衣服。

「不要！」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伸出手朝他抓去，一下子抓花了他的臉。

那一刻，那張猙獰的鬼臉上，出現了一條醜陋的血紅的裂口，正好抓在他的眼睛上，那對眼睛像化了一樣往下流，那道口子越裂越大。

這是我見到的最恐怖的情景，嚇得我倒吸一口冷氣，覺得眼前忽明忽暗，最後一刻，我看到那個裂口中又出現了一雙眼睛，清澈明亮的人眼，深邃得像夜空的星辰。

來不及再看仔細，我暈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的下身沒有感到以往的溫熱，難道他昨天沒有和我做什麼？

我猜測著，腦海里卻總是浮現出那雙清澈無雙的眼睛，為什麼他的臉後面還有一雙眼睛？

難道是人皮面具？

我從小就喜歡聽故事，特別是奇奇怪怪的鬼故事，我們家的鄰居老王叔是一個走南闖北的商人，沿途經常會聽到奇怪的故事，記得那會兒他跟我講過一個閻王的故事。

他說閻王有許許多多的人皮面具，他總會來人間微服私訪，每次來的時候戴的人皮面具都不一樣，所以我們凡人是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是他，甚至他站在我們的對面，我們也認不出來。

那個時候，我只是當做一個故事去聽的，根本沒有想過，真的會有閻王，更不會想到他真的會有人皮面具。

現在想起來，難道他每次來到凡間與我私會，都是戴著假面，莫非，那雙清澈的眼睛，才是他真正的眼睛？

「陸曉靈……昨天晚上你和誰在一起？」同寢室的女生張琪琪瞪著血紅的眼睛，一臉憔悴地問我。

「嗯？」我的心裡跳了一下，詭異地看她，難道昨天晚上閻王來被她看見了？

怎麼可能？

那不是只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嗎？

「我昨天看到在你的床上……」她說到這裡，兩隻眼睛突然越來越紅，最後流出兩橫血淚來。

我嚇得尖叫，宿舍的其她女生被我吵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恐怖的一幕，也紛紛大叫起來。

張琪琪似乎不能說話了，她伸著手指指向我，嘴裡喃喃地說著聽不懂的話，她的眼睛里不停地留下來血水，在地上流了一大灘，然後她突然七竅都開始流血，倒在地上死了。

宿舍其她女生都尖叫著，光著腳跑了出去。

我獃獃地站在原地，我的兩條腿已經軟成了泡過三天的麵條，怎麼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