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搭救少女
第十一章搭救少女
兩百人盡皆換上便裝,腰佩短劍暗藏弓弩,乘得是上好的踏雲駒連夜奔襲。
水仙心想:「這兩百人無一不是軍中好手精銳,除了自己最差的也有旅帥軍銜。領頭的三人更是神秘,周身凝而不散的仙氣比之荀仲老將軍也只是弱了一籌而已。聚集如此聲勢到底為了什麼事?斬敵主帥稍有不足,攻敵腹地又顯遜色,想不通想不通。」
軍命難違,這是水仙在軍中學會最重要的事情,當下隨著一路向北。眾人連轉數次馬匹,更換了數次裝束,一行人也從原本的兩百人分而散之到如今的三人。十多日後過江來到叛軍明武國境內信陽城,化作客商入了城門,投了客棧,算是安頓住處以做暫居之所。
根據那三位神秘人命令,三到五人便會分配到一組,秘密潛入這信陽城。聯絡方式為單向聯絡,所有小組不論軍銜不論實力只聽命他們三人。
水仙運氣不錯恰好和夏桑以及一位校尉劉歡分在一組。
「桑桑,你別老冷著一張臉啊,我們的身份是什麼?貨郎啊。笑臉迎人那是常識,你冷著臉很容易穿幫的。」
「天生如此改不了了。你做貨郎,我給你挑擔子當個苦力便是,不需要笑臉。」
「你說說你,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不想當貨郎的苦力不是個好旅帥。」
「不知所謂。」
「你還別不服氣,我們可是要潛伏足足半月的,就你這張臭臉還不等我們出門,第二天估計就要被叛軍給抓入大牢在裡面等死了。」
就在水仙等人進入信陽城的第二日,單向聯絡的秘文便印刻在他們居住的客棧門口。
那是一種需要獨特藥水塗抹眼睛才能顯現的秘文,內容很簡短,半月偽裝。水仙三人對此十分訝異,按道理時間待得越久他們暴露的可能越高這道命令完全是漏洞百出。可是訝異歸訝異,服從永遠是軍人的天職。
好在離別之時,每個人都發了五兩碎銀子已做補給之用。
先對於這些常年廝殺在戰場的老兵,水仙還未曾褪去孩童的稚嫩,稍微收拾收拾,進點貨,挑起扁擔做個賣貨郎卻是有模有樣的。
反倒是夏桑和劉歡兩位,一個校尉一個曾經是校尉,反而有些束手束腳,軍人習氣格外明顯。
最終,水仙是無可奈何,也只能委屈他們給自己做個苦力,反正有把子力氣,挑挑貨,走街串巷也不會如何。
「三斤蘋果兩斤梨,吃完只剩兩堆皮,這可不是茶米油鹽醬醋,各個檔口都買得到,我們是功能多、功能全、七把刀、八組合,樣樣齊是樣樣有......」
論起吆喝,水仙是真有那股子賣貨郎的模樣,迎人奉笑,遇人推銷,若非夏桑二人知道其真實身份怕也當她是個地地道道的貨郎子。
尤其是在大姑娘小媳婦當中,水仙莫名的吃香,她好似捏住猜透了她們的心思,往往只是攀談幾句便能拿出對方心儀的貨物,再是一頓吹捧生意就成了,著實讓兩人目瞪口呆。
但論起偵查巡視,水仙是遠遠比不上兩人,例如這條天水街巡街的兵丁,十人一火,約莫兩個時辰換一班。好在都是些散兵游勇估摸著是連戰場都沒上過的樣子貨,管理治安有餘排查細作不足。再例如這兩三日賣貨,走街串巷倒是遇上不少自家人,有的進了酒肆做了販酒郎、有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弄了滿身污穢做了乞丐流民,還有位最是厲害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是混入巡街兵丁當中。
對於這些信息水仙也都是在事後,夏桑和她一一說起方才知曉。頓時是臊得面紅耳赤,自己居然一點都沒發現光顧著當賣貨郎,完全把本職工作給拋在腦後。
可惜,這些東西終究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精通掌握的,賣貨時水仙不住伸長了脖子向四周觀望,不但沒觀察到什麼反而是把人家姑娘要的頂針錯拿成毛線針,鬧了不少笑話。
「桑桑,劉大哥,你們說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也太難了,我現在只覺得眼發昏耳發顫,看不進也聽不進。」
「若是天下人都能會的,那還有什麼用。你若想在軍旅生涯更進一步,練就一身軍旅技能可是頭等大事。」劉歡實屬那種苦口婆心之人,基本上只要水仙在某方面不足或出現問題,他都會一一指點,甚至手把手教導。
「還差得遠。」夏桑和水仙也熟悉了,說話自然不客氣。
兩人的好意水仙怎會不知,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做不到卻又是另一回事。她的性格更符合一心一意去做好一件事情,讓她管好賣貨郎生意的同時又要四周觀察並且隨時警惕,當真是強人所難。
三人邊行邊聊,眼看前方是個僻靜小巷無甚人走動,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生意。正欲轉身,向著人口密集處在走動一下。忽聽得一陣雜亂腳步奔跑之聲,待回首卻是晚了,一團柔軟顫抖的軀體從不知名的小巷中沖了出來直撞入水仙懷中,渾身髒兮兮的,土腥味夾雜著魚腥,味道並不好聞。
雖不知此人是誰,可出於本能水仙還是將其攬入懷中。也不見她用多大力氣,那人竟是直接昏了過去,蓬頭垢面也看不清容貌單憑身材應該是個女子。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水仙輕拍了對方臉頰幾下,仍無反應,應該是徹底昏厥了過去。目光不由看向其餘兩人,滿是詢問之意。
「放下她,我們快離開這裡。」夏桑很果斷的準備撤離。劉歡亦是如此,他們是經驗豐富之人,現在執行任務儘可能少的節外生枝才是正確的。這女子有極大概率是某位權貴府上出逃奴隸,救了她自己等人很有可能搭進去。
雖說不忍,可水仙也不想將自己和袍澤的性命當做籌碼來賭這一次。想要放手放下女子卻發現她在昏迷之前竟是雙手死死抓緊自己的衣衫,力氣大的竟然連水仙都無法掙脫。
更加不巧的是,巡邏的兵丁就在不遠處,若是再拖下去怕是會有變故。當機立斷,水仙脫下被死死抓緊的衣衫,連人帶衣服一併裝入販賣貨物的竹籃當中。
「你幹嘛?」
「先走,回去再說。」
三人盡量保持來時的狀態和步伐,越過巡邏兵丁時水仙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可仍要保持著一張笑臉和路過的行人推銷著自己的貨物。
待得兵丁走遠消失了蹤影,三人毫不遲疑的加快腳步,草草結束今日的販賣,回到客棧。
房門緊閉,三人面色深沉的看著眼前躺卧在床榻上的女子。
「說說吧,你為什麼這麼做?」夏桑首先發難,他不清楚前一秒水仙明明準備放棄那女子,后一秒為何要帶上她。如果說只是對方拉扯衣物的話,他相信對方應該有很多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如果我和你們說,這是感覺你們信嗎?」水仙很鄭重的回答。是的,感覺,就在剛才即將要放手的瞬間,她感覺若是放下這女子離開她會後悔的,非常後悔。
「你......」劉歡瞪紅了眼睛,聲音怒不可遏,現在什麼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感覺,感覺個屁啊。
反而是一旁的夏桑扼住劉歡欲要上前揍人的拳頭,鄭重其事的看著水仙,道:「你確定。」
「我確定。」水仙毫不猶豫,她雖然也不相信這個感覺之說,但確確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讓她不得不信。
「劉校尉,我的身份你應該清楚,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追究,不抱怨,一切如常。」
「你瘋了,你應該知道這女的會給我們帶來怎樣不可預估的後果。」
「我比你更清楚後果,但是現在沒有比這更好的決定了。」
「你們會害死所有人的,所有人。」劉歡對此仍然保持反對態度。
「若有問題,我親自處決她們,不留後患。」夏桑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後補上一句:「還有我。」
劉歡沉默,正如夏桑所言事已至此,他能怎麼辦?把女子在送回去,這不現實。殺了,也不可能。只能留下,在自己手裡總算還好掌握一下。
「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這也是我不希望的。」
夏桑劉歡二人對視一眼,紛紛落座。水仙在當中根本不敢插嘴,事情是她惹出來的,最沒有話語權的自然也是她。
與此同時,夏桑心中暗嘆:外公,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大有來頭,傳聞中的心神感應也是真的,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