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黃庭三卷
第六章黃庭三卷
水仙感覺自己現在慌得很,難道說當真有那種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要......認親戚的?
看著眼前畢恭畢敬的妙靈子,人前人後一口一句師叔祖,水仙都有些麻木了。而更麻木的還有他們身後赤焰軍四團的兩百將士,你可能不信,我們本來是接高人來的,沒想到他家老祖宗是我們團的小兵,這你敢信。
「妙靈子真人,我真不是你師叔祖,我才16歲,還沒你孫子大哪。」
「回師叔祖,弟子並未娶妻還未有子嗣,所以您說的孫子其實並不存在。何況,聖人氣息弟子怎會看錯,師叔祖就莫要和弟子玩笑了。」
「你怎麼就講不明白了,我,霍山,陰山霍家村人氏,今年一十六歲,這裡所有人都能作證,我真不是你師叔祖你肯定認錯人了。」
「弟子惶恐。」
「你......你覺得我哪裡像你師叔祖,你說出來我改還不成嗎?」
「弟子惶恐,師叔祖息怒。」
滾刀肉水仙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當真是油鹽不進,喜怒無效。就那麼一副恭敬模樣比見到自己親媽還還親,這讓還不到成年的水仙如何受得了,太彆扭了。
而且,對方還是自己頂頭上司赤焰軍姬將軍的好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額貌似自己也打不過,他可是會法術的。這一點水仙可是親眼見到了,什麼御劍飛行,撒豆成兵,噴火吐水在她這位徒曾孫手上就沒難的。
旁敲側擊完全不存在的,水仙很是直截了當的詢問:「你這些手段,都是些什麼?有沒有個說法?」反正自己是「師叔祖」輩分大,妙靈子都是有問必答,乖巧的很。
「回師叔祖,弟子修的乃是白玉茯苓洞三十六妙法之一洞虛仙氣,在眾師兄弟中尚屬愚鈍,至今不過天仙之境,實屬給師門蒙羞了。」
「天仙?你是仙人嗎?」
「師叔祖說笑了,我輩門人,入了這玄玄妙門,褪去凡塵三災九難,眾生八苦,自當成仙。天仙不過將將入門,其後尚有:真仙、玄仙、金仙、大羅金仙、准聖、聖人以及父神的至高境界合道。」
水仙聽得是雲山霧繞,內心波瀾中不由泛起一絲嚮往,鼓起勇氣問道:「妙靈子真人,你看我能修仙嗎?」
「師叔祖莫不是和弟子玩笑了,若無跟腳天資能拜入那位門下。莫說是我這等中人之資入不得那位法眼,便是我輩師祖能入那位法眼的也不過寥寥一兩人罷了。」
「你說的那位到底是何人?姓什名誰,何許人也,讓我也知道我那位師傅是何許人也。」
聞言,妙靈子額間汗水陡然激增,位列仙班登天仙之位本來汗腺早已不會分泌,可怎料這位師叔祖語不驚人死不休,那位的名諱是他這種小人物能叫的嘛。
「師叔祖,弟子惶恐,聖人名諱不可直呼,此乃大忌。弟子有何不妥萬望師叔祖海涵,饒弟子一命。」
妙靈子落馬便跪,整得水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個名字怎麼就和饒命扯上關係了?難不成一個名字還能要了人命?這怎麼可能。
但轉念又一想,仙人的世界玄妙的很,說不得就有這種厲害的仙術那?自己又不懂,撞上什麼忌諱也說不定,哎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父親教導說習文可知天下事,果然沒錯。
水仙腦子裡幻想的間隙,足有數個呼吸,而眼見如此場景的赤焰軍四團全員,早就是驚駭莫名。這都什麼事啊,我們請的高人居然跪在地上求我們團的小兵饒命,我一定是沒睡醒,嗯今天一整天都應該是做夢,還是那種醒不過來的噩夢。
「妙靈子真人,你快快請起,是我錯了問了不該問的,你別生氣,什麼饒命不饒命的,你別治我的罪才是。」
終於神魂歸來的水仙忙不迭想要攙扶妙靈子,這真人什麼都好就是這性格怎麼動不動就惶恐,請罪的。她有這麼可怕嗎?還能變老虎吃了他不成。
輾轉半天,又是弟子惶恐,又是弟子有罪,妙真人才敢重新上馬繼續趕路。而有了這麼檔子事,水仙也不敢再找對方聊天,她真怕對方一個情緒不穩殷劍自刎,這情緒太不穩定了。
而妙真人見此心中又是鬆口氣又是惶恐,是的他又惶恐了,他是生怕這位師叔祖對他服侍的不滿意。倒是急中生智找了一些仙界趣聞和滋事徐徐道來,聽得水仙聚精會神沉迷其中對那修仙之事更上心幾分。
是夜,群星閃耀,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水仙因為妙靈子真人的緣故,被安排從四火十人一間的營房搬到了校尉獨處的營房規格,說實話她內心還是很開心的。雖然四火的士兵對她很不錯可畢竟內心是女子她還是有點無法忍受與一大群男子共處一室。
可惜,這樣奢華的安排被水仙婉拒了。並非是她不想,而是不能。水仙可不是笨姑娘,她明白若是想要融入某個團體就必須要做到不特殊,不獨立與大多數人保持一致才是真理。
是,現在那位妙靈子真人對自己是畢恭畢敬的。可水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可不是什麼師叔祖輩分的老前輩,她就是個鄉下替父從軍的鄉巴佬。若是日後那位妙靈子真人幡然悔悟,自己可還是要在軍隊里混的,和大家搞特殊化那無異於自掘墳墓,自毀長城的笨決定。
於是乎,在四火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她重新抱著自己的鋪蓋捲兒回到營房,還熱情的打招呼:「嘿,三哥,劉老(一一報名).......我回來啦。」
在短暫的沉寂和獃滯后,四火的營房徹底炸開了鍋,對於這個違反軍紀的行為巡邏的將士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誰讓他們火出了個牛逼人物那,惹不起惹不起啊。
「我就說吧,小山子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怎麼樣,怎麼樣,我三哥什麼時候走過眼。」
「行了吧你,在這吹牛,剛才是誰酸溜溜的嘀咕,小山子小蟲變真龍,理不得我們這群兵丁了。」
「就是就是。」眾人皆是起鬨道,對於小山子的回歸每個人都是很高興的,畢竟一個高不可攀的仙人和自己的戰友,孰親孰疏還是很容易區分的。
「小山子,你和那仙人都聊了什麼?他怎麼就給你跪了,咱們火離得遠校尉那邊還有前面的人又不願透露,搞得我們很多人都好奇的很。」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水仙並不覺得自己和妙靈子的對話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如實闡述給眾人,聽得眾人眼神迷離幻想著自己仗劍天涯逍遙自在的神仙生活。
枕著硬邦邦的枕頭,不知是今日並不疲勞還是心有所念,水仙始終無法安然入睡。輾轉反側,不由得回憶起故鄉霍家村的安逸生活,父母可否安康,弟妹可否調皮,家裡耕地母親如何耕種,村裡的親友可發現小水仙不知去向……
兩行清淚伴隨淺淺的鼾聲,水仙昏睡了過去,唇齒間輕輕呢喃:父親、母親、弟弟、妹妹。
迷霧,伸手不見五指。
水仙不知為什麼正在努力攀爬著一座山,上山的路途很順利,順利地讓她有些害怕。她從未攀爬過如此靜謐的山,蟲鳴鳥叫,樹葉索索這些完全失去聲響,空氣中彷彿被無形的大石壓迫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與旁的蒼松翠柏不同,這座無名大山上竟開滿了桃花,花瓣凋零飛舞有遮天蔽日之勢。不知道為什麼水仙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這漫山桃花她是在何處見過?
上峰頂的石階似乎無窮無盡的延續,水仙不知道自己已經走過多少石階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山峰何處,山腳?山腰?亦或是臨近山峰?更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堅持著上山,或許停下休息是被潛意識拋棄的辭彙。
之前害怕的情緒在如今已然不重要了,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想看看這山峰之上到底是何種場景。
終於到了雲霄山巔的平地上,四周圍亦如登山時靜謐連喘息聲都是那麼清晰。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期待中回復她的只有獵獵作響的風便再無其他。
失望嗎?或許吧,畢竟她本來也不知道這是何地?她上來的目的是何?與其說是失望不如是一種漫無目的的彷徨。正如她如今的處境,替父從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血氣上涌咬咬牙跺跺腳便做了,可之後那?水仙曾一度迴避這個話題,然而如今的氣氛下讓她將原本不敢不願挑起的話題緩緩的一件件湧上心頭。
忽地,迷霧散開,一聲嫵媚卻又聖賢的歌聲悠悠傳來。
「《黃庭三卷》:伏於志門侯天道,近在子身還自守,清靜無為神留止,精神上下開分理,精候天道長生草,七竅已通不知老,還坐天門侯陰陽,下於喉嚨神明通,過華蓋下清且涼,大清靈淵見吾形,期成還年可長生,還過華池動腎精,立於明堂望丹田,將使諸神開命門,通利天道存靈根,陰陽列布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