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亡羊補牢（二）

南部島上的氣候變化多端，時而悶熱時而大雨傾盆，晚上的時候卻又常起大風，有些迷信點的人總喜歡把這成為『妖島』。南部島最為一個以旅遊起家的島省，在這中季節依舊有大量全國各地甚至是【洋國】的遊客們前來觀光旅遊。那些金髮碧眼的洋國人喜歡把這裡稱為『幻象鄉』，因為南部島的人們崇尚著洋國的前衛式生活，自然而然，大家都會覺得同那些洋國人交流、相處，必然高人一等。

天空正電閃雷鳴，而大雨落在帳篷或是其他地方的雨水聲，已經蓋過了病房住宿區的慘叫聲。「我該怎麼辦？！槍？！還是……對！得先通知這裡的任何一個人，讓他/她去找領導。趕緊拉響警報！」何鹿山正給自己安排著計劃，他認為首先就要以大家的安全為重點，迅速拉響警報才是最重要的。而此時此刻逞英雄，無疑是不可能的！只有保全自己，才能為別人、為自己做更多事！想讓何鹿山這種『滑頭』做英雄？不可能的，他倒是喜歡做那細水長流的「小溪涓」。

他奔跑的動作好像是田徑運動員一樣在改進過的體育館內肆意飛奔。體院館原有的觀眾席，已經被全部改成了平地形勢。北側是臨時搭建的病房區，是專門給那些已經收過疫病檢測且沒有結果的或軍隊、政府部門內部人員身患疾病所居住的。西邊是防疫局設立的疫病觀測管制區。東側是所有文職人員辦公的地方。北側地方小，都是作為物資存放點來安置各用途物資的地方。這些物資都由十多輛集裝箱卡車統一存放，由北側的左側出口進右側出口出。

何鹿山首先就到了防疫局設立的管制區，那裡有大量軍隊或政府部門的人員存在。想必一定可以及時找到一人，告知情況，並迅速拉響警報。他想也沒想，就進一腳踹開了一個還亮著燈的臨時棚屋門。「出大事了！」他聲若奔雷，正在他極力從喉部發出聲音的時候，這才發現裡面已經一片狼藉。資料、書籍、紙張、筆甚至是辦公用的電腦，都在地上。還依稀可以見到仍沒有凝固的血跡。「完了…………」他心裡頓時有了最壞的念頭，「難道說？！不對啊，巡邏的士兵呢？那些政府幹員們呢？醫生呢？「他腦子一片空白，思考在此時此刻已經是多餘的了。

『嗡嗡嗡……』是手機響了，他為了隱藏自己攜帶手機的行為，平時都會調整成靜音模式。「喂？」「鹿山，你在哪兒啊？」「馮藝？挺好了！隔離中心病房區已經發現好多感染者了！快告訴你們上級！我在隔離中心的那個臨時棚屋。」

馮藝一下子六神無主，她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她所處的東側區域現在暫時沒有發現這種情況。「怎麼，怎麼會！這裡有幾十個臨時棚屋，你說哪個？」「你別管了！快讓他們拉響警報！病房區已經回不去了。」「好，好，我，我知道了。那你……」『嘟……嘟……嘟』沒等慌了神的馮藝講完，何鹿山的電話就掛斷了。

他要想辦法，從這裡逃出去！去他的英雄，去他的功勞與否，先活命吧！「槍槍槍！」他腦子裡又一次蹦出了這個和他同甘共苦的『人』，「我得去拿槍！」他剛想起，就拍了下自己腦袋，「打電話給馮藝，她可能會知道的。」當他掏出手機時，使勁按著開機鍵，一點反應都沒有。想必是一天沒有充過電，之前又聽歌，導致現在沒電了。不管了，他在確認了這個棚屋沒人後，開始翻找著任何可以暫時充當武器的東西。但是幾分鐘后，他一無所獲。

當他出門的那一刻，警報聲終於想起來了。那響徹了整個體育館甚至外露到其他區域的聲音，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讓他感恩涕零。病房區內的感染者們已經到了2樓了，它們的『入侵』速度堪比那些豺狼獵狗，整個病房區能活著逃出來的不是跳窗就是乘著感染咱們啃咬別人的時候乘機溜出來的。警報聲的想起讓那些感染者又一次開始躁動了起來，幾十個渴望著生血的『煉獄使者』瘋狂湧向了噪音來源處。它們依舊是人的形態，卻如同行屍走肉般直到見到人便有了癲狂無阻的行為。啃咬、撕裂、錘打，只要能破壞人類生理機體的行為，它們都會幹。直到被攻擊到的人，在幾十秒后成為它們的一員。

何鹿山的頭上已經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了，留在嘴裡的他也無從嘗覺。東側的士兵們正一個又一個拿著武器列隊，準備進行堵截。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新兵甚至是衛生營或通訊團的女兵，從他們臉上已經看出那種忐忑不安的情緒了。

「2排的！跟我走！」

「快去找排長！」

「5班的！列隊！快！」

「3排還差多少人？別管了！跟上隊伍！」

許多沒有戰鬥經驗的准尉或者那些甚少碰過武器的軍官和士官們正地給自己的部下下著命令，他們表現出來的惶恐和不安更讓部下們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沒過幾分鐘，何鹿山的身後便傳來了開槍的聲音和慘叫聲。

何鹿山隨機抓住了一名士官的胳膊，急切得問到：「哪裡能領取武器！」「在後面，找憲兵隊的！」他隨機向這名士官指的位置跑去。

他很快就找到了武器管制處的一名中尉，「報告！南部島第4步兵師4團1營3連3排4班下士，何鹿山報告！我要領回我的武器裝備！」他對著中尉講話的聲音很大，但是旁人根本沒有注意到他，他們在意的是槍聲四起的環境。

「你的武器裝備？你是隔離觀察對象？」「之前是，但是我今天做了第三次檢查，已經確認沒有疫病感染。」「請你拿出書面文件給我。」「我的那些書面文件都在醫生那裡，我怎麼給你？」「那萬一你是存心藉此機會來鑽空子的人呢？！對不起，我無權給你。」「這時候了還講究面子工程？！病房區十幾分鐘前已經給感染者佔據了！」「那也不行！我們這裡的武裝力量足以應對！」何鹿山看著這名剃著寸頭的軍官，氣不打一處來，就差往他臉上招呼了。而身後的槍聲本來是頻頻出現的，現在卻換成了大家驚叫的聲音和零散的槍聲。「中尉！沒時間了！給我武器啊！我不是受感染的！」「對不起，我真的……」中尉停止了他的講話，原地向著右邊做出了敬禮的姿勢。「首長好！」

何鹿山隨即看向了那裡，那名中校軍銜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深色慌張，他用手捂著左手手臂的傷，「快，給我止血。快。」「是！首長！」中尉以雷霆之勢湊到了首長面前，「首長，您沒事兒吧？我來給您包紮。」他一身正氣的樣子馬上換成了一個曲意逢迎的小人模樣。「瘋子，咬我，啊……咬……我，咳啊！」那個中校口吐出好多血，「小心啊！他被感染了！被咬了！」何鹿山的話似乎被那個中尉當成了耳邊風，因為他的眼睛被血液沾到了，他努力用手揉搓著眼睛。

說時遲那是快，陪著這名中尉站崗的憲兵直接沖了上去，他舉著凳子猛砸向了兩個人。「快去拿武器啊！就在那個房間！鑰匙抽屜里！」椅子還沒砸上，兩雙血紅色的眼睛就盯向了他，「快……」被撲倒在地上的這憲兵聲嘶力竭得喊出了這個字。何鹿山在中尉的桌子抽屜拿到了鑰匙，「哪一把是啊？！啊？！」他看向了那個憲兵，他的喉管都已經被咬開了。「卧槽……」何鹿山拿著鑰匙串，蹲在了門前，一把一把試。

他時不時扭頭看著那邊「快快快，上天保佑啊！快啊！」，「開火！開火！」不知是哪裡出來了幾個士兵，對著那兩已經轉變為疫病感染者的軍官開了槍，子彈穿透過它們的身體也無濟於事，另外兩個人見狀不妙感覺撒丫子跑路了。而蹲在門前試鑰匙的何鹿山很快就給那倆感染者看見了，在幾十秒甚至十幾秒后，那就是五個了……

「快啊！快啊！讓我活下去吧！快啊！哪一把才是啊？」被壓抑的汗流浹背的那種感覺他此時此刻才真正覺得到。豆大的汗珠就像雨水一樣滴落在了地面上。

他清晰得聽見感染者張牙舞爪地向他撲過來了，就短短十幾米的距離！說時遲那時快啊，鑰匙向右一轉，『咔嚓』一聲，門被打開了。他迅速起立轉動了門把手，「呀啊！！！」幾乎是本能性得叫聲從他嘴裡發了出來。就在那『中尉』衝來的最後一刻，僅僅只是半個身位的差距，門被何鹿山死死頂住並且關上了。作為軍械管制處的這個棚屋，門還算是結實的。而且四周沒有窗戶。『咚咚咚咚咚……』感染者瘋狂地拍打著門，直到它尋找到了下一個目標又或者是循著槍聲而去了。

「呼……呼……呼……呼……」何鹿山的喘氣聲比每天過完體能訓練的還要大。裡面是十多個軍械存放櫃，一個柜子有上下兩個門，一門裡可以放8把步槍。很顯然，現在僅有3個柜子是有武器的，其他的武器櫃下，都是濕漉漉的腳印痕迹。想必，是之前的那些人剛取出來過了。

何鹿山開始在鑰匙串上仔細尋找著每個武器櫃門的鑰匙。此時的他，只想趕緊拿到他的槍。那把隨著他整整3年的『老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