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等等
風雨中,我打車回到那個住了2年的破舊小區,下了車,下識的張望張日煊的那輛奧迪q7有沒有停在樓下。很幸運,車子不在,更幸運的是:房子的鑰匙我還沒還給張日煊,我很樂觀的想道:反正板爹就住一宿,要是今天晚上她不回來,一切不就有驚無險的擺平了么我最快的速度跑回到屋子用最短的時間將自己的行李放回原處,又鋪好了床鋪,這才撐著傘站在公交站台等待著板爹的駕臨大約一刻鐘,一輛從長途汽車站發車的公交車緩緩駛來,我仰著脖子張望著,果然看到了提著公文包從車上走下來的板爹。
我沖他招手喊道:「板爹這邊。」板爹有些意外的來到我身邊,問道:「你不是和同事去吃飯了嗎?」「吃飯是小事兒,你來是大事兒,我分得清輕重。」我說著從板爹手中接過公文包替他拎著。
板爹沉默,隨我向小區里走去我抱怨道:「板爹,你這都是公費出差,下次你來我這兒直接打的成嗎?又不是不報銷!」
「公費也是錢,省一點是點兒。」板爹言語嚴肅。「咱們政府幾萬億外匯儲備在美利堅存著呢,不差你這點兒打車的錢
板爹沒有言語,顯然不願意與我做價值觀上的爭論,他一直這樣,只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從來不願意解釋,好似自己一個人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然後在這個獨立的世界里做了15年的副科長。
回到屋子裡,板爹從除公文包外的另一隻包里拿出一隻不鏽鋼飯盒對我說道:「這是我上個星期釣的野鯽魚,你媽給煮了讓帶來給你吃,你想吃的時候熱熱就行了,不熱也行。「咱今天晚上就給吃了吧。」
板爹疑惑的看著我問道「你不是和同事吃過了嗎?」「這不你來了嗎,吃一半就回來了。」說完又趕忙打岔:「對了板爹,我媽釀的糯米酒你這次帶了么?」板爹點了點頭,又從包里拿出一隻原來裝橙汁的瓶子,裡面裝的正是我喜歡喝的糯米酒。
我和板爹一人倒了一杯糯米酒,吃著煮好的鯽魚和花生米等著電飯鍋里熬著的白米稀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我有些心不在焉,生怕張日煊會突然回來,嚇到她不要緊,要是在板爹面前露了餡,我就可以去死了。
一杯糯米酒剛下肚,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緊隨其後聽到鑰匙插進鎖孔里的聲音,我有點慌了神,看了一眼板爹,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門。門被打開,果然是張日煊走了進來,眼前的景象讓她愣在原地,倒是板爹沒太大反應,只把張日煊當作與我合租的人,也或者當成了女朋友。
沒等張日煊開口,我一把扶住她的手臂,關切的問道:「你喝酒了吧?我扶你進屋…萬別謝我,大家合租在一起,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我嘴上說的客氣,卻以一個板爹看不見的角度,抬手捂住張日煊的嘴,幾步把她推進了她的房間里「人渣…你放開我!」張日煊掙扎著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別叫喚!」我壓低聲音說道張日煊又掙扎著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傻子都知道她是要找警察收拾我,我這行為的確夠得上私闖民宅的罪行了。我從她手中奪過手機,將她按倒在床上,騎在她身上防止她繼續掙扎,也管不上這是一個多麼流氓的姿勢。我壓低聲音緊張的說道「你tm別叫喚了,讓我爸聽到我就死了!」張日煊根本不理會我,表情驚恐,本能的抬手死死揪住我的頭髮我疼的要崩潰,齜牙咧嘴卻不敢吭「你丫輕點,頭快被你揪禿了!」「人渣….被我捂住嘴的張日煊喊的含糊不清。
我怒言:「我tm就是一人隨後又低聲說道:「但在我爸眼裡不是!他有高血壓,要是知道我混的身無分文,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非給他氣背過氣了……大姐,你就當可憐我,對付一晚上,他是來出差的,明天早上就走了…我保證以後絕對不來煩你!」
張日煊總算停止了掙扎,鬆開了我的頭髮,但一雙美目依然帶著憎恨和厭惡瞪著我。我小心翼翼的鬆開了捂住張日煊嘴的手,這一次她總算沒有再叫喊。我長舒了一口氣,片刻才意識到自己還騎在張日煊的身上,剛帶著歉意準備起身時,張日煊身子一扭,重重一推我,我「咣嘰聲直直從床上栽了下去。
「嘉茗,你在裡面幹嘛呢?」板爹聽到動靜,問道。我忍痛,道:「撞柜子上了板爹沒再追問,張日煊終於帶著報復后的似笑卻怒的表情看著我「我警告你別亂說話啊!我爸真有高血壓,經不起打擊,你給我待在房間里不許出去!」張日煊不答應也不否定。
我又做了個拜託的手勢,她依然不言語,我只能自我安慰的當她默認了,又懇求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帶上房門向屋外走去。來到客廳,板爹已經去廚房盛了3碗米粥,對我說道:「陽,去給那姑娘送一碗稀飯,喝了酒更要吃點東西,不能忍餓「你讓她休息吧。」
我話音剛落,張日煊便從房間里拎著手提包走了出來以我之前的總總惡行,張日煊就是把我剮了都不過分,這個時侯在板爹面前揭露我,正是報應了我。
正當我緊張的有些腿軟的時候,張日煊卻目不斜視的向門口走去,看樣子今天晚上她打算把這個屋子留給我了。剛準備鬆口氣時,一向木訥的板爹卻對還沒走出門外的張日煊說道:「姑娘,給你裝了碗稀飯,趁熱喝了吧。
我巴不得張日煊趕緊走,連連對她使著眼色,卻不想張日煊看著我,然後竟然沖板爹點了點頭道:「謝謝叔叔。」剛剛還以命相搏的兩個人,就這麼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喝起了稀飯,我始終像個做了虧心事的嫌疑犯,一聲不吭,卻時刻提防著張日煊說不該說的話。
我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著張日煊,卻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不過她好像並沒有要和板爹告發我的意思,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板爹向來木訥不喜說話,吃飯也比別人專心許多,所以他最先喝完了碗里的粥,起身拎起自己的手提包,對我說道:「你這邊有人住,我去住賓館我看了看張日煊對板爹說道「板爹,你別走了,回頭和我睡就是了。」
「最近打呼厲害的很,你明天還要上班,不能影響你睡覺。」板爹搖了搖頭道,又從袋子里拿出毛衣遞給我:「你媽給你織的毛衣。」
我接過來看了看,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織了兩件?」「等你以後處對象了,給你對象穿,家裡織的毛衣厚實!」我有些無奈,我知道板爹和老媽又用這種隱晦的方式提醒我趕緊找女朋友了。
我看了看還在喝著米粥的張日煊,調戲道:「天冷了,待會兒送你件毛衣啊張日煊瞪了我一眼,終究沒有在板爹面前發作,我卻心裡暗爽臨走時板爹又從錢包里數了3000元向我面前遞了遞,道拿著我渾然不在意的笑道:「你給我錢幹嘛,我又不缺錢!」板爹將錢塞到我手上:「你是我生的,你什麼特性我有數的很,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用錢要有規劃……抽空去把水電費交了。」
說完往地上那張前幾天落下的水電催款單看了看。我忽然鼻子有些發酸,我真的不是個讓父母省心的兒子,我又將錢塞回到板爹的手上:「我真不用,我媽身體不好,你留著給她買些保健品,我下個星期就發工資了。」
板爹沒有多說,將錢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看張日煊,獨自向門外走去。我追上板爹將他送到樓下直沉默的他對我說道:「剛剛那個姑娘不錯,長得不錯!」我拉住板爹,看向旁邊停著的q7說道:「板爹,趕緊收起你的幻想,她不是我的菜……看到那車沒,就是她的車。」
板爹隨我的目光向紅色的q7看了看,面色疑惑,我想他也詫異為什麼張日煊開著這樣的車,卻住進了這麼一個陳舊的地方。板爹最終還是習慣性的選擇了沉默,他無奈於我糟糕的現狀,其實不管我們願不願意承認,但我們已經真實的處在了個需要用金錢證明愛情的時代所以我讓他收起幻想,我自己更不願意去幻想!這個夜晚板爹最後給我留下句「好好工作」后,在雨中撐著傘離開了。
看著雨中他已經年邁的背影,我在這句話中讀到了他的期待,他期待我好好工作,好好娶個姑娘,好好讓他抱個孫子可是板爹,我正活在自我的無奈和掙扎中,活在現實的沉重和拉扯中,那許多個待實現的好,暫且等等!…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