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主動反擊

昏暗幽邃的過道，潮濕的台階長滿了青苔，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回蕩在深巷中，四周籠罩著陰森的氣息。

這是林婉這個星期第三次來到這個偏僻的作坊。

這段時間她跟蹤杜鵑，發現她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裡幾次，每次都會繞好大一圈才來到這裡。

從小跟在父親身邊培養了她敏銳的警覺性，直覺告訴她，這裡一定有問題!

今天杜鵑已經進去半個鐘頭了。

林婉觀察了四周確保沒有人後，她躡手躡腳的來到屋子外，剛想探出頭，不小心撞在了窗戶橫樑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氣。

心中暗嘆，完了!

「誰在外面!」沙啞的男聲警覺的響起，邊說邊朝著門外走來。

林婉的心瞬間落到了嗓子眼。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如果屋裡的人一打開門就會立馬看到；如果現在拔腿就跑，這四周通過她這幾天的觀察並沒有適合躲藏的地方，斜坡下面是一個大倉庫，可是據她觀察那裡也有人值守，周邊只有幾個臨時搭建的廠房，裡面還傳來機器運作的聲音。

她預設了下自己能逃脫的概率大概為0.01%。

林婉有些認命的閉上眼睛。

「唔，唔……」在那扇門快要打開的時候，一隻手從身後捂住了林婉的嘴，將她拖到了旁邊一個極其狹窄的過道里。

這個地方很隱蔽，林婉來了好幾天都沒發現。

狹窄的過道里黑漆漆的一片，林婉什麼也看不到，心裡充滿了絕望，被那人緊緊捂住的嘴巴發出嗚嗚的叫聲。

「是我。」身後的人壓低著聲音靠向她。

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婉瞬間安靜了下來。

她的背緊緊的貼著他寬厚的胸膛，背貼著的地方僵硬的緊繃著，結實的肌肉硌的她的背疼。

她雖然背對著他，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在耳後傳來的那如鼓般的心跳聲中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緊張。

出來察看的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婉緊張的不敢眨眼，緊緊抓著褲子的手已全是冷汗。

經過他們所在的過道時，那個人沒有停下，越過了他們走了上前。

身後的人慢慢放開了捂著她嘴的手，她慢慢轉過身，眼睛已經能漸漸適應這黑暗。

她緩緩的抬頭，看到程昱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眸色暗沉。

「你怎麼會在這裡？」林婉小聲用唇語說話。

「噓。」他用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傳來。

他竟然抽煙！品學兼優的程昱竟然抽煙。

「三哥，沒事吧？」杜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林婉的思緒。

「是只貓。」那個叫三哥的男人回應道，說著便往回走，這次在經過他們躲著的這個過道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林婉的心跳彷彿到了嘴邊，她屏住呼吸，手心裏面全是汗。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半餉，前方傳來往回走的腳步聲。

「沒事，走吧。」

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沒有，說著便繼續往屋子方向走去。

林婉提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她這才發現，她和程昱此刻挨得有多近。

近到她，能夠清楚的看到他上下起伏的胸口。

近到她，能夠真切的感受到從上方噴洒下來的呼吸，溫熱，濕潤。

原本已經恢復下來的心跳又開始砰砰直跳，可是此時的她已經分不清這是她的心跳聲，還是程昱的心跳聲，在這個狹窄寂靜的空間裡面顯得格外清晰。

林婉有些慌亂起來，眼睛不斷的向旁邊躲閃，她想推開他，可這狹窄的空間恰好能夠容得下兩人緊貼的身體，她根本無法挪動分毫。

危險的氣息並未走遠，她不敢再有大的動作，她忽然明白，想要出去必須要貼著另一個的身體慢慢磨出去。

相對於她的手足無措，程昱顯得鎮定許多，他一動不動的站得筆直，小聲且沙啞的開口，「你先出去。」

林婉讓自己的後背盡量緊貼牆壁，減少與對面人身體的接觸。

她開始慢慢向外挪動，可這似乎無濟於事，她甚至能夠聽到兩人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響。

剛剛強壓下去的心慌意亂又竄了出來。

倉皇間，她不小心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她能感受到對面的這個人身體瞬間僵硬。

半餉，頭頂上傳來沙啞克制的聲音，「別亂動……」

林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還不知道她剛剛碰到了什麼。

走出過道的兩人沒有說話，神色異常，尤其是後面才出來的男生，儘管極力掩飾，卻依然能在他的身上看出些許的不自然。

那晚的事林婉和程昱都心照不宣的沒再開口提及，彷彿成了一個屬於他們之間不能言說秘密。

那天過後沒多久，便聽到了杜鵑退學的消息。

林婉若有所思的握著手機看向窗外，有關杜鵑的照片和錄音正安靜的趟在手機里，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

「據我台記者前方報道，本月12日，我省破獲了一起特大制毒案件，搗毀製造***等各類制毒物品窩點、原料儲存倉庫，抓獲犯罪嫌疑人12名，繳獲***等制毒100公斤、其他制毒原料10.45頓，查獲大批制毒設備……」

「這個案子我們已經偵查了近5個月，犯罪嫌疑人極其狡猾，先後換了幾個地方，讓我們每次都撲空。這次多虧接到匿名舉報，並提供詳細信息，我們才能將犯罪嫌疑人一舉抓獲……」

看著新聞報道裡面正在播放的警方搗毀制毒窩點的畫面，林婉心裡不禁泛起一陣后怕——她那幾天晚上去的地方正是這個犯罪團伙的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