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拾金不敢昧

第10章 拾金不敢昧

今天又是被罰面壁的一天。

更糟糕的是,晨悠在面壁的時候依舊不信邪,數次衝擊天竅穴位置的中級靈階壁障,結果無論他試驗幾回都是慘敗,被搞得整個人都再次抑鬱了。

在神社的時候他還能打起精神裝作平常,可用完晚膳之後祖師還是不願見他,去找伊藤,老師也不讓他留宿神社,於是他只得悻悻而回。

唉,老師說起的那件師祖的保命之物,真的會給我的吧?

回想起昨日被訓時候源二的生氣表情,晨悠忽然有些不敢確定了。

心情鬱悶,他在一座小橋邊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接著往前走。

還是穿過熱鬧繁華的平安京夜市,還是被小販塞了幾顆糖,還是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他遇見了一個可疑的傢伙。

這次不是昨天的那個醜女孩了,而是一個帶著寬大斗笠、穿著僧衣長袍,將自己全身上下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神秘人物。

看見晨悠走過來以後,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從他身邊走過去,轉入圍牆岔路的拐角消失不見,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嗯?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這僧人難道不熱的嗎?

正當晨悠停在原地摸著腦袋一臉『黑人???』的時候,他注意到自己腳下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團黑影。

這是什麼?

他撿起來打開一看,好傢夥,裡面竟然都是金燦燦的黃金小元寶!

根據七護的記憶,這種做工精細的小元寶是在民間流通極少的珍貴貨幣,一小塊就相當於一貫銅錢,看樣子,裡面怕是有不下二十幾塊,加起來就是二十幾貫錢,二十幾萬枚銅錢!

要知道一枚銅錢的購買力在這個國家還是很強的,窮人們甚至會把一枚銅錢砸成四小半來用,一個旅人在京都住旅館吃堂食一天的開銷也才數枚銅錢。

晨悠懵了,這些錢都夠他開家私人青樓日日笙歌了,此等逆天氣運,跟上輩子買彩票中了一個億有什麼區別,怎麼就被他給撞到了呢!?

等等,如果他把這筆錢佔為己有的話...

貪念悄然在晨悠心中蔓延,不過他立馬驚醒了,轉念一想,這袋金子說不定就是方才那個僧人掉落的呢!

雖然很想吞了這比不易橫財,但晨悠更承擔不起事情敗露以後的風險,他可不想因為一袋金子身敗名裂,於是趕緊抱著錢袋跑回去追那個僧人,可當他來到之前的拐角一看,哪裡還有那人的身影!?

「果然還是繼續追上去嗎?」

晨悠快速跑到行道的盡頭,才總算在這條道的岔路口看見了那個僧人的身影,他趕緊又跑過去。

「等一下,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的東西是不是掉了?」

僧人轉過身來,斗笠將他的面容完全遮擋,晨悠只能看見他竟還戴著圍脖,真是不嫌熱。

他看見晨悠懷裡的錢袋之後頓了頓,然後伸過手一把搶了過來,接著他直接將裡面的金子傾倒在地上,蹲下身笨手笨腳清點起來,這番騷操作看得晨悠那叫一個懵圈。

小金元寶撒得滿地都是,就算今夜月光瑩瑩,但萬一丟了一個呢,那可是一貫錢啊,晨悠這麼想著,蹲下身開始幫他將四散的金子聚攏。

金子已經全部聚攏在一起,僧人清點了好幾遍,忽然用一種低沉沙啞的嗓音道,「多了。」

「哈啊?」晨悠不由瞪眼。

「多了。」

「多了?可我沒有放金子進去啊。」難道這還是個可以錢生錢的神奇錢袋?

「多了,給你!」

僧人像個傻子一樣不由分說就往晨悠懷裡塞金子,還是兩金,這人估計沒學過算術吧!

不過晨悠雖然眼饞激動,但他如何能接?

「不不不,這不是我的金子,我不能要,多了也是你的。」

「你的,你的。」略顯尖調的沙啞聲音,不過晨悠並沒有注意到,只是一個勁兒的拒絕。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我的東西,就是你的,你的你的你的...」

兩人互不相讓,竟然還開始推搡起來,不過也就相互推了那麼幾下,見晨悠拾金不昧的態度異常堅定,僧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撿起金子裝進錢袋轉身就走。

看著僧人消失在拐角的身影,晨悠不禁鬆了口氣,這種被人硬塞錢的感覺真的特別引人犯罪,他剛才差一點點就假裝坳不過順勢收下了。

回到宅邸,晨悠發現自家院子漸漸變得有模有樣起來,圍欄籬笆圈成的花圃里種了好些植物,清澈的小池裡幾條小魚悠閒遊動,這估計是青和幾個僕人白天勤勞的成果吧。

嗯,有人幫忙做家政和園丁的感覺真不錯,晨悠一下覺得自己變身貴族了。

凪一個人在院子里練劍,並沒有注意到晨悠已經回來了,她所修練的劍道流派需要她在練劍時保持高度的專註,幾天之後就是晨悠外出歷練的日子,她得抓緊把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

晨悠駐足於廊下觀看,只見凪在院子里那顆盛開的櫻樹下半蹲著,以拔刀之勢靜靜佇立,夜風吹過,頓時落櫻繽紛。

忽地刀光一閃,銀光落刃,似是斬斷了一片落櫻,凪在確認了花瓣的受擊情況后,再次收刀入鞘,蓄勢拔刀。

手如極影,刀若晦冥,皎潔的月光下,落櫻繽紛的院子里,凪拔刀而斬的凌厲動作,跟著她堅毅而柔美的身姿一起,深深印刻在了晨悠的腦袋裡。

真是厲害的劍術。

然而,此等劍術,卻是她花費了九年苦功才換來的。

晨悠不禁回想起昨夜讓凪教他劍術的時候,作為僅僅只摸過幾次刀的外行,他果然沒有令凪失望,在自以為很帥地揮舞了幾下刀刃擺了幾個POSS之後,很快便失去了興趣。

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揮舞不出凪那樣犀利凜然的感覺,在凪面前揮刀好比班門弄斧,就算這個女孩什麼也不說,他也感覺羞恥無比。

這讓他明白了,劍術這種東西並非三兩天就能簡簡單單掌握的技術,不經過長年累月的練習和參悟,根本就不能入其道,無法得其要領。

說到底,他根本就連修鍊劍術的體魄都沒有,別看他一副身材挺拔的樣子,但其實力量跟凪比起來簡直弱爆,身體各項運動能力和耐力也遠遠不及這個侍女,除了靈力之外,他跟凪相比可謂別無長處。

不過,這並不妨礙晨悠觀賞凪練劍的英姿,因為真的很解壓,今天面壁一天的抑鬱都慢慢消除了。

當然,之前那場拾金不昧的鬧劇也有幾分功勞。

晨悠正亂七八糟想著事情了,凪這會兒才總算注意到他的存在,收了刀跑來他面前跪下。

「七護大人,歡迎回家。」

「嗯,我回來了。」

月光之下,蟲鳴聲中,晨悠將少女扶起,看著她嬌媚的臉蛋不禁嘆了口氣,「我說凪啊,你見過朋友之間誰動不動就給另一個人下跪的?」

昨天晨悠就嘗試說服了她一晚上,結果失敗而眠,但他絕不會輕易放棄。

而此時,凪仍舊堅持昨天的觀點,「凪乃七護大人的武人侍女,既已立下效忠大人的誓言,凪自當守誓到底,追隨大人一生,豈敢與大人平等相交。」

「可你之前不是想要離我而去嗎?」晨悠卑鄙地捉住了凪的小尾巴。

「那是因為....真的非常抱歉!」

「別道歉啊,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用那件事來證明你的口是心非而已。」

「口是...心非?不,凪已經再也不會動搖了,從今往後,大人身故之日,即是凪命喪之時。」

「你...唉。」

難辦了,晨悠頭疼,凪已經有種殉道的極端主義精神了,讓她放棄原有的觀念估計會異常艱難。

但晨悠是不會放棄的,他一定要讓凪從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中解放出來,平等地跟他相處,他們之間的觀念之戰,現在才剛剛開始。

.......

翌日一早,晨悠雷打不動地前去神社完成日常的參拜,然後果不其然又被罰面壁一天,搞得他一點去拜訪風早院家的時間都沒有,他本想在出發之前跟芊雪再好好認識認識的說。

不過按照這個趨勢,晨悠感覺他以後幾天都不會再有機會了,源二祖師這是打算讓他在出發歷練之前天天都這麼面壁的節奏。

這個過程無聊得要死,但晨悠卻不能有絲毫的怨言,他必須做出一副誠心悔過的樣子,哪怕天皇賜給他的那幢宅邸真的很香。

晚上回家,他再次遇到了可疑之人。

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這種傢伙接二連三的出現,好像就是刻意沖著他來的一樣....

不過,怎麼可能,要不是晨悠知道自己總會自我意識過剩,經常出現『我能反殺』、『她喜歡我』、『這節課不點名』之類的幻覺,不然晨悠還真就信了他的邪。

因此,當晨悠看到對面那個穿著寬衣抱著打刀戴著斗笠的武人之時,依舊裝作很平常的樣子與他擦肩而過。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相互走過的時候,只聽嚓昂一聲拔刀之音。

晨悠忽地感覺後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接著他的褲腰帶一松,整個褲子都滑落下去,他趕緊伸手提住,同時轉過身驚疑地看向那名武人。

這人果然是來找他茬的嗎!豈可修!

「哦喂!是你把我的褲腰帶斬斷的嗎,你幹嘛的啊,為什麼要戲弄我?」

斗笠武人不答,只是緩緩轉過身來,連帶著手中出鞘的打刀,其上反射皎皎月光,閃得晨悠不由得眯起眼睛。

這個世界里皎月的時候也未免太多了一點,自從晨悠蘇醒過來就天天都是皎月,而且亮眼的程度也是動漫中才有的級別。

加之這個武人一副看不清意圖的樣子,泛著寒光的利刃又被他握在手中,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晨悠有些慌了。

「你要幹嘛?....喂,你倒是說話啊?」

武人仍是默不作聲,只是一步一步緩緩而來,斜著刀刃慢慢靠近,整個人身上釋放出越來越明顯的殺氣,晨悠終於害怕了,轉身就逃。

然而這傢伙卻像是會瞬步一樣,突然一個照面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還把刀尖懸在了他的脖頸上。

「跪下,叫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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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姬驅魔刃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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