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朋友

剛出洞口，甘軒寧便長吁一口氣，望著柳葉梢訕笑道：「帶個人飛，還是挺勉強的。」

「看你這模樣，也是第一次來這臨都城吧？相遇是緣啊，朋友，我看你挺對我胃口的。」甘軒寧笑著說。

那洞口外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為首的一個身著黑袍，看不清臉，神神秘秘的，身邊隱隱的有著一股難以言狀的壓迫感，那洞下的強者威壓，正是此人刻意散發出來的。

柳葉梢細細觀察著外邊這些人，這些人和段家的人著裝類似，只不過那衣服後面的段字變成了甘字。

「朋友？寧少大名，我可不敢妄交朋友。再者說了，交朋友……」柳葉梢若有所思，停頓了一下，「和我交朋友......那我找你借錢，你借不借啊？」緊接著笑著說道。

「哈哈哈，柳兄說的是有趣了。若是我不借，這朋友是不是沒法交了？若是我借，那柳兄是不是要找我借錢來了？」甘軒寧似笑非笑，想在柳葉梢面前掩飾一下自己的真實想法。

三言兩語說了些有的沒的，兩人交流之間都在試圖掩飾自己的想法，也都在想辦法去揣摩對方的想法。

甘軒寧耐不住這樣的打太極，直奔自己的疑惑點說道：「還請問柳兄是什麼時候、怎麼發現我的？」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著，走出了巷子，一輛看似簡單的馬車早已在路邊等候，只是那拉車的馬看去非凡，那馬全身黑如炭，唯獨一雙眼睛雪亮，對比之下幾乎要放出光來，一看便知不是平凡坐騎。

坐在馬車上，居然感受不到絲毫的顛簸。

柳葉梢坐在馬車上沒有絲毫的不適感，倒煞是好奇的東摸西看，畢竟這馬車和他「以為」的「簡單」出入實在有點大了。

「你一出現，我就發現你了。實不相瞞，來此城之前，我是數一數二的密探。工作在一個叫地球的世界……」

很長時間沒跟人說話，來這個世界之後不知怎的就一直在混亂之中，好不容易安逸一會兒了，話匣子打開滔滔不絕講起了地球往事。

這甘軒寧本事不小，看上去那甘家也頗有實力，初到此地，能表一表自己的能力，給上個投名狀也是極好的。

再加上身在異世，那心裡早就需要宣洩，反正關於地球，他全當故事講就行了，告訴甘軒寧，既不算欺騙，也正好是解釋了他的疑惑。

關於特工的那些個訓練、任務，被他講的詳盡無比。

直到下車的時候，甘軒寧還興緻勃勃，攀著柳葉梢的肩膀，儼然一副好兄弟的樣子。

「你是不是那什麼密探不重要，柳兄，你起碼是個優秀的說書人！哎呀你這些個故事可太有趣了，你可得多跟我講講。」

正說著話，二人便走到甘府的一側門口，這側門毫不起眼，只是門口矗立著兩個武士打扮的青年男子，兩個青年連甘家的制服都沒有穿著，只是默默的站在門口。

見到甘軒寧打了個手勢，便伸手開門，讓開道來。

不知何時，他的面貌變化成了柳葉梢的模樣，但那守門武士看見那手勢，便放開道來。柳葉梢默默的把這一切記在心裡，嘴上卻沒有停止講那些個往事。

「不過是些往事罷了，反正也是無處可考，說說也罷。來這兒以後，我還沒正兒八經吃過飯呢。」被綁走之後，柳葉梢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

「這還用說！來人啊，上菜備酒！」走到屋內，甘軒寧吩咐道。

早在段家那城外據點草屋的頂上，甘軒寧便制定好了計劃，由他跟蹤批親兵，他那師父掠陣，在不遠的地方跟著，進城之後由他自己打入內部，混到親兵隊伍裡邊，師父則找時間通知城裡他甘公子養的親兵們集結起來。

那洞口外等待著身著黑袍的人便是甘軒寧的師父，傳說中的方外高人。

甘軒寧一聲令下酒菜便端了上來，效率之快，好像早已備好，就像那架早已備好的馬車，從這看來，整件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甚至連酒水都準備好了，除了這柳葉梢是突然出現之人，其他的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了。

兩個人暢談了整個酒桌，酒瓶子丟的到處都是，整個房間里充滿了愉快的氣氛，甘軒寧怎麼聽柳葉梢說的都是鬼話，什麼地球，華國，如此云云都是聞所未聞之事，但就這些事情反而對他充滿了吸引力，他本就對那些未知的事物，真真假假的傳說充滿了興趣，師父是方外之人，雖然未曾出過這個都市，但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也更豐富。

可就算如此，柳葉梢講的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對他而言更是奇妙無比。

「柳兄，雖然我知道你講的都是鬼話，但是！你講的這些鬼話我愛聽。」甘軒寧醉眼朦朧的說道，「柳兄，還不知道你下一步打算去哪裡呢？」

柳葉梢給自己出現在這裡的解釋是，對曾經打打殺殺的密探生活厭倦了，想要到不同的地方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總覺得這才是人生該有的樣子。

這一點正巧和甘軒寧的想法不謀而合，這突然之人更給他一種志同道合的感覺了。

「我看你也是身無一物之人，畢竟見面就想管我借錢。無所謂啦，我甘家雖然不是什麼修鍊世家，可若是說民間俗錢還是有幾個的，你若是交朋友要借錢，也無妨啊！」甘軒寧倒是說的心裡話，自從他對這世界了解了更多，就更想要走那修鍊之路，想去攀登高峰。

可他父親，也就是甘家的家主並不這樣想，他只希望甘軒寧能好好的成長成人，接班於他，未來能坐上這家主的位置，實際的想法是有走遠了，畢竟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自身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沒有自身的強大實力，又怎麼可能當上那象徵著權力財富的家主之位呢？甘家家主的想法，不過是因為喪子數次，自己的心態發生了變化罷了。

可年紀輕輕的甘軒寧怎甘得如此呢？父親給他從方外找來高人故友給他當師父，也只願意教給他求生的本事，易容術，身法，步法，各種各樣都是逃命保命的手段。

但甘軒寧的對世界的理解從來不是逃和躲，而是讓那些讓那些對自己心存不軌之人直接消失，這世界就是如此。

柳葉梢聽到甘軒寧的話失聲笑道：「寧少，那隻不過是我地球的一個玩笑話，可別當真。若是問我下步去哪裡，我還真不知道！」那個段子本就是《小魚兒與花無缺》裡邊的一段台詞，柳葉梢覺著有趣才拿出來用一用的。

「臨都城說來只是個小城，不過是臨近京都才有現在的樣子，實際上沒有人喜歡這樣，這裡就是四不像的城市，因為臨近京都，甚至連個修仙的門派都沒有！」甘軒寧拿起酒來嘆了口氣，「我到是計劃著去那鎮鏡山拜那劍門，修幾年劍術，奈何還未想好如何說服我那父親啊。這次我砍了那段沉的人頭，也不知道父親贊不贊成我的做法。」

鎮鏡山的劍門三年一收徒，每逢收徒的時候，總是人山人海。

在那夏國源史考裡面也有講述鎮鏡山劍門，這夏國有三大修劍的門派，一是那滄河劍門，一是那山北劍門，還有一劍門就是那鎮鏡山劍門，這三者不分高低，各有所長，但是最為傲嬌的劍門便是那鎮鏡山，居然三年才收一次門人。

甘家少爺喜歡的就是這個傲嬌勁兒，雖然外界都傳三門不分高低，可他就覺得這鎮鏡山劍門高人一籌。

「我若是給你也整一鎮鏡山劍符，你可願意跟我同去？」甘軒寧思考一番，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本也想找個人跟他同上鎮鏡山，原本的計劃是找一個年紀輕輕的城中貧苦人家的孩子，資助他去劍門求學，以此收買人心。

甘軒寧在府里十幾年沒有交到朋友，一是覺得遇見的人不夠有趣，這些人多是想要討好他這個甘家公子；或者則是那些心存不軌的人想要謀害他，或者有其他企圖的人來接近他。他才想此策，去找個貧苦人，知恩圖報的那種，帶在身邊做個劍童一同上山。

未曾想真能碰上這樣一個對胃口的人。

這世上的事情無非都是這樣，那些帶給你快樂和失望的大多數是驚喜，要麼是意料之中的，要麼是意料之外的。也許有人說我這是在說一句廢話，可是這樣一句廢話，也有它的道理。

甘軒寧的說話聲越來越小，轉頭就要趴在桌上睡去，柳葉梢見狀一手拉起，把他丟到床上，心想這還不知道自己住哪兒呢，這人就睡著了。

看著這碩大的院落，心想著甘家非富即貴，柳葉梢的酒力堪稱千杯不醉，一圈酒喝下來只有幾分演出來的醉意，這會兒正是舒坦，卻不知道去哪兒休息。

心中突然想了個歪主意，揮揮手招呼來那站在門邊的小廝，說道：「給爺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拉上馬，陪爺去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