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六章、設計
撈魚時撈得開心,吃魚時吃得開心,但閑暇下來上官羿就開心不起來了。因為他現在腳麻、腰疼、腿抽筋,躺在床上哼哼呀呀一下午,晚上連寒澈請他出宮吃好吃的都沒去,可想而知今天撈魚把上官羿累得不輕。
自從和上官羿過起日子展廷顯就沒了批奏摺到深夜的習慣,晚上大好的時光為何要浪費在枯燥無味的事情上。於是展廷顯白日里勤奮工作能解決的事情絕不拖到晚上,工作的時間減少了但效率卻提高不少。
得知上官羿睡下午覺還沒醒展廷顯命人通知御膳房把晚膳飯菜送到太后那裡,他要過去陪太後用膳。當然,不叫醒上官羿不擔心他覺睡多晚上失眠展廷顯是有目的,畢竟有很多事情是白天不好意思做但晚上可以盡情做,比方說某種有益於身心的運動。
酉時初,展廷顯結束一天的工作動身前往太后的住所,並命人去請兩位公主過去一同用膳,至於那位表妹展廷顯以落水靜養為名無視了。
一頓晚上飯十分豐富,其中就有上官羿從池塘里撈出的泥鰍做得豆腐湯,清淡鮮美原汁原味。得知皇後為了抓泥鰍累趴在上床太后很是關心的詢問了一番,若不是展廷顯一再保證睡一覺就能恢復太后說不定會把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派去給上官羿診病。
一頓飯桌上四人吃得其樂融融,母慈子孝,父慈女孝,氣氛還算不錯。飯後展廷顯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留下來喝茶水陪著太后聊家常、詢問女兒們在宮裡住著有沒有缺什麼。只是中途六公主幾次沒有眼力的開口,提起早上落水事件請展廷顯給表姑娘做主,讓展廷顯與太后十分反感。
眼見皇祖母與父皇面顯不悅而六公主又毫無察覺的哪壺不開提哪壺,四公主終是忍不住上前岔開話行禮告退,把人拉走。免得她這平日里原本不善言辭的妹妹一反常態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聰慧的四公主真是恨不得找東西堵住六公主的嘴巴讓她閉嘴。
身為公主可以不精明、可以什麼都不會,但身為公主要時刻記得自己是皇家的人,無時無刻都要維護皇家的尊嚴與體面。六公主不顧後果不顧皇家顏面的行為令太后和展廷顯非常不高興,遠近親疏都分不明白也就算了,分不清孰輕孰重在皇家可是致命的。
作為父親展廷顯自是不會為難女兒,卻也不得不說他今晚的好心情被破壞的一乾二淨,與太后說了幾句話后便起身離去。
展廷顯這個做父親的或許對女兒不甚了解,但對僅有兩個親孫女的太後來說對她們的性情還是略知一二,不用多想也知道沒腦子的六公主今晚會說那些話必是受他人的挑唆,至於是誰答案顯而易見。
「仔細挑選兩個精通宮規的教養嬤嬤派去六公主哪兒,不求教會她身為皇家公主該如何待人對事,只要看住了莫要讓她再聽人三言兩語就衝出去當槍使便可。」展廷顯離開后太后對身邊的嬤嬤吩咐。
「是,老奴這就去安排。」一旁的嬤嬤立刻回答,接著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六公主哪兒里得了人您看四公主……外人可不知道您撥給六公主人是為了提點她,要是為此底下人怠慢了四公主……」
「嗯,還是你想得周到。」太后含笑點點頭:「選兩個長相清秀但心思縝密做事穩重的宮女給四公主送過去,小四這丫頭哀家瞧著喜歡,順便問問她在宮裡住是否缺什麼。」
「是,老奴一定安排妥當,太後娘娘放心。」
在太后想著給兩個孫女添人的功夫展廷顯已經回到住處,走進院子見無論是上官羿住的主卧還是寒澈暫居的客房都黑著燈展廷顯忍不住嘴翹。看來今天的泥鰍魚果真來之不易,居然能把兩個精力最為旺盛的傢伙給累趴下。
在隔壁屋子換了衣服,簡單的梳洗一番后展廷顯回到卧室走到床邊,仔仔細細的把床上面趴著睡覺的上官羿的看了幾遍,雖然呼吸均勻但展廷顯可以肯定這人早就醒了。「趴著睡覺也不怕手臂酸麻。」
「已經麻了……」僵著脖子把歪向床里的臉轉過來,上官羿呲著牙哼哼道。如果不是雙腿沒勁腰又酸疼上官羿也不會憋屈自己趴著睡,他實在是沒力氣翻身啊。「別……點燈!」有所顧忌的上官羿見展廷顯準備喚人進來點燈忙出聲阻止,揚聲喊出第一個字后立馬壓低後面的聲音,小聲道:「別點燈!會把寒澈招來的,我都這樣了你忍心看我給他當牛做馬?」
回頭瞧上官羿可憐兮兮眼淚汪汪的趴在床上望著自己展廷顯承認那一剎他的心軟趴趴了。說實在的他還真捨不得上官羿去給寒澈當牛做馬,有著好事幹嘛不留給自己反讓他人去享受。回到床邊展廷顯伸手準備抱起上官羿試圖把人翻過來,誰知雙手才碰到床上人的胳膊這人就『哎呦、哎呦』的叫起來。
「疼……抽筋了……你輕點……斷了……展廷顯你手輕點想疼死我啊……」因為趴的時間過久上官羿一條胳膊打彎伸不直一條胳膊伸直打不了彎,總之非常痛苦。
「忍著!」
一手抱頭一手抱腰展廷顯使勁一翻上官羿便改趴為躺,不過因為翻身落床時壓倒的手震到了腰疼得上官羿嗷嗷直小聲叫,唯恐招來住在隔壁的寒澈。
原還打算晚上好好樂呵一翻的展廷顯在看見上官羿的倒霉樣后只能歇了心思,把人往床里推了推。「餓不餓?我命人去準備。」
搖了一下還不能自由活動的脖子上官羿豎起一根手指指著桌子上的水壺:「吃飽了,要喝水!」床上藏零食最大的好處便是懶得下床或下不了床時不至於餓肚子,只可惜不能藏水一類的東西解渴。「我的娘呀,可是渴死我了!」就著展廷顯的手上官羿咕嘟嘟的喝了一大杯,臨了感慨起來。
「怎麼不叫外面的人進來給你倒水?」
「我這不是怕把寒澈招來。」
「你就這麼怕他?」
「誰說我怕他,我是不想跟他一般見識。」
裝,你就裝吧!接過茶杯隨手丟到桌子上展廷顯對上官羿裝相的行為很是不齒。
天色雖以暗下但離就寢的時間還早,本來還有偶娛樂節目打發時間,誰曾想……可現在就上床睡覺展廷顯實在睡不著。脫鞋上床把上官羿往床里一推展廷顯瞪著床頂,早知如此他寧願不吃泥鰍也要阻止上官羿去撈魚,因為最後吃了大虧的還是自己。
上官羿蹭上前貼著展廷顯躺好,睡了一下午上官羿要是還能馬上睡那就是豬了。「你那表妹怎麼樣了?該不會落個什麼生不出孩子的寒症讓我負責吧?」
「沒事,太醫仔細檢查過了,略感風寒。」中午沒機會說展廷顯把自己和太后的定論告訴上官羿。「原本我打算過些天就把人送出宮,後來覺得有些不妥,容易落人話柄好似我們心虛。所以最後決定母后壽辰當日為其指個好人家,到時名正言順的送人出宮。」
「你看著辦吧!」上官羿把頭枕在展廷顯的肚子上沒什麼的興趣的敷衍,他才不相信從小被灌輸要進宮做貴妃的女人會如此輕易妥協。「你不懂女人啊……」口氣很是惋惜。
「說得好似你有多懂。」伸手掐起上官羿左臉頰上的肉輕輕擰了一圈,展廷顯問:「看來咱們羿親王當年的女人不少啊!」
「客氣客氣,要說對女人的經驗你還真不如我。不說曾經後院那些,光是我家那幾個極品已讓我今生受益匪淺。」說到女人上官羿真比展廷顯經驗豐富,無論是追捧女人的經驗還是被女人追捧的經驗。
展廷顯雖然也曾擁有後宮佳麗但在了解女人的方面確實不如官羿有經驗,因為打從一開始他的起點就太高,女人是前仆後繼的往他腳下拜倒。「明天不管有什麼事下朝時你都跟我去太后那,於情於理你都該去看看。」想了想展廷顯又問:「你和寒澈比武的彩頭是什麼?」
「輸了的人給贏了的人當一天僕人!啊~~~我都不知道明天要怎麼過。」想起明日寒澈將對自己頤指氣使呼來喝去的模樣上官羿就肝疼,即使平時寒澈對他就是呼來喝去但好歹他有拒絕的權利,可明天則不然,他是一點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回想這幾年及回來路上寒澈對上官羿的『關愛』展廷顯不得不推斷其實寒澈是故意、有意、蓄意的。「我早就想問了,為何寒澈那麼喜歡欺負你?」對待其他人寒澈是非常友好的。
聽到問話上官羿一個翻身趴在對方身上,揪著展廷顯身上的衣服抬起頭,紅著眼眶嬌弱低泣:「相公,那禽獸惦記為妻美色已經許久了……要不是妾身誓死不從早被他奪取清白之身了無顏見你了!嗚嗚嗚……」
嘔……
一把推開身上的上官羿,展廷顯探出半邊身子到床外乾嘔不已,時至今日他依然受不了上官氏幽默。
況且在展廷顯眼中這不是幽默而是要人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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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修為再高也是人,因此在抓了大半天魚又蹲在地上磨了小半天豆腐的寒澈其實也腰酸背痛,不過沒有上官羿那麼誇張罷了。第二天一早,特意早起拎著小皮鞭去找自己跟班的寒澈一出屋就看見守在院子里等他多時的展廷顯。
「有事?」揚著手裡的小皮鞭寒澈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番身穿龍袍準備去上朝的展廷顯,寒澈眼睛微眯:「你是替他求情的?」
「不,我是來為他請兩個時辰假的。」
「行,到時你來接人再給我送回來,你知道他這人自覺性為零。」
展廷顯直接寒澈也乾脆,大不了往後延兩個小時補會來,左右自己不吃虧。
得到答覆展廷顯朝寒澈點點頭,轉身離開上朝去了。其實他還想問問寒澈為何喜歡欺負上官羿,但考慮到各種因素展廷顯終是沒用問出口,他怕到時受傷的是自己。
目送展廷顯離去寒澈轉身走進上官羿所在的屋子,只見這個人腰上只圍一條手巾披著光洗完還沒晾乾的頭髮正坐在鏡子前,跟前是大大小小各種瓶子。對於易容寒澈很少見過上官羿擺出這麼大的陣勢。
「你這是……」看著上官羿把一張麵皮扣在臉上貼貼畫畫初步弄出五官寒澈突然有些明白上官羿為何要一大清早忙活了。「你不會真要弄成這樣子吧?你打算用這張臉去勾引哪個女人?造孽啊!」
「什麼造孽,我這是去行善。」對著鏡子左右看看上官羿揭下麵皮上還沒有粘牢的假眉毛修型。「再說一會兒我要和展廷顯去太后那,我這不是要表現得重視嗎。」
「要表現重視就用自己的真面目,弄張別人的臉算怎麼回事,小心原主知道找你算賬!不是每個人都如我大方,任你頂著自己的臉四處糟蹋。」從寒澈不善的口氣中可以看出其實這人依舊對當年上官羿頂著自己的臉去勾引展廷顯的事情非常在意。
「唉……」放下手裡的活上官羿轉身對一旁的寒澈無奈道:「我那張臉雖說美得令天地失色令人神魂顛倒,可實在不招女人待見,要真是這麼去還不得把太后氣死。」
招手示意寒澈上前,上官羿用手擋著嘴巴小聲對寒澈說:「你不知道展廷顯他爹就是先帝當年愛慕我親娘,後期召進宮為妃的女子都或多多少有我娘的影子在,誰最像誰受寵。你說太后樂意看見我的真面目嗎?」
是不能願意。「可你弄成這樣人家就樂意瞧了?」
「男人愛看美女,女人愛看美男,這個道理恆古不變。要說招女人喜歡還就得這張臉。」墊高鼻樑,捏出眉骨,上官羿把假眉毛固定牢,開始用特製的胭脂水粉修飾起自己的假臉,忙了近一個時辰上官羿才宣告完成。
把頭頂及兩鬢處的一縷頭髮編成辮子,與披散的頭髮一起抓牢豎起,高高扎了一個馬尾用金冠束住。然後從衣櫃里選了一件銀灰底色用銀灰絲線綉龍團的衣服穿上,套在外面的紗衣則是黃色,衣袖、衣邊都紋著金龍。「怎麼樣?」圍著寒澈轉了兩圈上官羿轉身到桌前的首飾盒裡挑飾品。
「上官羿你動真格的?你家男人好不容易把事情壓下去你這麼做不是存心添亂。」寒澈有些不贊同上官羿的行為但也不會竭力阻止,反正該說的話他一定說。「你這麼做真卑鄙,惡毒啊,小心以後生的孩子沒□□。」
「什麼惡毒,我都說我是做善事。身為一個人如果沒有刻骨銘心的愛過難道不是一種深深地遺憾嗎?」朝身上的衣服彈了幾滴由竹葉提取的香露上官羿拎起佩劍準備出門溜達一圈看看效果,臨出門前轉身對寒澈奸笑:「再說了,我現在的兒子對有□□,以後也沒機會再有其他兒子了。」
站在原地看著上官羿身後彷彿隨時能化做禽獸張牙舞爪的影子,寒澈有些替那敢與上官羿掙男人的女人感到惋惜,讓他覺得身為男人的自己有必要鋤強扶弱幫那弱女子一下
畢竟只有把事情攪混了他才更有熱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