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七章、探望
身為臣子關注皇帝的後宮家務事隨時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可在朝為官不去注意堪為朝前風向標的後宮又是不行滴。消息不靈通不能升官發財是小，不明究竟站錯隊伍沒了身家性命是大。
自打上官羿入主後宮以來每年都要清洗一下各方安插在宮裡的釘子，因而近幾年想從後宮打聽消息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當然，上官羿並未特意把後宮弄得如鐵桶一般，他不眼紅下面的奴才賺些外快，也樂得給他們製造機會，所以隔三差五上官羿都會故意放出一些消息出去。
而昨日的『落水事件』則在上官羿的默許之下小範圍的流傳，內容自然是對他自己有利的。於是一則關於『表姑娘愛慕皇后千歲』的秘聞以極快的速度小範圍的擴散開。
身為當朝手中有實權的侯爺及尚書大人的李凌霄、周崇文二人自是被包括在『小範圍』三個字里的人，下朝後兩人特意湊到一起小聲嘀咕這件事，兩人一致認定這事是皇后那人一個人自己搞出來的。
以李凌霄對展廷顯的了解，遇到這樣的事自是想方設法的把自己的媳婦摘出去，消息不說捂得嚴嚴實實，單涉及皇后在內這一點展廷顯就不會輕易讓人知道。可以肯定這事身為皇帝的展廷顯一定不知道，任何人都不會想到自己極力維護的人會挖自己的牆角，這便是所謂的燈下黑。
而周崇文則是比李凌霄看得深，首先這本該被遮攔的事情流傳出來就表明事情後面的發展絕不會簡單，再則消息里的內容無論從那一面分析都有誇讚皇后玉樹臨風，不刻意也能引得小姑娘鄙棄家族安排寧折腰的暗示在裡面，簡直是藉此事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行為。
這麼厚顏無恥的行為除了宮裡的皇后千歲周崇文實在想不出其他人。
「崇文，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事告訴皇上？」雖然心裡知道皇後放出風聲必有所為，可理智上李凌霄認為事情理應彙報上去。
「當然……不要說！」見李凌霄面露不贊同周崇文把人拉到角落，小聲道：「你不想好了！可別忘了咱們那位皇后不講理心眼又只有這麼小。」大拇指捏著小手指的指尖周崇文以此示意上官羿的肚量之小。「要是讓他知道你告密……想想我前不久的遭遇吧，殺人不見血，鈍刀子割肉也要人命啊！」回想起自己被上官羿欺負的那段的日子，慶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刑部尚書大人便淚水湧現紅了眼眶。
那真是一段每每想起都令人心驚膽顫的日子。
「你……」經周崇文這樣一提李凌霄也想起這人那段被上官羿『糾纏與關愛』的日子，真真慘不忍睹。
李凌霄是戰場上出來的鐵血漢子，但漢子也不是什麼都不怕，起碼在見識過上官羿文火慢燉整人的手段后他心裡還是很打怵的。
「你說得對，這是他們兩口子間的事。或許……他們有自己的打算，我們還是不要隨便要插手，以免攪亂了他們的計劃。」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還是在一旁看著吧。」李凌霄不再堅持周崇文自是放下心，至於別人會不會如宮裡那位的意開始折騰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了。「最近衙門沒什麼事，午休的時候咱們去酒樓喝一盅。」周崇文有預感這京城馬上就要起風了，趁現在還沒刮能享受儘快享受。
沒有戰事的時候李凌霄便負責京城的防衛工作，太後生辰京城的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不過因為平時管理有序所以關鍵時刻只需增派人手多些人巡邏，手下又有一群可靠的下屬因此理論上李凌霄的工作很是輕鬆。「好啊！對了過些日子凌麒該回來了，他這一去邊關都三年多了。」
「是啊，所以說宮裡那位不能招惹，凌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是不想再被整得要躲出去你就多提醒一下他，不要再和咱們的皇后千歲對著干，他這輩子是受鬥不過人家的。」
「不用你提醒我這回也會跟他說，識時務為俊傑啊！」搖著頭李凌霄嘆了一口氣。「想必有這三年的歷練足以讓他在人情達練上有所提高，不會再悶頭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
「他是要張張眼力健了，當初要不是礙於皇上的情面，凌麒的下場就不是僅僅被踢去邊關。」
其他同樣收到風聲的大臣雖不如李凌霄跟周崇文了解帝、后二人，但虧吃多了怎麼也會長點記性。往日里這些人沒少因為後宮放出的有『偏頗』的消息在朝堂上遭到那兩口子的算計，被當出頭鳥打啊打打得滿頭包，所以現在他們都很小心。
哪怕是跟炮竹般一點就爆的御史們這次也都學乖，做觀望裝，十分的小心，以免自己又落到什麼人家早就算計好的陷阱里。
於是這一次朝廷上風平浪靜，當然這種平靜絲毫不影響上官羿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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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男人與男人看女人一樣，第一眼看得都是臉，然後再注意其她。因而一個人長得是好是壞在第一印象里佔據了很重要的分數。內涵這種東西要在接觸后才能有所了解，可若是第一眼就沒過關的話也不會有後面的慢慢交流與了解。
在上官羿還是一枚小正太時他娘給他講得床頭故事裡就有一個叫做《美女與野獸》的人獸戀故事。他記得他老娘故事結束后的總結，美女與野獸永遠不會發生一見鍾情，如若不是硬要把他們關在一起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也永遠不會發生日久生情的事出來。
所以一句話，男人要想在短時間內快速吸引一個女人上鉤除了要有揮金如土的氣魄，重中之重就是要擁有一張帥臉，越帥越好，最好帥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
或許上官羿沒有一張帥得令女人尖叫的臉龐，或許他有的只是一張令異性嫉妒令同性發狂的臉龐，可這並不耽誤上官羿後天給自己準備一張帥臉，況且他手邊一直都有一張完美無缺的模板。鑒於某種嫉妒心理這張臉上官羿壓在箱底很少拿出來用，卻也不得不承認手裡的這張臉在上到垂暮老人下到待哺嬰孩的女人堆里無往不利。
這一次上官羿也堅信戴在自己臉上的這張假面具依然會和從前一樣達成自己的目的。
不知是尉蘭馨的身體素質太好還是上官羿把人即使拎出水，雖晚上發了熱可夜間出了一身汗后尉蘭馨便奇迹般的康復，使得上官羿很意外。
他原本還想趁著對方身體不適時乘虛而入，不都說生病中的人感情最脆弱最容易得手。上官羿不認為一個認了十幾年死理的人會瞬間移情別戀，他要的不過是對方搖擺不定就夠了。
為了做到萬無一失，試驗效果的上官羿在宮裡轉了半圈，在風靡半數宮女、太監后他於眾暗衛及侍衛那包含著羨慕、嫉妒、恨三種複雜感情的目光下，趁著展廷顯還沒下朝大搖大擺的去了太后那裡。靠著英俊的臉龐及發揮到百分之一百的親和力，一大清早上官羿就把太後宮里上上下下的人逗得閉不上嘴，無一不因笑多了而生出兩條魚尾紋來。
雖然如此可許久沒如此高興過的太后頓時覺得自己年輕的十幾歲。「這模樣好，比戴著面具好看多。不過也怪不得你要戴個面具遮擋，這沒事出去轉兩圈，滿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還不得都被你迷住。這臉越是瞧越覺得俊。」
「呵呵呵……」太后的話上官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於是乎他就坐在哪兒嘿嘿傻笑了兩聲。笑彎了的眼睛及倆個小酒窩看得太后心裡喜歡的不得了，要不是礙於身份太后早想伸手摸一把。
坐在屋頂上邊啃水果邊往下瞧的寒澈對上官羿裝乖賣萌的行為非常不恥加不削，屁股卻挪也不挪的繼續看下去。
陪太后說笑了一陣上官羿趁機提出要去看被自己連累落水的表妹，太后聽了自是不會拒絕。「是她該給對你說聲謝謝，要不然她這條小命就沒了。」說著便讓身邊的嬤嬤陪著過去，畢竟是孤男寡女的。
上官羿對太後作了揖，承諾一會兒過來配太後用膳樂呵呵的跟著嬤嬤走了。走到院子里時上官羿還不忘朝屋頂上偷偷招招手，示意寒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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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元對女子的要求並不苛刻，也允許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可但凡有些門第的家庭都不會允許女子輕易出門。雖然不至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卻以使大部分女子一輩子見過的男人都非常有限，尤其是年輕未出閣的女孩。
因為見得少對男人不勝了解，所以往往把魚目當珍珠，把雜草當大蔥，時常上演閨閣女子與家中長工或護衛私通，與教書西席私奔的戲碼。
比方說國公府的嫡小姐尉蘭馨，因從小被教導自己要進宮中為妃自是不會眼低看上家中下人或幾首酸詩被西席拐帶，可她見過的男人也非常有限。威嚴的父親、縱侉的嫡兄、卑微的庶兄弟，為此很多年前見過展廷顯一面的她會念念不忘。
不比不知道，一比之下優劣自然產生，想不傾心都難。
而上官羿奔的就是這個去，他現在用的臉可是比展廷顯那張英俊的臉還要帥上幾倍。再加上自己無以倫比的氣質，要是迷不倒個閱歷有限的小丫頭片子上官羿便準備把自己溺死在澡盆里。
女子閨房父兄都不能隨便進，何況是上官羿這個身為外人的皇后表嫂，於是上官羿和領他來的嬤嬤在前廳等候。
對給自己上茶的宮女親和力十足的咧嘴一笑，把來人弄得面紅耳赤腿發軟，顧不得規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不僅如此，剛剛上官羿那故意展現出的笑容剎那間把所有的女性都迷得暈頭轉向羞紅臉。只是片刻功夫進進出出送水、端水果、點心的人就來了好幾撥，為的就是見識一眼據說露出真容的皇后千歲。
待小病初愈的尉蘭馨整裝完畢在貼身侍女的攙扶下走出屋子，並在來的路上發覺今日院中的氣氛很怪異，來往的宮女每個都是一副嬌羞模樣。
低頭走進前廳，餘光偏見一抹灰色的衣擺與黃色的紗衣，尉蘭馨上前幾步動作標準的下跪叩禮：「民女尉氏蘭馨拜見皇后千歲，皇后千歲金安。」一叩一拜顯得嬌弱無比。
「表妹多禮了，這一家人哪需要這麼見外。」受了禮上官羿假意的客套兩句，笑著對身邊的嬤嬤說：「男女有別還望表妹見諒，嬤嬤快扶表姑娘起身，」
「謝皇后千歲。」在嬤嬤的攙扶下起身，尉蘭馨微微抬頭想要看一眼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居然能把她那英明睿智的皇帝表哥迷得不顧倫常遣散後宮嬪妃立其為後。誰知只是這麼一眼就被面前人眼中的溫柔及英俊無比的面容深深吸引移不開眼，心跳驟然加速，連什麼時候被人攙扶到一旁坐下都不知道。「
「表妹，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連累了你，還望見諒。」命人拿上賠禮上官羿眨眨眼由衷的道歉。
……
展廷顯從一上朝，不，是早上一出門心裡就莫名其妙的不安，仔細想想早上上官羿的態度實在是……稱得上配合，配合的反常。
於是早朝期間展廷顯一直忍不住走神，越是回想上官羿積極配合的態度他心裡就越慌。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展廷顯一出大殿就喚來身邊值班的暗衛，尋問上官羿的去向。
「去太后那了？什麼時候？」這幾年上官羿雖沒刻意避著太后但也不會主動湊上前，如今這人自己跑去了展廷顯怎能不意外。
「回皇上，您上朝沒多久皇后千歲就出門了。」
想到今天皇後用的那張臉彙報的暗衛就忍不住的心生討厭，或者準確說是妒忌，雖然他清楚身為下屬有這種心態是十分不對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人不會這麼好說話！自己居然會相信某人同意去道歉！展廷顯氣得用力把手一背，忍住仰天長嘯的衝動。如果上官羿就在眼前展廷顯一定會拔光這傢伙的頭髮，把他和小狗拴在一起，看他到時老不老實。
平復下情緒展廷顯攥了攥衣袖下的拳頭帶著人浩浩蕩蕩朝太后的住處而去，他要去瞧瞧上官羿這又是要弄什麼幺蛾子出來。
哪知他急火火趕到太后的住所，不等宮人通傳走進前殿看見的卻是三人圍坐桌前其樂融融的場面，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后開心成這副模樣。
尤其是上官羿，正拿著描眉筆邊給一名耳根脖子都紅透的宮女畫眉，一邊對旁邊的太后與尉蘭馨講解：「畫眉時不要向下畫而是向外向上方畫，這樣不會給人眉毛向下垂的感覺。而且邊用眉筆添色邊用眉刷刷勻可令眉毛更有層次感。眉峰的角度要圓滑……」
一個男人給一群女人講解畫眉的技巧展廷顯抖出一身雞皮疙瘩。
這唱的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