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六十八章、言而有信
一個男人如果長得好、性子好，溫柔體貼會關心人，那麼即使他無權無勢女人也願意跟著他。可若是這個男人不止長得好、性子好、溫柔體貼又有錢有勢，是個性取性正常的女人都會傾心，更有甚者甘願倒貼也不意外。
歷經家中大中小三個難纏、難搞、難哄女人的摧殘，外加一群每年送壽禮送到手軟的乾娘，討女人歡心不用刻意對上官羿來說都是小菜一碟。如若非要刻意的去討好某個女人那對上官羿來說更是如同毛毛雨一般的不足掛齒。
午膳時上官羿特意在眾人面前展露了一手好廚藝，並聲情並茂的篡改了一下他小時候的『悲慘史』，當即引得一群女人心痛的潸然淚下。不說周邊伺候的嬤嬤、宮娥一個個哭成淚人，就是太后都紅了眼睛擦著眼角的淚水拉著上官羿的手一口一個『可憐見』的，尉蘭馨也在一旁陪著抹眼淚。
相比之下面露不耐的展廷顯則顯得冷清許多，不過礙於他身份地位崇高因而眾人只敢在心裡給他打叉叉，面上不敢表現出來。
觀察向來細微的展廷顯自然看出在場眾人對自己的不滿，可他又不能當場揭發上官羿的謊言，於是乎只能臉色越發難看的坐在那裡聽上官羿胡謅身世。看他在女人堆里左右逢源，然後把自己氣個半死臉色更臭更加遭人煩。
剛進門時或許展廷顯還不知道上官羿的打算，但看到上官羿如此賣力的演出，又是教人描眉又是親自下廚外加非常無恥的賣萌行為展廷顯哪裡還能不明白上官羿的打算。要是他再看不出那真是白和上官羿睡在一張床上，蓋一張被子這些年。
既然無力阻止展廷顯又不想污染自己的眼睛，筷子沒動幾下飯沒吃幾口他便找理由先行走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當場把上官羿拖過來一頓狠抽。
走到殿外展廷顯深刻的反思難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就是有名的『現世報』，上官羿就是為了報復小時候自己總是欺負他的仇。不然怎會自己這邊拚命的想辦法撲火，他那裡卻不閑著的四處點火。「寒澈，能拜託你一件事嗎？」不用找展廷顯也知道寒澈就在附近，他相信自己說話這人聽得見。
「說說看。」不知藏身在哪個角落的寒澈於展廷顯的呼喚下『咻』的一下現身，看得守在展廷顯身邊的暗衛們不甘的直捶胸口。如果這人是刺客，那他們這些暗衛足夠死一百次謝罪。
為了以防寒澈給自己添亂拖後腿，上官羿在太后寢宮的小廚房施展手藝的時候也沒忘給其準備一份豐盛的午膳。只可惜對著好吃的寒澈今天的食慾卻不怎麼旺盛，確切說是被今天上官羿的虛假表現嚴重噁心到了，於是聽到展廷顯叫他便立刻現身。
「不管去哪裡，請你給他找點事情做，別讓他這麼添亂了。」展廷顯說的非常誠懇。
通常每當上官羿無聊專做找抽的事情時展廷顯就後悔當初為何要讓這人把朝廷上的事情捋得那麼順，軍權收了，皇權鞏固了，距離皇子們爭權奪勢還有十幾年，根本給上官羿找不到正常打發時間的渠道。
「不讓他添亂還不簡單，你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幫你打折他幾根肋骨或掰斷胳膊腿讓他消停的躺在床上哪都去不了，肯定老實。」
這個……有點太狠了……
展廷顯心軟的想。他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念頭，但也僅限於想一想，要真動手他是一萬個捨不得。再則，如果上官羿正被揍殘，到時吃虧倒霉上前伺候的還不是自己，不好不好。「不用打殘，你給他找點事情做就行。你……知道他這人越閑著越愛惹事端，我最近……」
「了解！」寒澈打斷展廷顯要說的話，總結道：「反正只要不打死打殘怎麼都行是吧，就交給我，包君滿意。」
聽著寒澈的話展廷顯突然有些後悔把上官羿交給這麼個人，說不肝顫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經能預想到往後上官羿的日子不會好過，不過三思之後展廷顯明智的選擇不去過問。「那就拜託你了。」
「客氣不是，整治上官羿人人有責，就放心的交給我。」拍拍胸口寒澈豪氣的做下保證。
「呵呵……」乾笑兩聲展廷顯客套兩句趕忙出了大門乘上龍輦，並叫來身邊的內侍：「傳朕旨意，讓皇後下午去御書院檢查眾學子的功課。」展廷顯覺得在上官羿被寒澈修理之前先讓這人把正事辦完。
身為皇家御書院的負責人，出門這麼久回來居然一次都不去實在說不過，所以展廷顯才特意打發人過去通知上官羿上工。再則，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展廷顯再也看不下去上官羿泡在女人堆里如魚得水般的得意模樣。
展廷顯走了寒澈自然不會再留下來看上官羿的噁心摸樣，他要回房去詳細策劃一下接下來自己該如何折騰得上官羿生不如死，誰讓他影響了自己的食慾，讓自己對著美食都沒有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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訴說了自己幼年時期的苦命，展現了自己的溫柔體貼，按照接下來的計劃上官羿本想趁著吃完午飯後再展現一下自己精湛的才藝，比方說他最拿手的茶藝、畫藝……誰想卻被展廷顯一道口諭給硬生生破壞掉，只能嘆息大好的機會沒有了。
於是上官羿在眾多女性惋惜、不舍及愛慕的目光下跟隨下挺不情願的在午休過後前往書院視察工作。
自上一次上官羿極具惡意性質的整頓了御書院的風氣后，裡面的學生都改變不少，尤其是一些公子哥兒們被慣出來的毛病被板正不少，仗著身份欺負人的事情大大減少。
當然也有不思悔改死灰復燃的，不過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已經掀不起大風浪，反而還遭到周圍人的厭惡。
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家已經隱約猜測到上回御書院從上到下連皇子都失蹤的惡性事件與皇后脫不開關係，畢竟有這樣的能力和膽量的人目前也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能進御書院做皇子伴讀的人大都是自家最受疼愛的嫡子、嫡孫，平日里一大群人哄著捧著，忍不住受一點苦。看見自己孩子消失一陣子再回來時無不又黑又瘦吃了不少苦心裡自然不舍，身為家長他們在背後沒少埋怨，嫌皇后多管閑事。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們看見自己孩子變得懂事不少不再頑劣跋扈，也都開心不已，一些有遠見的勛貴慢慢揣摩出上面的用意，對家中子弟的要求都嚴格起來。
展廷顯與上官羿對勛貴、世家的態度也不一竿子打死。如果有才華有魄力他們也樂於重用，放到朝廷重要的位置。不管嫡出、庶出，只要有能力高官厚祿不是問題。
雖說庶子想當家呈爵並不容易，卻也不再是沒有機會。有競爭才有發展，給了庶子機會也迫使天生優越性的嫡子們不得不開始努力，習文練武的風氣高漲起來。尤其是常年受壓迫的庶子們，為了改變命運更是刻苦非常。
皇后要來視察的消息第一時間在御書院傳開，如今無論是皇子們還是公子哥兒們都對皇后心生懼怕，一聽皇后要親臨檢查他們的學業，有的人顧不上午休直接端起書本溫習以應對檢查。
因而當上官羿帶著負責在御書院教書的諸位先生走進教舍看到便是一番眾人刻苦研讀的勤奮場景。揮手免了起身準備叩拜的眾人，上官羿走到上座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書翻了幾頁便丟到一邊。目光一一掃過坐在各自座位上的人，一些膽子下承受力差的人都垂下頭身子微抖。
幾位皇子和世子倒是好些，在上官羿的威壓下依舊敢與之對視。雖說臉色白了些，但勇氣可嘉，這才是皇家人該有的氣魄。示意身後的先生把一個裝有疊好字條的盒子拿上前，指著說道：「上前一人抽一張，裡面是你們未來一個月的要完成的功課，一個月後每人交一篇心得給我。」說完上官羿也不等眾人是否明白，拍拍衣服起身閃人，留一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
待得他們打開自己手中的紙條時都傻了眼，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題目。
「五皇子這……要不要問問皇上……」五皇子的伴讀拿著手中的紙條問，可惜此刻五皇子正對著自己手上的紙條深思，並沒有回應。
不同於文臣家的子弟心帶猶豫，對上官羿完全崇拜的大皇子及武官出身的子弟收好字條，命人收拾好自己東西便轉身出書房回去準備了。
「父后如此安排必有深意，我們照做便是。你們也不要以為可以矇混過去，父后的能耐你們是見識過的。」讓身邊的小太監收拾好桌上的文具五皇子也轉身走了。
展廷顯讓自己來書院的目的上官羿豈會不知，不就是想給他找些事做免得去沾花惹草，於是他索性一次性解決問題把書院的學生全放出親身實踐生活，自己落個輕鬆，有時間繼續施展他的美男計。
當展廷顯聽說上官羿把書院的學生打發出去一個月時人家早已經跑到太后那裡哄老人家開心外加曬才藝去了，這把展廷顯氣得牙根疼。如今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寒澈身上，並後悔自己上午一再提醒對方別把人打殘的行為。
……
在書院來去匆匆後上官羿一下午都待在太后處，午後太后睡午覺時上官羿便邀尉蘭馨去太後宮中花園假山上的涼亭作畫。
當然為了避嫌上官羿自是提出多帶些人，以免讓人傳出對姑娘家不好的傳聞，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反而還令人覺得他很為他人著想。
男的作畫女的題詩，俊男美女讓人怎麼看怎麼般配，當然也有人瞧著礙眼，比方說展廷顯。
好在上官羿心中還記得誰更重要，晚膳時上官羿特意回來陪展廷顯用晚飯，只是對方一直沒給他好臉色。哪怕晚上洗漱完上官羿主動湊上前展廷顯依舊理都沒理直接扯過被子背過身睡覺去了，第二天一早去上朝。
展廷顯很少像這樣不理人上官羿這才覺得事情比自己預想的要嚴重得多。於是他沒出門繼續進行他那『男色』計劃，而是蹲在椅子上長須短嘆。「你說我都沒做什麼連手都沒摸到，他幹嗎那麼生氣。」
「那你要做什麼？」從宮外吃完早點晃悠回來的寒澈坐在對面吃著水果問。
「我不就是……許給她一個美好的初戀。」上官羿有些心虛，他其實也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地道。「你說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他女人緣這麼旺，這裡路上多少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這果子挺好吃……」扒了扒面前的水果盤寒澈打岔道：「我早上出去時發現京城新開了家飯館，中午我們去嘗嘗。」
「隨便。」展廷顯擺明已經生氣上官羿自是不會傻得頂風作案，那豈不是火上澆油哪裡會好，於是上官羿決定暫且放下手頭的事。適時的不見面會比天天見面更有效果，拉過水果盤子上官羿在裡面挑挑揀揀。「去年太後過壽姐夫來過，今年估計只會送壽禮過來。」
「你好像很高興你姐夫不來。」
「那時自然，他要是來了豈不表示女魔頭也要來。」說道『女魔頭』三個字上官羿頓時壓低聲音。
「上官羿有時候你真是窩囊！」
「別說我，你也沒強哪去！」
「哼！」
「哼！」
話不投機半句多，談崩了的二人在互瞪了對方一眼后隨即便哥倆好的相攜出宮吃飯去了，這一去就是一整天，半夜才一身酒氣的回來。上官羿腳步有些漂浮，一進屋就扎到床上，身上的酒氣熏得展廷顯想繼續裝睡都不行，只能起身喊人進來服侍上官羿沐浴更衣。
上官羿也不是醉得一塌糊塗，除了腿軟他腦子非常清醒，於是很配合洗漱乾淨換下滿是酒氣的衣服才飄回床上趴著不再動彈。
「你們究竟喝了多少酒？」相處至今展廷顯還沒見過上官羿喝成這樣。
沒力氣抬手揮擺上官羿只得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沒什麼力氣與精神的悶聲道：「哪裡是『們』，是我自己一個人喝……不行了，明天我要睡一整天才能補回來，寒澈真不是人……他是混蛋……」
說著說上官羿就沒了動靜，展廷顯好奇的捅了捅卻見這人已經睡死過去，可見這一整天他被寒澈折騰的不輕，連呼嚕都打起來。
起身走道門口，喚來守夜的內侍，詢問之下得知住在隔壁的寒澈毫無異常的洗漱過後才就寢展廷顯忍不住心生讚歎，為自己曾經一直把對方與上官羿划作一類人而感到慚愧。
從今天的事情可以看出，寒澈，是個非常可靠且言而有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