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三章、一舉三得
上位者的掌控欲都要比正常人強得多,上官羿也是上位者,所以他也不例外的總是力求所有人和事的變化發展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老鎮國侯帶著公主在京外的別院養病的事上官羿一直都知道,人也是他使計弄過去。主要是上官羿不想有這個礙自己眼的傢伙在身邊出現。每每想到自己與這個人同處京城一片天下呼氣上官羿就慪的要命,要不是礙於展廷顯的關係他早就把這二人處理掉,還自己一片晴朗的天空。
至於那老鎮國侯病得要死這種鬼話八成只有李凌霄那種一根筋的傻瓜才會相信。再說即便人真要斷氣上官羿也不會為了他人噁心自己,上官羿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偉大的情操與胸懷。
得知李凌霄進宮的原因後上官羿把傷腿掛回床頂垂下的繩索上,抖開被子閉眼睡覺。有過上回的冷戰事件上官羿完全不擔心展廷顯回來後會多嘴,分佈清楚誰才是他最親近的人。
上官羿認為那老鎮國侯實在太把自己當回事,每天那麼多事情等著他處理,哪有閑余想著如何打擊報復。即便有這種想法他官羿也要用來籌劃如何打擊報復寒澈,這才是有實質意義的事情。
展廷顯在回來的途中一直發愁找什麼理由搪塞過去上官羿有可能的詢問,不讓其起疑心。可想了一路展廷顯也沒得出個結果來,最後臨到宅子門口他只能自我安慰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並且只要上官羿不問,他就不說,哪怕上官羿問了,他還是不說。
有了對策心中就有了底,展廷顯抖抖肩膀挺直腰板跨進院門,卻得知他擔心半天的上官羿早已睡下。
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上了床展廷顯伸手摟過一旁正做夢說胡話的某人,並湊過耳朵仔細聽了聽,結果細聽之下讓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不已。展廷顯很想把上官羿搖醒,問問他到底有多憎恨寒澈,竟連睡覺做夢時都不忘報復對方,還是用他那所謂的五十種方法。
……
展廷顯走了,洗洗上床摟著上官羿睡覺去,可被趕出宮回到侯府的李凌霄卻無法放下心,直奔書房。
「大哥,陛下怎麼說!」一直等在家中的李凌麒得知自己的大哥往書房而去忙追了過去詢問。
示意弟弟把書房門關上李凌霄走到桌案后坐下。「你也是在外歷練過的,怎還如此毛躁!難道是想要全府都知道!」李家當年的事可謂是醜聞中的醜聞,更是把皇室也牽扯進去,為了雙方的顏面這才一直壓著。「當初的事情如何你即便不十分清楚也該知道一二,若不是先皇礙於歷任鎮國侯都手持重兵卻忠心耿耿,早在當日得知真相時就滅了李家全族。」那死得不是鎮國侯府的一個夫人,而是先皇的……
後面的話自是不能隨意說出口,李凌霄轉移話題問:「叔父重病一事可是事實?」從宮裡出來后李凌霄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有些不對頭。自己當時得到消息慌了神並未細想。
「這還有假,我親自去過,你是沒有看到叔父那憔悴蒼老的模樣。有多大的仇皇后要如此揪著不放,一點不顧父子之情。」自始自終都瞧上官羿很不順眼的李凌麒自從被上官羿弄到邊關后心裡的怨氣變得更大。
「殺母之仇大不大?」李凌霄瞪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曾經李凌霄也很看不過上官羿對老鎮國侯的態度,對李凌霄來說老鎮國侯不僅是他們兄弟二人的叔父,更是他們的大恩人,在他們兄弟二人眼中自是什麼都是好的。可在得知事情的始末后李凌霄試著站在上官羿的位子去看整件事,發現在這件事情上最沒有發言權的就是李家。
易地而處李凌霄相信自己會用更激烈的手段報復李家。「明日你親自去一趟別院看望叔父,什麼話也別說,無論叔父說什麼你只需聽著。」李凌霄叮囑自己的弟弟。
皺起眉頭李凌麒不贊同的望著李凌霄:「哥,你這是懷疑叔父。」
沉默了片刻李凌霄鄭重說道:「此番叔父真是重病,心結難解,那無論如何我都要請皇后前去。可若是……我只能選擇保下的李氏一族。今時今日你不會不清楚皇後手中勢力究竟如何,無需經過皇上,也不必自己動手,只要他露出意向有得是人願意出手。」
李凌霄的話令李凌麒收起臉上的不認同。
能在展廷顯身邊做禁軍統領,後來又去邊關領兵李凌麒自然不是笨的。只不過他本身對上官羿的討厭讓他在相關事宜的看待上先入為主,有失偏頗。再則是一人重要還是一族重要,孰輕孰重這一點李凌麒還是拎得清楚。「弟弟記住了,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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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決定給上官羿下絆子那日起寒澈雖然人在外可對宮裡的關注並不少,不止是為了給自己動手提供方便機會,同樣也是為了防範上官羿回擊。
不把吃的虧報復回來那便不是寒澈認識的上官羿,因而寒澈隨時準備面對的上官羿的還擊。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即便不勝也不至於吃打虧,而寒澈自有渠道得知上官羿在宮裡事。
鎮國侯在落鎖前急匆匆進宮一事不是秘密,寒澈自然也得到消息。不過與聯繫到政事的朝臣們不等同寒澈首先想到是這事很有可能與上官羿有關。「因該去鎮國侯在京外的別院轉轉。」擼著懷中已經開始翻白眼兔子的耳朵寒澈對一旁伏在桌上一手翻賬本一手打算盤的上官浩說道。
「重病要見二哥得到他的原諒?這話鬼才信。」一心可二用的上官浩手上賬本照翻算盤照打,嘴上也不忘接話。「也不想想他和二哥間的仇恨哪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就都這樣還想利用二哥,真嫌自己活得命長。他以為二哥沒動他是為什麼,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弄死他哪需二哥親自動手,只要他有這個意願大把人等著效勞。」闔上賬本丟到一邊上官浩拿過另一本繼續核算。
桌上七八本賬冊都是上官羿位於慶元國都內的私產,不過這人以自己在宮內不方便打理為由交予上官浩代自己經營。每年上官浩都要沿路幫上官羿清查他在慶元境內的所有資產,最後進京上交給上官羿審閱。
當然這些活上官浩不是白乾的,每年上官羿給他的酬勞可是不少,但就這樣上官浩還不樂意,於是才有了跟著寒澈給上官羿添堵的事情。「得給他點教訓嘗嘗!」其實上官浩對這傳說中渣爹很是好奇,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次說什麼也要見上一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到時回家也好顯擺一二。「他才養了二哥六年,護不住自己的媳婦兒和兒子不說,明知是誰指使卻不敢質問,反倒把兇手當成心頭好疼愛!要不是二哥命大早投胎去了,他現在居然還能恬著臉以父自居,要我說當初二哥就不該拐那什麼公主的兒子丟到小倌館,而是該把這渣子丟去。」越說越氣憤,上官浩手上的算盤是越打越快。
二哥是自家的自然是怎麼算計都行,可外人想動心思那可不行,當他們上官家沒人怎的?「你說讓他真病得不死不活怎麼樣?」讓一個人想死死不得只能痛苦活著的法子上官浩有很多種。
「不怎樣。」把手裡終於嚇得蹬了腿的兔子丟給門外的侍從,讓其告訴廚房午飯加菜,紅燒兔肉。「現在不管誰動手都會被算到你二哥頭上,他豈不是很冤枉!再說我倒是挺贊同他當初的做法。想想那渣爹明明有兩個兒子可卻跟沒有一樣。大兒子是了不得,卻恨他入骨不認他。小兒子到是認他,可惜廢人一個只會伺候人。有個公主做娘又如何,李家怎會願意有個被當做小倌養大的二少爺。尤其是這二少爺當初還曾被封為鎮國侯世子,丟不起這人啊!」
話雖這麼說可寒澈知道當初上官羿干這缺德事的時候並未往遠了想,怒火沖頭行動快過腦子,後來又因為面子及自尊心問題不願承認自己的做法是牽連無辜。不過要寒澈說這世上無辜的人多了去,只能說那二少爺註定命不好。不僅有那麼一對父母還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出現,在上官羿眼前上演合家歡父慈子孝的戲碼。這不就好死不死的撞到刀口上,刺激到上官羿當時那敏感脆弱的內心,讓他想起不該想起的事情。
寒澈不是個心善的人,他僅有的那一咪咪良知也是因人而異,悲天憫人的偉大情懷對他來說就是個無聊之極笑話。他從不覺得上官羿做得有什麼不對,如果上官羿以德報怨寒澈很有可能與之絕交。「你說為什麼沒人知道當初發生的事?」在上官浩對面坐下,隨手拿起一本賬冊當做扇子使。
抬頭甩給寒澈一記帶有『明知故問』含義的白眼,低下頭打算盤的上官浩還是配合的回答:「因為丟人。皇室公主死活要下嫁有婦之夫為平妻,又用計害死嫡妻嫡子。這事當時要是傳開皇家剩下的那些公主只能常伴青燈古佛,連帶著宗室貴女們都要受牽連。」說到這上官浩打著算盤的手一停,抬頭試探道:「哥哥,你該不會是想……雖說二哥不介意人知道,可二姐夫介意啊!畢竟太后可是一直把二哥的親娘當做情敵對待,要是被她知道二哥其實是情敵的兒子還不得逼著他們……」上官浩做了個掰斷的動作,搖了搖頭,壞人姻緣是要被驢踢死的。
「也沒說要抖出你二哥的身份來,絕大部分知情者都認定原來的嫡出的少爺早就死了……」不知想到什麼寒澈說著話突然笑了起來,而且笑容越來越大。「細節地方改動一下,現在不是流行仙鬼話本嗎,我們可以弄個系列,把這事夾在中間……」
不得不說寒澈的點子真不錯,上官浩聽得頻頻點頭。如果突然鬧出這一出來那很是引人注意,也顯得刻意。但夾雜在其他故事裡出現就不一樣了,到時候他們只需暗中扇扇風就能達到效果。尤其是他們還能趁機轉上一筆,戲樓表演,茶館說書,書局售書無不令他們能狠狠賺上一大筆。
不得不說這算是給上官羿出氣加添堵外的額外福利收益,可謂一舉三得。
再有哪怕是被人逮到是他們幕後策劃,那也有響噹噹的理由狡辯。『故事不夠借來一用』,誰也挑不出毛病這是多好的名頭,大不了到時分點紅利給上官羿讓其買糖吃去。
寒澈出主意上官浩補充細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事情就這樣拍板定下,確定三日後正式推出,先由茶館說書開始,戲曲節目緊隨而上。
……
不得不說上官羿能和寒澈做兄弟除了臭氣相投也有心靈相惜,寒澈那邊剛嚇死只兔子中午加菜上官羿這邊正對著籠子挑兔子,打算晚上加菜,碳烤兔肉。
摟著懷裡的小兔子摸啊摸,那柔軟的兔子毛讓他愛不釋手,那豎起的倆只耳朵更是令上官羿喜歡的難以自拔,又是搓又是揉。逼得那兔子幾次蹬腿想要踢上官羿,幾次低頭想要咬上官羿,只可惜次次都未成功,只能遭受魔掌的迫害。
實在是上官羿太喜歡揉耳朵了,不僅僅是兔子耳朵,什麼耳朵都他喜歡,摸上就捨不得撒手。每次有耳朵落到上官羿的魔爪上沒毛的破皮有毛的掉毛,總之下場非常之慘。
靠在臨窗邊看著院子里的落葉,摟著已然認命的兔子上官羿把一個包袱丟出窗外扔給守在那的暗衛。「交給管家,要做的事情我都寫在裡面的信上,讓他馬上辦起來。」上官羿嘴中的管家是上官家的大掌柜之一,專門負責慶元境內的大小生意。
「是!」暗衛把包袱背在身上單膝跪地叩禮后消失在院中,而院子里往來的太監宮女們則全然不理,好似沒有看到剛剛有那麼個人忽然出現又消失。
有些事情可以不在意但是很介意。
上官羿不在意老鎮國侯的存在,可他介意這人還想謀算自己的行為。報復一個人最解氣的方法不是殺了他,而是毀了他最在意的東西。而據上官羿所知那老鎮國侯最在意的是自己的權力和名聲。
粗俗點說這老鎮國侯是做了□□還要立貞節牌坊,不然也不會在妻子被害后不查不究,人前吐血扮痴情,人後掩埋事實摟著兇手照舊生兒子過日子。既然這人即在意世人怎麼看,又不想隱於人後要被人矚目,上官羿願意好好幫他出個彩,被所有人關注。
自展廷顯被人算計落水後上官羿已能肯定寒澈在宮裡有耳目,宮內的防衛有漏洞,那昨日李凌霄進宮一事寒澈也定然會得到消息。
與其被動的讓人借自己的事情搞風搞雨,上官羿更樂意自己主動出擊順手撈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