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七十四章、秘密(上)

76 第七十四章、秘密(上)

國公府嫡出小姐為救太后落水受傷失憶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安排下,第二日一大清早便傳到了宮外去,半個時辰后所有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得到了消息。

當天早朝,為感國公府小姐勇救太后的行為皇帝陛下當眾表揚了國公府教女有方。在賞賜了無數財物后,更是下旨封賜為救太后的受傷的嫡小姐為當朝三品郡主。不僅破例賜予一郡為其封地,還給一直閑賦在家的國公府三個嫡出公子安排了官職。

雖是虛職沒有實權,卻也不是沒有油水可撈的清水衙門。一時間已經逐漸淡出權貴圈子的太後娘娘的娘家國公府再次風光無限起來。這也是上位的皇帝在向天下人表明自己對太後娘家的尊敬及恩寵。國公府里未出嫁的小姐們無論嫡庶皆成了香餑餑,成為權貴人家爭搶的對象,上門的媒婆險些踏平了國公府的門檻。

不過對國公府送女進宮初衷一清二楚的人背後沒少對國公府冷嘲熱諷一番,不過卻也忍不住發酸的感嘆國公府的好命。

看似郡主不如皇帝的妃子尊貴,可實際上一個榮封郡主的女兒帶來的好處要遠遠高於做妃子的女兒。拋除有實際收益的封地,沒有什麼比得到皇帝愧疚之心來的重要。以現在皇帝對皇后的重視絕不可能違背誓言再納妃進後宮,如果國公府藉由太后讓女兒為妃那是□□裸的在打帝、后二人的臉。

有腦子的人自是不會相信那嫡出小姐落水的原因僅僅是為救太后而已,不過有時候真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如果國公府以為有太後娘娘做主可以不依不饒,那不僅會令皇上徹底對國公府厭棄更會哦招來皇后的嫉記恨,得不償失。

欣然接了受封郡主的旨意,不哭鬧不訴苦,不僅讓皇帝心生滿意也令皇后心中記其好意,俗話說結怨不如結善。

國公府這真是丟了芝麻撿了西瓜,好命的很。

按展廷顯的意思他要賜封尉蘭馨為四品郡主,當然也沒有封地。不過早上起床前兩口在被窩裡重新合計一番。既然太後主動讓步,那他們做晚輩的也要拿出誠意表示一下。

太后擔心的不外是國公府子孫在自己百年後是否依舊衣食無憂,雖然日後的事情無人能做保證,可眼前的尊榮展廷顯與上官羿還是不吝嗇給予的。

前朝封賞娘家國公府那麼大的事太后自然有所聽聞,得知聖旨的內容后太后自然是滿意的很,心裡的埋怨散了不少。兒子與娘家翻臉的情形太后當然不願意看見,兒子平時看著溫和,可脾氣再溫和也是帝王,觸到逆鱗的結果無人敢承擔。自己活著時他或許能念著孝道退讓一二,可一旦自己過世那國公府定然要遭到報復,現在皆大歡喜的結果再好不過。

「這幾年皇后礙於身份雖不是每日過來請安,可對哀家的尊敬卻未少一份,人也好說話,令哀家忘了不該忘的事情。」張開眼靠在軟榻上撥著手裡佛珠,望向窗外太后對跪在榻邊給自己捶腿的心腹嬤嬤說道:「哀家忘了他是明浩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羿親王,那樣的一個人豈是能讓人掌控的。他敬著哀家是因為皇帝,不想皇帝為難,哀家不該忘了這一點以為他好拿捏,這是他給哀家的警告。」

前些日子皇后每日過來陪太后,沒有架子對她們這太後身邊的老人也十分細心尊重。可如今聽太后提起皇后的身份為太后捶腿的嬤嬤心中一抖,抿了抿嘴低聲道:「娘娘多想了。」

「哀家也希望自己想多了。」

……

本以為女兒一定會進宮為妃生下龍子,在親姑姑太後娘娘的扶持下踢下沒有背景的太子那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國公府定將一步登天。可如今一切皆成泡影,女兒進宮受傷失憶,一個郡主封號又斷了後路,大失所望的國公夫人自宣旨的太監離開后就哭得跟死了親娘一般,完全沒有注意到丈夫國公爺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爺,這算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女兒怎麼這麼命苦。也不知太後娘娘是怎麼想得,讓皇帝納妃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這可是她親侄女……」想到自己日後要受到族中妯娌及官家夫人們的嘲笑國公夫人嚎的更大聲了。

「閉嘴!」忍無可忍的國公爺一巴掌扇過去把痛哭流涕的國公夫人打趴在榻上,嚇得屋子裡丫鬟婆子跪了一地。國公爺攥緊拳頭對捂著臉驚恐看著自己的女人厲聲道:「再讓我聽到一句不中聽的話你就收拾東西滾到家廟去,一輩子別回來。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看看三個嫡子被你教成了什麼!娶妻不嫌家門不幸,我真是後悔當日聽從安排娶了你這麼一個婆娘害了子孫!」把桌上的茶具一掃而落,滿是怒氣的國公爺甩門出了屋子,喝退身後跟隨的人一個人關在書房裡。

在政事上國公爺或許沒有雄才偉略,人也不聰明,可他有一點好,就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本事,也知道國公府的榮耀來自於哪。先皇能看上自己的妹妹,其娘家無人也是重要原因之一。他一直不贊同送女兒進宮為妃,尤其是在那本就跟自家不親的皇帝外甥力排眾議冊立男后之後他更是反對。只是拗不過家中老母和族中長老們,他這才不得不帶著女兒一而再的進宮拜見太后。

接到聖旨時說實話他挺高興地,為女兒高興。宗室不少貴女,可有封地的公主都是鳳毛麟角何況是郡主,這樣的榮耀要遠高於做個有名無實讓人記恨的妃子。他甚至覺得女兒失憶是老天爺對國公府的保佑,這些年看著母親與妻子給女兒灌輸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讓女兒越發認死理,他是真擔心過。

站起身走到書架前擰動一不起眼的擺設,國公爺從打開的暗格中拿出一副畫卷回到桌后坐下。

展開的畫卷上只見一貌美女子坐在池邊的石頭上笑望著水裡的魚兒,頭頂的梨花隨風飄落落到女子的肩上。

伸手小心摸著畫中人國公爺喃喃自語:「早知道那人竟是個披著人皮的畜生我一定不會輕言放棄,害得你……我無能!我沒用!我不但保護不了你,這些年連你流落在外的兒子也找不到,我是個廢物……」說著說著國公爺摟起眼前的畫嗚嗚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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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的茶樓、戲館本就有固定的演齣節目,最近兩個月也一直以鬼神故事為主。講述一才華出眾卻因相貌醜陋而不得志的小吏在冤死後成為地府判官,為冤死鬼魂伸冤的故事。總得來說就是宣揚善惡終有報,不要為惡多多為善。

人們本就對鬼神一說多有敬畏,再則這又是除惡揚善為民做主的故事所以很受大人小孩的喜歡。六話一個案子,劇情緊湊不拖沓。每個案子風格個不同,有得讓人聽了熱血沸騰,有的讓人悵然淚下,當然也少不得重生還陽大團圓的歡樂結局,因而在些系列故事裡□□一個故事進去一點都不顯得突兀。

按照以往的慣例,每新出一個案子都是先從茶樓說書開始,三天後戲樓上映,再三天後書局印成帶有插圖的話本銷售。可這回要演出的案子卻與以往不同,不僅提前三天走街串巷的鳴鑼宣傳,更是一改慣例茶樓與戲院同日開始,書局則晚一日銷售不同於茶樓說書及戲館曲目的完整版話本。

戲未上便先火了起來,同時有傳出說這回弄這麼大的動靜是因為有人砸錢要捧出演這齣戲的戲子。

因為戲樓是晚上才開唱,表演當天的一大清早茶樓外就排起長隊,人們都等著一會兒在裡面佔個好位子聽書。

宮內有上官羿的精心安排,宮外有寒澈、上官浩推波助瀾。雖然小利益各有不同但大前提絕對一致,雙方可謂一拍即合,事情發展順利的一塌糊塗。

前期造勢弄得大,故事編排的也夠精彩,故事才上演三天講剛剛開了個頭,這女鬼被丈夫及平妻害死,不願投胎飄忽於人世間寧願日後飛灰湮滅也要尋到被丟棄兒子的故事立刻家喻戶曉,且反響熱烈。當天中午街上就有售印有故事中丈夫及起平妻名字的小紙人,供人撒氣。

一文錢兩個,路過的人無不買上順手買上兩個丟到地上狠勁踩上兩腳。接著隨著劇情的發展,京城巷子里有婦人用鞋底拍打寫有二人名字的紙人打小人的情景隨處可見。一時間本不值錢的黃紙成了暢銷貨。

太後身處深宮,但也對此戲有多聽聞,因為最近進宮拜見的命婦們的話題大都是如此。一些自來就不對付,每次見面都要明著暗著踩上對方一腳的命婦們此番竟同仇敵愾的討伐起戲里的渣男,看得太后直稱奇。

「這戲果真這麼好?」本來沒什麼興趣,可聽得多了太后也就有了興趣。

「可不是,那戲里的女子真真是命苦被人謀害不說,連墳都被那平妻暗中派去的人給刨了,暴屍荒野成了孤魂野鬼……」說到這,坐在太後下手回話的命婦拿起手中帕子擦了擦眼淚,底下的命婦們也跟著紅了眼。「不過好在女子那被人丟棄的兒子命大,這不用就回來為生母伸冤。只可惜那渣男以位極人臣,難啊,唉,也不知道這後面會怎樣。」

太后想了想,招來身邊的嬤嬤問:「宮中的戲班子可會這齣戲?去問問。」

嬤嬤領命忙出了大殿,招來掌管宮中戲班子的總管太監詢問,安排了一番后這才回來複命。「啟稟太後娘娘,老奴剛剛問過,宮中的戲班子還沒排好這齣戲,不過倒是有女說書先生知道這故事,已候在門外。若是太后想聽老奴這就讓人進來。」

瞧見下面的命婦不論年紀大小一聽宮中有人女先生會說書無不一臉殷切的望向自己,太后自是沒有回絕的道理。「咱們女人家不比那些男人出門聽書看戲容易,這也是難得的機會讓人準備好了就進來了吧。」太后笑道。

太後點頭同意底下的命婦們少不得起身說些吉祥話,而宮中的小太監們也趁著空檔把說書用的桌案抬上來、摺扇、醒木一一擺好。而候在門外多時的女說書先生在通傳聲下帶著身後兩個手抱琵琶的女弟子恭敬的走進大殿。

……

上官羿出現在戲樓後院的賬房時,上官浩正笑得嘴抽筋看著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元寶裝箱上鎖貼封條。驚見本該瘸著腿在宮裡養傷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上官浩頓時心虛不已。可在他注意到面前的傢伙在居然頂著自己的一張臉,擺明挑戰本尊的行為後腰板立刻又硬了起來。「不是說腿摔斷了,這麼快就好了?」掃眼上官羿那條本該打著木板的傷腿上官浩挑挑眉幸災樂禍。

「你哥我恢復力異於常人不行嗎!」把跟前礙眼擋路的傢伙推開,上官羿有些跛的走到堆放著賬本的桌子前,順手拿起本賬冊便丟到桌后那雙腳搭在桌上,身靠椅背臉上蓋著本無字賬冊睡覺的傢伙身上。「還睡,小心就此一睡不醒!」

「你一睡不醒我也不會一睡不醒!」掀開臉上的賬本丟到桌上寒澈揉著脖子放下腿,朝正在上官羿背後比劃拳腳的上官浩敲敲桌子。「瘸著腿還出來閑晃,小心真瘸了,」

看著上官浩狗腿的蹦躂到窗戶邊架著的小爐子邊,把上面一直溫著的三層包子屜端上來放到寒澈面前,然後有擺上碟子筷子醬油醋上官羿氣得丟過去幾本賬冊:「到底誰是你小子的哥哥?」扯過一旁的椅子坐下,上官羿把自己那條還有點跛的腿架到桌子上。看了眼寒澈面前的包子,上官羿毫不羨慕的從懷裡掏出紙包打開,拿出包在裡面的牛肉乾吃起來。

用筷子戳了籠屜里兩個包子串成一串,又從紙包里挑了根肉乾,坐在桌子上的上官浩嬉皮笑臉回答:「你們可不都是我哥哥。」上官浩這可是大實話,字面上誰也提不出錯。「不過二哥你怎麼出來了?二姐夫知道嗎?你不會偷著出來的吧?回去要挨揍吧?」

拍掉還要偷拿自己肉乾的爪子上官羿惡狠狠朝上官浩亮出自己鋒利的牙齒,然後用胳膊把剩下的肉乾護住,轉過頭看著寒澈:「後面的事你們怎麼安排的?」

「和你安排的差不多,我原本打算等反應再熱烈些時才讓人放出話暗指那邊,只是現在顯然事情有變。」吃完手裡的包子寒澈沒有再夾,而是放下筷子看著上官羿。「我們原以為是你安排的人,可現在看來並不是。不過這倒省了不少事,到時追查起來反倒能證明一切與咱們無關,咱們是清白的。不過不得不說李家那渣子仇敵倒是不少,當年的事也不是一點風聲沒有沒人知道,這不是很好嗎?有些債可以一筆勾銷,有些債是一定要加倍償還的!」

「沒錯,二哥我覺得你現在可是很有些心慈手軟了。」丟開筷子上官浩把屁股從桌面上移開上前趴在上官羿背上,兩張一摸一樣的臉絕對令不知內情的人誤以為他們是相貌十分相像的雙胞胎。

伸手抓起一片肉乾塞到身後人的嘴巴里上官羿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戳起一枚包子默默吃完,站起身對寒澈笑道:「既然要做就不妨做大,我回去準備一下,索性借著太后壽辰降至……」

冷笑一聲上官羿隨即陰笑起來,就是寒澈這回也猜不到上官羿究竟打算做什麼。不過倒是上官浩這本尊看到上官羿頂著自己的臉露出那麼陰險奸詐破壞整體美感的表情,心裡很是彆扭,忍不住吐槽:「二哥,我知道自己很帥,帥得人神共憤,帥的你一直想佔為己有,可你最近該不會天天都頂著我的臉吧?這要是日後有挺著大肚子找上門或哭著耗著要做小的誰負責啊?」

「你二哥我是那麼隨便的人?我很潔身嗜好好不好!」仿是被人嚴重侮辱了人格,上官羿朝上官浩呸了一口,豎起兩根手指指天發誓道:「放心我絕對沒用頂著你的臉亂搞,最多是這幾晚和你二姐夫翻雲覆雨神龍擺尾時太情急沒來及換回來而已!」滿意看到上官浩一臉獃滯模樣,上官羿朝寒澈得意的飛了一眼瘸著腿走了。

「我的一世英名啊!上官羿你不是人!」捂著臉上官浩悲憤的大吼。

「沒錯他不是人,禽獸不如!」望著上官羿的背影寒澈陰沉著臉用手中的筷子戳著桌面。

本來寒澈還想跟著踩上上官浩一腳落井下石,然後吃光上官羿遺落下的肉乾。哪知已經走到門外的傢伙竟又閃回來,小氣吧啦的把肉乾包好揣進懷裡拿走,頓時氣得寒澈七竅生煙。

……

解決了最大的潛在麻煩不再擔心有人破壞自己家庭和諧的展廷顯精神特抖擻,當即決定翹班半天找上官羿膩歪去。豈知當他興匆匆的回到住處,卻發現上官羿沒了蹤影。

院子里裡外外找了一圈不見人不說,叫來院中服侍的宮女太監無一人得知皇後去看了何處,弄得展廷顯只能招來宮中的暗衛。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得知上官羿的下落就先得知太后今天在眾命婦離開后便宣了太醫。

太后那宣了太醫展廷顯那是不能不過去瞧瞧,再加上尉蘭馨的事他心裡對太后很是過意不去。雖說太後面上表現的很通情達理,但展廷顯知道其心裡定是不好受。以為太后是因此心裡有火難受生病,這當兒子的皇帝急忙趕過去。

「怎麼回事,好好的太后怎麼不會突然不適?」見內室的臉色蒼白的太后在宮人們服侍下已經歇下,展廷顯示意御醫跟自己除了屋子后問道。

「啟稟陛下,太后這是受到了驚嚇心中恐慌這才發了病。只要按時服用安神葯不出三日定能痊癒。」

太后在宮裡受到驚嚇那還得了,展廷顯立刻命人去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令太后如此恐慌。可查來查去卻只見太后與命婦們說了話看了戲,接著午睡時便突然驚醒這才招了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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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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