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酒

第13章 醉酒

一進門,刺鼻的酒氣撲面而來,楚昭皺了皺眉,抬腳往裡屋走

嫁進王府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進宸院,卻不想是今日這種境地

以往,在她的眼中,鳳宸月冷漠腹黑,狂傲的很,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睨視萬物的神情,好似什麼事都難不倒他,在世人眼裡,宸陽王便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

可如今,眼前這個衣衫散亂,披頭散髮的人,還是那個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宸陽王嗎?

不過幾日不見,他竟變成這翻模樣,都是為了那個叫小五的人?

楚昭站在一丈之外,腳下的步履沉重,心裡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喘不過氣來

鳳宸月倚在窗邊的塌上,地上全部都是喝空了的酒瓶,他修長白凈的手中執著一個玉瓷瓶抵在唇間,修長的脖頸上仰著,喉結上下滾動喝光了瓶中的酒

他將手中的空瓶丟到一旁,又去拿其他的酒瓶,仰頭就要喝下

楚昭抿著唇走近,奪過他手裡的酒瓶

手中的酒瓶被人奪走,鳳宸月顯然有些惱怒,一回頭卻瞧見站在塌邊的人

楚昭今日穿了件素白的長裙,一張臉也是白的,朦朧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倒是讓人有些看不真切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惱怒都化為烏有了

「你來了」他的語氣裡帶著無盡的滄桑,可那滄桑里似乎有著一絲期翼,與往日分明是兩個模樣

「你過的可好,可有怪我,可有恨我……」

鳳宸月沒頭沒尾的話,聽的楚昭滿頭霧水,她甚至懷疑,他那雙醉眼朦朧的鳳眼究竟看清楚了自己是誰沒有,還是喝醉了,把她當成了其他什麼人?

楚昭不明白他是何意,他卻伸手用力將她拉進懷裡

鳳宸月滿嘴的酒氣撲上楚昭的面頰,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無盡的疲憊「是我對不起你,你怪我,恨我都可以,可你不該,讓我找不到你……」

楚昭被他緊緊的禁錮在懷中,周身籠罩著他身上的氣息與酒氣,陌生而又有幾分熟悉,她奮力掙扎,想掙脫他的鉗制

半夜三更,被一個酒鬼這樣抱著,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她的臉色比寒冰還冷

只是她未能掙脫開,他冰涼的唇竟毫無預兆的壓上了她的,修長的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突如其來的吻

唇齒間的糾纏充斥著濃郁的酒氣,和他獨特的氣息,楚昭只覺得如遭雷擊,全身一滯

師父教她識字,教她習武,可卻未教她如何對付這種登徒浪子,她也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忘了反應

她的唇很軟,意料之外的香甜,帶著一絲藥草的味道,他本想淺琢一下,卻不想竟越吻越深

他的吻不似他的人冰冷霸道,反倒很溫柔

直到腰后被一隻滾燙的手扶住,楚昭這才回過神來,一股羞憤之意湧上心頭,她想奮力掙扎,卻完全掙脫不了他的禁錮,反而被他鉗制住了雙手,就連頭都動彈不了半分,任由他白白佔了便宜

窗外微弱的光打在鳳宸月的臉上,他額前有許多散落的發,前一刻他還霸道的強吻著某人,下一刻竟是頭一歪,靠在楚昭的肩頭,一動不動

被鉗制住的雙手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了,楚昭想也未想,一把便推開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她的力道不小,鳳宸月仰頭往後一倒,竟是「咚」的一聲,也不知頭撞哪了,可他卻沒有一絲要醒的跡象,竟是爛醉如泥

聽著那聲響怕是撞的不輕

楚昭使勁的擦著剛被人輕薄的唇,恨不得一掌劈了眼前那廝,可瞧他一副爛醉如泥的模樣,終是收回了手,氣急敗壞的拂袖而去

……

自從那晚在宸院被人佔了便宜,楚昭這幾日心情都不大好,一直呆在棲梧院,一步都未出去

可私下裡還是讓良兒去打聽了小五的事,良兒將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訴她

小五是自小便跟著宸陽王,據說當年小五老家發洪災,父母皆被無情的洪水沖走,小五跟隨老鄉逃難到京都,幸得宸陽王所救,才不至餓死街頭,自此小五便一直貼身侍候宸陽王

據說當年宸陽王雲瀾山遇刺,小五不顧生死挺身相救,身重數箭,雖救回了命,可留下舊疾每年都會複發,舊疾複發時疼痛難耐,如同被人抽去了骨髓般痛不欲生

可若不是他,宸陽王便命喪雲瀾山了

小五於宸陽王有救命之恩,自是與旁人不能比,就連驚羽都敬他三分,前些時日他舊疾複發,去了清山寺療養,卻不想一回來便丟了小命

這樣一個情意深重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還是因自己而死,又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宸陽王豈能不傷心,不愧疚?

聽了良兒的話,楚昭好似又氣不起來了,這一切,不全都是因她而起嗎?

她從來不是心善之人,可也從來不願欠人情

「去宸院看看」她起身離榻,徑自出了房門

錦瑟與良兒對視一眼,有些迷茫,這王妃怎麼說風便是雨

良兒自是知曉楚昭為何這般激動,她斂下眉眼,說道「宸院里的人怕是不會放我進去,錦瑟姐姐隨王妃去吧」

「是」錦瑟點了點頭,踩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楚昭剛出棲梧院走了不遠,便瞧見一群眼生的人朝著前廳走去,她回頭示意錦瑟,抓了個人仔細一問才知道,原是揚州前些時日發了洪水,等洪水走後陸陸續續有人病倒,接著便不停的死人,連大夫都束手無策

這疫情前後不過小半月的光景,來勢兇猛,地方官這才上報朝廷,陛下下旨命宸陽王帶著藥材與賑災的銀兩前去賑災

楚昭眉頭緊鎖,瞧著那越走越遠的一群人,抬腳跟了上去

……

良兒準備好了午膳,都是些清淡的吃食,楚昭身上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還是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她得好生照料著

只是,她沒能等來楚昭,卻瞧見匆匆奔來的錦瑟

錦瑟走的急,身上出了一層薄汗,一起有些紊亂「王妃要隨王爺前去揚州賑災,讓我回來通報一聲」

良兒握筷的手一頓,感覺呼吸一窒「你說哪裡賑災?」

錦瑟不明她的意思,答道「揚州啊」

誰知良兒一聽揚州,「啪」的一聲丟了筷子,急忙跑出去,只是剛踏出門檻又折了回來,跑進裡屋,再出來時手裡握著青陽劍

錦瑟一瞧,心中頓時有幾分隱隱不安,便抬腳跟了上去

揚州,那是小五的故鄉……

良兒心知攔不住楚昭,趕到前廳時,前廳空無一人,她又急匆匆往府外走,果然,瞧見楚昭已翻身上馬

「王妃」她斂著氣息喚了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楚昭已換上一身藏青色男裝,滿頭青絲束起,眉眼間帶了幾分英氣,她似乎早料到良兒會來,指了指旁邊的馬匹道「上馬」

良兒的醫術幾乎無人能及,此去揚州必然能幫的上忙

「嗯」良兒點了點頭,輕鬆翻身上馬,將青陽劍遞給楚昭

她們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自然能輕鬆駕馭

一旁的驚羽顯然有些不樂意見到良兒,冷著臉,勒馬往隊伍的前端走去

錦瑟雙手疊放在腹部,仰頭望著馬上的楚昭,依舊溫聲細語「王妃,奴婢願同王妃一起前去揚州,一路侍奉王妃」

楚昭轉頭瞧著她,錦瑟皮膚白皙,柳眉杏眼,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可又不似那種弱不經風的模樣,反倒十分的沉穩,此刻她站在台階之上,微微仰著頭,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情,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那皮膚更是白的發光

楚昭抿了抿唇,此去揚州危險重重,她不想連累無辜的人,便說道「不用,你留在府中,良兒會照顧好我的」

她面容平靜,語氣清冷,叫人聽了,總覺得有些不近人情

錦瑟神情並未有任何改變,她不動聲色的瞧了一眼鳳宸月的方向,隨即溫婉一笑,恭恭敬敬行了禮,道了一聲「是」

鳳宸月今日穿了一襲勁黑錦袍,襯的他面容清雋,墨染的眉下一雙鳳眸熠熠生輝,只是那清冷的眸光太過凌厲,讓人不敢靠近,握著僵繩的十指白凈修長

他抿著唇,掃視一眼整裝待發的軍隊,舉起右手向前一揮,一夾馬肚,勒馬前行

此行他們擔負著救百姓於水火的重任,由不得有半分的閃失

一行四十餘人,全做商人打扮,低調且謹慎的朝著揚州出發

良兒瞧著這陣仗,心中隱隱不安,她的馬兒與楚昭的馬兒并行,猶豫再三,還是輕聲開口道「阿昭,此去揚州怕是兇險,我知攔不住你,可這一路上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必顧我,玉臨關的事,我不想再發生一次」

當初,楚昭冒死幫她與公主突圍,她的心已如同刀絞,如今公主不在了,阿昭決不能再有事

楚昭明白良兒的意思,瞧著她急切的神情,握住韁繩的手不斷握緊,她臉上的神情依舊冷靜如常,內心卻潛流暗涌,若真到了那種危險的境地,讓她丟下良兒一人逃命,她是萬萬做不到的,她寧可用自己的命換良兒的命

她從未後悔在玉臨關的決定,哪怕當時身死玉臨關,她依舊會義無反顧為公主和良兒殺出一條血路,她只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她們

她難得勾唇一笑,清冷的容顏變的柔軟,眼角眉梢含著溫婉的笑意,溫聲道了一句「好」

若善意的謊言能讓良兒安心,不再提心弔膽,她寧可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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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權謀之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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