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喜歡男人

不論是臉上，還是眼中都有笑意的里特依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把另一隻手裡拿著的那個被自己吃了一半的牛奶麵包塞入口中叼住后，像是經常在什麼都沒有的手裡變出一些東西逗自己的梅林那樣把這隻手伸到了娜莎的棕色齊腰長捲髮之中掏出了一枚金幣送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這些的娜莎先是愣了一下，后在里特依的注視下用力甩了甩自己的頭髮，但是卻什麼都沒有甩出來，因此她帶著一臉疑問的表情看著臉上剛剛浮現出了笑容的里特依：「這枚金幣，你是從哪變出來的？」

「秘~密！」

「說…。」

『咔噠』

「您要加菜嗎？大人。」

用銀質餐勺用力敲了一下已經空了的盤子的阿爾托莉雅令原本想向里特依撒嬌的娜莎沒有任何猶豫的放棄了這個想法，用卑微的語氣向她發出了詢問，從而在她點頭的時候起身離開了里特依的身邊。

「您就欺負人吧。」

在離開了自己身邊的娜莎來到阿爾托莉雅的身邊拿走被她吃空了的餐盤之際，臉上的笑容變成了不滿的里特依用只有她和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向阿爾托莉雅這麼抱怨了一句。

「我沒有欺負人，身為騎士的我也絕對不可能欺負人。」

一臉平靜地這麼回應了里特依的阿爾托莉雅在撒謊，這一點裡特依很清楚，只是清楚歸清楚，他卻不能戳穿阿爾托莉雅的謊言，理由在於他要是這麼做了，阿爾托莉雅就會更加過分。

聽到阿爾托莉雅這麼說的里特依暗自在心裡瘋狂地誹謗了嘴上這麼說，其實經常欺負自己和娜莎的她一頓之後，側過身體看著站在大鍋前用那能當鎚子使喚的大鐵勺往被阿爾托莉雅吃得一乾二淨的盤子里裝菜的娜莎：「我的大人，您到底有沒有欺負人和可不可能欺負人，您和我是心知肚明，所以我就不多說了。不過…有件事情我必須多說一下，那就是…。」

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的里特依只是嘴上這樣，因為那三名女僕中的一名在自己的話說到『不過』的時候來到了娜莎身邊，所以很清楚這名女僕在這個時候來到娜莎身邊的目的是什麼的里特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自己的手臂把手裡拿著的那枚金幣甩了出去。

當物體與空氣快速摩擦所產生的『嗖』聲未落，『噹』的怪聲響起之時，里特依帶著一臉恐怖的笑容抬手指著嵌入了牆壁的那枚金幣看著那名被自己嚇得連攥成了拳頭的手都忘記放下了的表情獃滯的女僕繼續說道：「不想和那隻既可憐又可恨的蟑螂有相同的下場就不要去挑戰我的底線，你的明白？美麗的小姐。」

「明…明…明白。」

「很好，但你要是能離娜莎再遠一點兒就更好了。」

說著改變了自己的笑容和眼神讓自己變回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的里特依要不是不想讓阿爾托莉雅看到自己那醜陋的一面的話，他就會用和這名快要被自己嚇哭了的想用拳頭打娜莎的女僕同樣的方式來打她。

當然，男人打女子不論是因為什麼，結果都是男人遭到唾棄和謾罵與鄙夷，而里特依也知道這一點，但問題在於，知道歸知道，里特依卻絲毫不在意這些，因為對他來說，男人也好，女子也罷，歸根結底都是人，是人就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慘痛的代價。

歪頭看了一眼在聽完他的話便迅速離開了娜莎的身邊回到了原來位置的女僕離開后，依舊沒有轉過身的嘴唇張開了的似乎是有什麼要說的里特依，阿爾托莉雅清了清嗓子說道：「凡事要有一個度，這是你自己說的，里特依。」

「如您所願，我的大人。」

明白阿爾托莉雅是什麼意思的里特依在說完這句話準備轉身的時候，笑著對剛剛把被阿爾托莉雅吃得一乾二淨的盤子裝滿了的娜莎揮了揮手。

看到這樣的情景，剛才還被那名女僕嚇得眼眶都紅了的娜莎在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之後，帶著一臉幸福的笑容端著那裝著一個由土豆和肉與胡蘿蔔構成的金字塔的盤子跑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身邊：「請慢用，大人。」

禮貌性地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便用比剛才快了一些的速度跑回了里特依身邊的娜莎趁著阿爾托莉雅拿起勺子開始用那種方式進餐的機會，無視了剛剛結束進餐正一邊用白色的餐巾擦著嘴巴，一邊看著自己的凱和身後那三名應該在時不時看自己一眼的女僕給了里特依一個香吻。

面對在這種事情上膽子很大，在別的事情上膽子很小的娜莎，里特依在看了一眼因看到她主動給了自己一個香吻而眼睛瞪得溜圓的看著自己的凱后，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下次不準再做這種事情了，不然…我就慘了，不論周圍是否有人。」

「為什麼？」

「因為梅林老師曾經警告過我，我要是敢與女性做出任何有傷風化的事情，包括親吻，他就親自動手把我綁在十字架上燒死。」

本可以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出這些話的里特依為了讓凱閉嘴，讓注意力看似都集中在食物上，其實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阿爾托莉雅放過自己才用正常的音量說出了這些話。

「你和那位女性結婚了也不行嗎？」

「不行，理由很簡單，我的…老師不准我結婚，儘管他沒『直接』地這麼告訴我。」

原本想說『我的大人』的里特依在回想起阿爾托莉雅剛才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的時候，迅速把『大人』換成了『老師』，從而避免了一場不論是誰贏了結局都會很糟糕的爭論。

事實上，里特依把『大人』換成了『老師』也沒什麼錯誤，因為他的老師，梅林曾經在他的家裡對他說過，他的一切都是他的大人，阿爾托莉雅的。

聽完里特依的話，阿爾托莉雅放棄了用在餐桌下面狠狠地踩他腳的方式發泄心中的負面情緒，從而保持著剛才那種一邊進餐一邊盯著他和娜莎的一舉一動的沉默狀態。

不過阿爾托莉雅能保持這種狀態，凱卻無法保持這種或類似於這種的狀態，因此他放下手中的餐巾看著再次把手伸到了娜莎那棕色的齊腰長捲髮裡面似乎是還想再變出一枚金幣逗她玩的里特依：「梅林大人不會是想讓你打一輩子的光棍吧？」

「梅林老師是不是這麼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肯定不會打一輩子光棍，原因是什麼不告訴你。」

說完，里特依看了一眼阿爾托莉雅，並且在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的凱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又看了一眼娜莎，以至於讓認為先看了一眼阿爾托莉雅，后看了一眼娜莎的自己是男女通吃的凱快速抬起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擺出了一副不想被玷污的少女姿態。

「你…呼…放心，凱，我就算是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你這種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的蠢貨。」

差點被擺出了那副姿態的凱氣得說髒話的里特依在用深呼吸的方式平定了自己的心神后，說出了讓在這個小餐廳里除了他之外的六個人都為之動容的話。

所幸人數很快便從六個變成了五個，原因是兩個人的一問一答。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我…等等，你這問題問的有點兒奇怪把？凱。」

「哪裡奇怪了？」

「以我喜歡男人…。」

「不要在意這點兒小事了，你還是快點兒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吧？是托莉雅這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女子的男人，還是肌肉…。」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大人這樣的了！順便嚴肅地說一句，我不喜歡男人！所以，凱，還有在場的除了我的大人與娜莎之外的人，你們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你們要是敢出去亂說，我就敢用這麼大的螞蟥把你們的血吸干！」

一邊說一邊比劃了一下自己說的那隻螞蟥有多大的里特依是認真的，但不論是凱，還是那三名女僕都認為他在嚇唬人，理由是他她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里特依比劃的那麼大的螞蟥。

然而沒過多久凱和那三名女僕便不這麼認為了，因為被艾克特爵士家上下公認為信譽度是三人之中最高的阿爾托莉雅開口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里特依，那隻螞蟥不能用來嚇唬人的。」

曾經與里特意一起進入了那片裡面滿是梅林養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可以不通過城門去往城外的，從外面不但進不來，還看不到這片森林只能看到城牆的森林的阿爾托莉雅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為她見過那隻螞蟥。

聽到阿爾托莉雅這麼說的里特依在無視了身後的那三名女僕的前提下，看著一臉驚悚的凱：「我知道，但我沒說過我要用那隻螞蟥來嚇唬人，所以您就放心…。」

「你不能放心啊，托莉雅！這混蛋想用那隻螞蟥殺了我啊！還有，你這混蛋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那麼大隻的螞蟥啊！」

打斷里特依，用一口氣說出了這些話的凱是被嚇毛了，不然現在說完這些話的他也不會臉色通紅的大口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