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時不撒嬌的人撒起嬌來很可怕
說完,里特依便打算收回被阿爾托莉雅死死抓住的手,奈何阿爾托莉雅卻不肯放開他。
「你為什麼要收回自己的手?因為我不是男的,你就討厭我了嗎?再者,這件事情為什麼不能告訴凱?」
「我要收回自己的手的確是因為你不是男的,但我不討厭你,因為梅林老師警告過我,不能與女性牽手,也不能與女性做出任何有傷風化的事情,如果我做了這些事情,他就燒死我,雖說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什麼是有傷風化的事情。」
如實回答了阿爾托莉雅的兩個問題中的一個的里特依在她想要開口說話之前,帶著一臉怪異的表情繼續回答道:「還有,這件事情為什麼不能告訴凱的理由很簡單,凱是個大嘴巴的滿腦子漿糊的蠢貨。」
「可是我身為騎士不能…。」
「什麼都不說不是騙人。如果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話,那就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打斷阿爾托莉雅的里特依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因為阿爾托莉雅從『他』變成了『她』。
不過就在阿爾托莉雅張開粉唇準備安慰滿臉糾結的里特依的那一刻,先是通過水晶球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后急急忙忙趕到里特依的家在外面把二人的後半部分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的梅林推開了房門出現在二人的視野內:「說得好,不愧是我梅林的學生。」
「您~過~獎~了,梅~林~老~師。」
里特依雖然沒有發現梅林在外面聽自己和阿爾托莉雅的對話,但他相信每天早上和在沒事的時候必然會用水晶球看自己在幹什麼的他肯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即使他今天沒通過水晶球看自己在幹什麼,他也能通過自己那預知未來的能力得知今天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所以里特依才會一字一頓的回應了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卻什麼都沒有和自己提前說的梅林。
「小狐狸,老師我也是…。」
「我理解您,您也是有苦衷的,但您理解過我嗎?理解過被您…抱歉,里特依失禮了,請您原諒,梅林老師。」
話說到關鍵的地方便改了口的里特依要不是看在阿爾托莉雅在這裡的份上,他肯定會和梅林大吵一架,儘管這之後,他還得向梅林謝罪。
看著上一秒還是一臉氣憤,這一秒卻是一臉平靜的里特依,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很糟的梅林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摘下頭上那頂白色的巫師帽:「里特依,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你應該知道老師是迫不得已才向你隱瞞這件事情的。」
「……是的,我知道,但我無法接受。」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出這句話的里特依在話音落地的同時,收回被阿爾托莉雅握著的那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里特依,你難道要因為托莉雅不是男的,而是女的就離開她嗎?」
「我…。」
里特依剛一開口便被輕輕地叫了自己名字一聲的阿爾托莉雅給打斷了不算,心中的糾結也被她這一聲給弄開了。
放下捂著眼睛的那隻手坐在地上的里特依先是看了一眼表情平靜的梅林,后在他的注視下用這隻手主動握住了阿爾托莉雅那因每天揮劍的次數太多而導致掌心充滿了老繭的小手:「我的大人,我發過誓,我會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您,所以沒資格也沒權利選擇離開您的我在您不要我之前,絕對不會離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你剛才…。」
「我需要一些時間來讓自己消化這件事情,我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
不等阿爾托莉雅把話說完就給了她這個回答的里特依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風趣笑容。
幸運的是,這一次露出這種笑容的里特依不但沒有像以前那樣被討厭他用這種笑容去逗那些女僕的阿爾托莉雅打,甚至都沒有被禁止他用這種笑容去逗那些女僕的梅林用法杖敲腦袋,理由在於里特依會露出這種笑容就說明他不再計較任何事情了。
然而沒過多久這種笑容便從里特依那張『英俊』(漂亮)到讓一部分女子既感到有些抓狂又有些奇怪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原因是梅林說了這樣的話。
「里特依,你牽托莉雅的手,我沒意見,但你要是敢對托莉雅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我可就不只是有意見這麼簡單了,你明白了嗎?」
「您別把我當成凱那種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了的蠢貨行嗎?梅林老師。」
「正因為我沒把你當成凱那樣的…嗯…孩子,我才會這麼說,否則我早就用讓就算是凱那樣的孩子也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方式來教導你怎樣對待托莉雅了。」
了解里特依的梅林雖說對他不是那麼放心,但也不是那麼不放心,所以他才會用『說』的方式來提醒里特依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做了不該做的會有什麼下場。
事實上,這麼提醒里特依的梅林知道,如果里特依真的不聽自己的話『對』(和)阿爾托莉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自己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最多是狠狠地揍他一頓罷了,因為就算剛才的阿爾托莉雅沒說那些話,也沒有那種表現,梅林也知道現在的她離不開里特依了。
不幸而又幸運的是,里特依也知道這些,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對』(和)阿爾托莉雅做不該做的事情,至少現在不會,原因在於現在的里特依對阿爾托莉雅的感情是那種既是主僕又是朋友的樣子,還是除了和今天才知道是個女性的阿爾托莉雅牽過手之外,只和從小就在一起的娜莎牽過手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少年,也就是對那些情啊,愛啊,還不怎麼理解的木頭。
不過梅林卻擔心裡特依會被凱那個十三歲就敢去那種地方的滿腦子裝的都是漿糊的蠢貨帶壞,對此覺得自己光是提醒里特依可能會適得其反的梅林在深思熟慮的想了一會兒之後,走到還坐在地上的里特依身邊用法杖敲了敲他的腦袋:「四年…在托莉雅成年之前的這四年時間裡,你要是敢對托莉雅做出任何有傷風化的事情,我就親自把你綁在十字架上燒成灰!你聽到了嗎?小狐狸!」
「梅林老師,您咚…我還沒說什麼呢?您怎麼就用法杖敲我的腦袋?」
「你說呢?」
「我…聽到您說的話了,所以您就把您那是用來施法,而不是用來敲我腦袋的法杖放下吧。順帶一提…這些事情該怎麼處理?」
一邊說一邊用摸過那種血液的手的手背揉自己那被梅林用法杖敲了一下的腦袋的里特依明白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這並不重要,因為重要的是該怎麼處理阿爾托莉雅的問題。
「……你是個既聰明又能幹的孩子,所以老師就把一切都交給你來處理了。」
「呃…梅林老師,您是開玩笑…咔…您就壞吧,早晚有一天您會壞到頭冒青煙的。」
一臉無奈的里特依現在只能這麼形容先是在自己說話的時候戴上了那時候摘了下來的白色巫師帽,后是在自己說話的時候打開門跑了不算,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的梅林。
遺憾的是,不論里特依怎麼形容梅林都無法改變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而自己還要替比自己知道的事情還要少的阿爾托莉雅處理她那本該由她來處理的問題的事實。
最終,出於不想讓一會兒很有可能來找自己的凱發現任何異常的想法,里特依站起身體看著既被自己抓著手又抓著自己手的阿爾托莉雅:「我的…托莉雅,我們商量一下,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好,但你得給我一個理由。」
「嗯…你看我要處理染上了鮮血的被褥和褲子,還要給你找條幹凈的褲子與擦身體的東西這個理由行不行?」
以前就拿處於正常狀態且是個男性的阿爾托莉雅沒轍,現在拿處於不正常狀態且是個女性的阿爾托莉雅更沒轍的里特依選擇用溫柔到不能再溫柔的語氣和她講道理。
所幸處於不正常狀態的阿爾托莉雅並沒有處於不講理的狀態,所以她放開了里特依的手讓他去做該做的事情了。
一得到自由便衝到了自己那被凱稱之為『棺材』的雙開原木色衣櫃前打開了它開始翻找自己那套除了和阿爾托莉雅現在穿著的那套白色灰邊高領騎士裝的里特依雖然很快就找到了它,但里特依卻沒有停止翻找東西的動作,因為他要找一個純棉的自己穿不了的衣服或褲子給阿爾托莉雅擦拭身體。
過了一會兒,在衣櫃里把自己的衣服從上到下折騰了一個遍又反過來折騰了一遍的里特依終於找到了一條自己去年穿著就覺得很難受,今年穿著肯定更難受的棉製的棕色褲子,至此要找的兩樣東西都找到了的里特依在單手夾著他們轉過身用腳關上了櫃門大開的衣櫃后,回到了目光一直都鎖定在自己身上的阿爾托莉雅身邊語氣溫柔地說道:「肚子還疼嗎?」
「疼。」
「那…。」
「疼!」
「……如果命運給我一次選擇自己性別的機會,我絕對會選擇成為一個女的,我發誓。」
面對用這種方式告訴讓自己給她擦身體換褲子的阿爾托莉雅,想拒絕又不能拒絕的里特依只恨自己為什麼是個男的,而不是個女的,因為他覺得自己若是個女的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尷尬到想死的地步了。
帶著就差往臉上貼一張內容是『好想死』的羊皮紙的表情的里特依在把那兩條褲子分別放在阿爾托莉雅的身上和位於她身邊的藥箱上之後,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唔…但願凱說的這種方式管用,不然我就死定了。」
「里特依,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你一句都聽不懂就對了,別問我為什麼,除非你想看到我被梅林老師燒死的場面。」
說完便用迅速而又輕柔的動作把阿爾托莉雅的褲子和打底褲脫了下來的里特依在臉色通紅的他的身體起本能反應之前,快速撿起被自己丟到一旁的木劍在自己的頭上來了一下,從而在強烈的疼痛刺激下克制住了本能的反應。
看到這樣的情景,阿爾托莉雅剛想問里特依為什麼要這麼做便被帶著和當年把自己從那疾馳的馬車前推開時,一時一模一樣的笑容搖了搖頭的他給阻止了,至此什麼都不想問里特依了的阿爾托莉雅閉上了眼睛開始接受他的照顧。
十分鐘,比十天禁閉還要難熬的十分鐘過後,做好了一切的里特依帶著那通紅的臉頰和那從頭頂或額頭流到了下巴尖的汗水看著臉和自己一樣紅的阿爾托莉雅:「下次…務必不要再讓我做這種事情了,我的小心肝承受不起這種刺激。」
「好…吧。還有,里特依,你是我的。」
開頭的語氣還有些不情願的阿爾托莉雅在說到『還有』的時候語氣變得既認真又堅定,對此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的里特依在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之後,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