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年已過,再過七年?
絲毫沒有遲疑地回答了里特依的阿爾托莉雅並不知道,她知道的『結婚』的意思和『結婚』真正的意思不同,這一點,里特依敢肯定,因為梅林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她們有關於情感的任何事情。
至於里特依為什麼敢肯定這些,里特依只能說,身邊有一頭滿腦子裝的都是漿糊的蠢貨其實不光有壞處,還有好處,例如這頭蠢貨會把他知道的事情有聲有色的說出來,一點兒也不含『糊』(蓄)地。
「……這件事情暫且擱置吧,托莉雅。」
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出這種話的里特依不想把自己通過凱才知道的『結婚』是什麼意思告訴給阿爾托莉雅,原因在於他擔心知道了這些的阿爾托莉雅會在哪天不經意的把這些說給梅林聽,然後聽完這些的梅林就會把自己燒死。
阿爾托莉雅不明白里特依為什麼要這麼說,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對此覺得自己成功地避免了會被梅林燒死的危險的里特依鬆了一口氣說道:「那麼…走吧,去演練場看我熱身吧。」
「里特依,我為什麼是看你熱身,而不是和一起呢?」
「因為你肚子疼和我不想讓肚子疼的你熱身。」
說完,里特依便側過身對阿爾托莉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從而讓她走在前方。
「里特依,我…。」
「這和讓我叫你托莉雅與不對你使用尊稱一樣都需要慢慢來,所以…你就別在意這些了。」
還是有些不習慣不對阿爾托莉雅使用尊稱的里特依知道她想說什麼,所以他才會打斷她,說出這些讓她不怎麼想認同也得認同的話。
一臉不滿地阿爾托莉雅在用同樣不滿的眼神看了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的里特依后,抖了抖頭上那根里特依私下裡稱之為『很有趣也很蠢』的呆毛順著他手指尖對著的方向走了過去。
把阿爾托莉雅的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里特依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是你的侍從兼僕人的,托莉雅。」
「這種身份忘記了更好!」
語氣聽起來像是有些生氣了的阿爾托莉雅其實真的生氣了,但她氣的不是里特依,而是給里特依灌輸他是自己僕人的梅林。
「……那樣不好。」
沉默了許久才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這句這能讓阿爾托莉雅的更加生氣的話的里特依原本是想順著她的笑著點點頭,但卻鬼使神差的這麼說了。
停下前進的腳步,站在原地的阿爾托莉雅在聽不到里特依的腳步聲卻能感覺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刻便準備轉過身,但卻沒能如願以償,因此回頭也看不到站在自己身後用雙手按住自己肩膀的里特依的臉上有著什麼表情的她語氣無比認真地說道:「里特依,你是我的,不是梅林老師的,所…。」
「七年我都這麼過來了,我不介意再這麼過七年,您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現在還『很』年輕的大人。」
打斷阿爾托莉雅,說出這種被梅林聽到了就會用手中的那根法杖狠敲他腦袋的話的里特依一直都很自卑,也很想改變自己那說得好聽一點是『死士』,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替死鬼』的倒霉身份。
然而想歸想,里特依卻沒有向任何人抱怨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向任何人說過自己向脫離這種身份,原因不全在梅林,還在從一開始就讓他與自己平起平坐的阿爾托莉雅與他的身上。
一開始還不明白里特依是什麼意思的阿爾托莉雅在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明白他的意思,對此阿爾托莉雅先是用力地點了點頭,后又輕輕地搖了搖頭:「好,但我不會讓你再這麼過七年!」
「……成人禮嗎?」
「嗯,成人禮一過,我就請梅林老師給你寫封推薦信讓你成為騎士,這樣你就和我一樣了!當然,你就算成為了騎士,你也是我的,沒有為什麼!」
完全不給里特依問自己『為什麼』的機會的阿爾托莉雅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重新邁開了腳步帶著那一抖一抖的呆毛朝演練場走了過去。
「我就知道會是這…算了,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留下這麼一句信息含量比較大的話便快速跟了上去的里特依從小到大最喜歡聽的話之一就是阿爾托莉雅說的『你是我的』,因為這話讓把一切都獻給了阿爾托莉雅的他聽著舒心。
一先一後進入了那寒酸到只有一個直徑在三十米左右的圍欄和一張用幾塊木板子拼成的上面什麼都沒鋪的破床的演練場的二人在看了一眼對方后,以一快一慢的方式分開了。
快的那個抽出插在系在腰間皮帶內的木劍叫著『給我死』的沖向了一看到他就想逃卻無處可逃的凱,慢的那個則來到了那張破床前坐了下去開始看熱『身』(鬧)。
「里特依,我告訴你,我唔…你太卑鄙了!竟然偷襲!」
站在圍欄邊上用手中的木劍擋住了里特依的劈砍卻沒想到這是個佯攻的凱在胸膛被他來了一下之後,果斷選擇了睜眼說瞎話。
當然,凱這麼選擇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清楚現在的自己打不過里特依的他想通過這種方式引起阿爾托莉雅的注意,隨後讓好打抱不平的阿爾托莉雅來解救自己。
遺憾的是,現在的阿爾托莉雅處於非正常狀態,所以凱就算是用這種方式也沒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反而被旋轉了一下手中的劍柄的里特依用劍身拍了一下腦門。
『啪』的清脆聲響過後,腦門上浮現出了一條三指寬的紅色印記的凱當場就怒了,只是沒過多久,大概也就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樣子,凱就後悔了。
因為此時坐在裝飾樸素的小餐廳里的那張棕紅色的長方形餐桌前的凱已經變成了能嚇跑那些膽子較小的女僕的模樣,而把他變成了這副模樣的人正坐在他的對面帶著一臉滿足的表情享用這牛奶麵包和土豆燉肉。
「這嘶…不公平,托莉雅!」
「這很公平,因為你把里特依打吐血了。」
「他啪嚓…。」
剛想把里特依為什麼會吐血的原因告訴給阿爾托莉雅便被突然響起的瓷器碎裂聲打斷了的凱在看了一眼打碎了一個盤子的背對著自己在灶台前忙活的女僕:「喂!那邊那個女僕,你是新來的嗎?毛手毛腳的,不知道這一個盤子要一個金…幣…娜莎?」
說到最後才發現打碎那個盤子的人並不是新來的女僕,而是和里特依一起來的不說,還和他有著特殊關係的從八歲就開始當女僕,直至今天一共當了七年女僕的被老女僕長琳娜視為接班人的娜莎。
「叫我是要加菜嗎?好的,但請您等一下,我需要好好地準備準備。」
帶著一臉恐怖的笑容說出了這些話的娜莎不等凱有什麼反應便從身上那白色的圍裙兜里掏出了裡面裝著顏色怪異的不明液體的比色管。
看到這樣的情景,當場就被嚇毛了的凱無視疼痛大喊道:「娜莎!毒死一名貴族可是要被砍頭的!還有,里特依不是被我打吐血的!」
「……真的嗎?里特依。」
一隻手拿著那個比色管,一隻手放在了比色管的橡木塞上的娜莎在盯著凱看了一會兒之後,用與剛才不同的溫柔語氣向背對著自己的里特依確認道。
「假…。」
「一串葡萄!」
「三串葡萄附帶一隻烤雞。」
「你做夢!」
「娜莎,你想給我們的凱大人下毒也別現在下,因為有人看著,所…。」
「不要說了,我買…我買還不行嗎!」
清楚里特依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也清楚娜莎最聽里特依的話的凱為了自己不會在晚上被毒死選擇了妥協,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忘記小聲咒罵里特依。
「吃吃吃,吃死你個飯桶!」
聽到了這些卻沒把這些放在心上的里特依在對娜莎揮了揮手后,歪頭對在自己的召喚下跑到自己左邊的帶著一臉笑容看著自己的她:「忙一早上了,現在就坐下來歇會吧。如果沒吃早餐的話,那就和我一起嘶…吃。」
「不用了,我吃過早餐了。還有,里特依,你嘶什麼?那裡痛嗎?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說完,不知道里特依哪裡痛,也不等他告訴自己哪裡痛的娜莎便抬起那因當了七年女僕而變成了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位十五歲的花季少女該有的滿是裂紋不算,還異常粗糙的小手給他揉背。
看到娜莎給里特依揉背卻沒看到她的手的凱剛想說些什麼便聽看到了她的手的里特依說道:「一會兒我要上街,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
「艾克特爵士家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女僕,你離開一會兒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退一萬步講,即使有問題也沒關係,因為你不是艾克特爵士家的女僕,儘管你拿的金幣是艾克特爵士給的。」
打斷想要拒絕跟自己一起出去的娜莎,里特依笑著說出這個別說是其她女僕就算是凱也不知道的事實。
實際上,早在這之前,里特依就想把這個事實說出來了,因為老實巴交的娜莎經常被那些比她大的女僕指使這,指使那的,但娜莎卻不讓他說,至於為什麼不讓他說,娜莎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