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森哥最近越來越古怪
想起當初，鍾井原忍不住搖頭唏噓，他這個師弟簡直快牛逼上天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似乎都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掛斷了電話之後，以森又在路邊沉默著待了一會兒，然後才驅車回公司繼續去幹活兒。
以森在電話里沒解釋清楚，鍾井原的心像被貓爪子撓過了似的。
中午一到吃飯的點，他打了飯就直奔以森的座位而去，他的位子十分好找，擁擠的食堂餐廳中一片空白，那兒就是謝以森的位置。
鍾井原遠遠看著那一處空白座位，和那些站著沒地方可坐的人一樣，忍不住在心裡瘋狂吐槽感慨——
「謝以森真的太可恨了！」
自從謝以森公開表示如果有人再糾纏就離職開始，公司里就再也沒有女孩子敢去糾纏他了，吃飯時食堂空間和座位有限，大家速度稍微慢一點就占不到位置，但女孩子們寧願站著也不敢去坐謝以森坐那張桌子。
後來不知道是誰開始傳謝以森喜歡男的，慢慢那些和謝以森拼桌吃飯的男同胞，之後也像見了鬼似的不敢去拼桌。
整個公司，也就只有謝以森的同校師兄鍾井原，每天都敢大搖大擺的去找謝以森說事兒。
以森正在吃飯，「砰」的一下，面前就多了一個不鏽鋼餐盒。
鍾井原一屁股坐在他對面，也沒在意以森皺起的眉頭，一邊拔了拔餐盒菜，一面漫不經心地問以森，「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那個令你對芷卉大發雷霆的女孩到底何許人也？我前兩天跟芷卉打電話，她跟我說她在醫院，我嚇了一跳，還以為她出了什麼意外，結果她跟我說受你所託去陪人聊天，我十分好奇什麼樣的女孩能令你如此小心翼翼地對待，結果芷卉死活都不肯跟我交代，說是你不讓她說……」
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這些話令以森額角突突，他淡淡地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鍾井原，「我以為你出差在外一個星期，好不容易回了A市，應該先去陪芷卉好好吃頓飯。」
「……我已經在網上訂好了餐廳，晚上帶她去米其林吃西餐。」鍾井原不以為然道。
「但她剛才跟我說，她忽然有點想吃火鍋，」以森神色淡淡地睥睨著他，語氣不咸不淡毫無波瀾地解釋，「她這幾天跑上跑下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就在網上幫她訂了一份口碑不錯的火鍋外賣，她已經答應晚上在家涮火鍋吃了。」
鍾井原眼神惡狠狠瞪著以森，「貌似我才是她正兒八經的男朋友！」
「沒人會否認這一點，你有事沒事去前台公開撒狗糧，全公司都知道行政前台岑芷卉是你的人！」
「……明明我才是她的男朋友啊，但為什麼她那麼聽你的話卻無視我的想法？」
鍾井原十分之鬱悶！
以森笑了笑，「我以為，應該是你聽她的話！」
鍾井原看外星人似的看著他，「可以啊，你一個單身多年的直男，對待男女朋友的地位竟然這麼有思想覺悟！」
「我只是單身而已，不代表我對男女相處的情景一無所知。」以森眼神嫌棄地看著鍾井原，「對了，我記得芷卉好像提起過，讓你回來的時候幫她帶幾份S市的特產，請問你帶了嗎？」
「……」被鄙視了的鐘井原一陣旋風似的離開這裡。
強烈的求生欲使他飛速奔到角落裡打電話，S市的朋友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大清早不是才見過面嗎？怎麼這麼快又給我打電話？」
「兄弟，你說過近期要來A市對吧？」鍾井原語氣小心翼翼地問他。
「對啊，要過來出公差。」朋友很快就肯定答覆，「怎麼？你是打算先問問我想吃什麼，好提前準備準備嗎？」
「飯肯定要請你吃，但在請你吃飯之前，我想先拜託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什麼情況？」朋友十分詫異，這傢伙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
「你來A市的時候幫我帶幾份S市的特產過來。」
這種請求令朋友更詫異了，「搞什麼？你不是才從S市飛回去嗎？回去的時候為什麼不自己帶？」
「那我不是忘了嗎？」鍾井原也覺得自己十分委屈呢，「芷卉以前從來都不吃這些，這次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打電話的時候忽然語氣堅決地表示，我回來的時候必須給她帶這些，否則她就跟我沒完，我給她帶禮物都已經成習慣了，她喜歡的想要的我都給帶了，就這個突然想吃的特產忘記給帶……」
結果朋友直接在電話里笑出聲來，「女人善變，兄弟你談戀愛那麼久，難道還不明白這個最基本的道理嗎？」
鍾井原心累得簡直想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著實太大了吧！
剛確定關係那會兒，他曾經和芷卉一起去S市旅遊，她對那些甜膩膩的糕點十分嫌棄，當時那種猶如抗拒SARS病毒的表情，他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呢。
雖然笑話，但朋友最後還是答應了他，「行吧，等我到了A市就給你送過去。」
「謝了，兄弟！」鍾井原語氣幽幽。
芷卉一邊吃飯一邊跟媽媽聊天，根本就沒注意鍾井原朝自己走過來，還是一起吃飯的代曉雯推了她，並喊了聲「原哥好」，她才注意到這廝過來了。
有以森的體貼細心作參照，芷卉現在對男友略有些嫌棄，「喲，原哥你終於想起來我這個留守在家的女朋友了？」
「我……」拼桌的妹子起身讓了座，鍾井原沖她道了聲謝，隨後在芷卉對面坐下來，「我這不是好奇嘛，我就不信你對以森的事一點都不好奇，雖然他拜託你幫了他那麼多忙，但以我這些年對他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對你講實話，所以我一回來就去逮他……」
「那我請問你，森哥他對你講實話了嗎？」芷卉笑眯眯地看著他，看得他一陣心驚肉跳。
就沖著她現在這火銃一樣的脾氣，要是知道自己這次沒帶她特地交代的特產，她會不會把自己大卸八塊扔在太陽底下曝晒？
鍾井原訕訕地笑了笑，「他哪兒會那麼容易就範啊？」
「什麼都沒問到，那你還來找我幹什麼？」芷卉一臉不悅地看著他，聲音涼颼颼，「自己湊上來找罵嗎？」
「……我在網上訂了米其林，想著晚上可以陪你多待一會兒，但以森跟我說……」
「對啊，我答應他了，晚上在自己家涮火鍋吃！」
「那……」
「沒你的份兒，」芷卉十分乾脆地打斷他，「就我和室友在家吃！」
芷卉說完，就端著吃得差不多的餐盤，毫不留情地走了。
但他想表達的不是那個意思，他不差一頓火鍋錢，就是想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再出去好好吃一頓，鍾井原看著她無情離去的背影，一個人待在食堂里哀嘆，早知道就把好奇心留到後面，先帶芷卉去米其林吃飯了。
部門那些單身的孫子們，狼吞虎咽地吃完飯，一個兩個經過鍾井原的時候，都沒忍住狠狠嘲笑他被女盆友甩臉子。
毫不意外被鍾井原的反擊秀了一臉，「你們一群單身狗好意思嘲笑我這個有女朋友的人？」
「但你也不過是男盆友而已，隨時都有被對方一腳踹了的可能！」
「但你們連一個可能隨時踹了你們的女朋友都沒有！」
「……」
被打擊得無話可說，被強行塞了很久狗糧的人忿忿不平，三並作兩步竄到以森身邊。
「森哥，鍾井原那廝整天秀恩愛太可恨了，咱想個法子好好整整他唄。」言下之意其實是森哥你出手整整那廝唄。
以森看了眼不遠處吃午餐的井原，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
「為啥呀？」眾人很不滿。
「做人要厚道點。」以森施施然站起身，端著露了底的餐盤往餐盤迴收處走。
一群人你推我搡的走在過道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
「做人要厚道這種話從森哥嘴裡說出來，我怎麼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以前整原哥最厲害的就是他，一言不合就黑原哥的電腦！」
「但那是因為原哥嘴賤，他動不動就去撩森哥，森哥基本不出手，實在被惹煩了才放大招！」
「誰知道呢，森哥最近越來越古怪……」
「……」
以森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里，不免看了眼孤零零凄涼涼地在吃飯的某人，忍不住勾著嘴唇輕輕笑了笑。
他和芷卉的關係其實並沒有好到那種地步，最多見面點頭打招呼，但她願意這樣幫他，不過是看在他跟鍾井原是兄弟的份上，這傢伙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
芷卉的愛屋及烏，不知道鍾井原什麼時候才能體會到。
這傢伙一直沒心沒肺粗心大意，大概以為芷卉天性就那麼開朗大方吧，所以才會有事沒事跑到他們辦公室晃幾圈。
——
晚上快要臨近下班的點，鍾井原直接奔到前台，在準備下班事宜的芷卉看到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你來幹什麼？」芷卉語氣十分嫌棄，「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晚上跟室友在家涮火鍋。」
「……那我開車送你回家。」鍾井原還在試圖掙扎。
芷卉眼神嫌棄地看他，思索了片刻后同意了，不過她特地提前給他打預防針，「你願意當免費車夫我沒意見，但我先跟你說好，火鍋絕對沒你的份兒！」
「……沒問題。」
銀灰色的別克很快駛入了城市主幹道，沒過多久就開到了帝景豪庭的小區樓下。
鍾井原踩了制動器停好車，芷卉笑眯眯地對他說：「你要是上去，允菲肯定會開口留你，所以你還是不要上去了。」
「……」鍾井原委屈巴巴地看著她。
但芷卉卻無動於衷，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下車之後沒關門，伸出爪子對他揮了揮，笑眯眯道：「拜拜！」
說完，「啪」的一下甩上車門，然後哼著曲兒往樓里走。
鍾井原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氣呼呼地開始打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正在等著他來電。
之所以會有這種錯覺，是因為對方秒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