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玉蟬夕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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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闕國竹林苑,烈日當頭,蔭蔽亭下,左丘夕霧和鳳闕國玉蟬公主叔敖皊,舉棋對弈。
叔敖皊這數月以來,與左丘夕霧往來密切,兩人可以說是朝夕相處。
一向活潑外向,卻又有些蠻橫霸道的叔敖皊卻在不知不覺當中,對看似成熟內斂,一表非凡,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楝國太子——左丘夕霧,產生了說不明,道不清的好感。
隨著夜以繼日,朝夕相對,時日的不斷增添累計,叔敖皊更是對左丘夕霧多了幾分讚許和期許。
就這樣叔敖皊假裝不耐煩的放下手中舉棋不定的棋子嘟嘴表示:
「算了,我不下了,反正我又要輸了。楝國太子,你是不是要回你們楝國了?」。
左丘夕霧故意裝作一臉弔兒郎當,玩世不恭的樣子,對著叔敖皊莞爾一笑,然而這一笑卻在叔敖皊心裡再也難以輕易忘記。
只見左丘夕霧面如傅粉,唇若抹朱,眼若朝雪,清澈乾淨,這般模樣倒映在她的眼裡,令叔敖皊剎那間瞳仁微顫,震驚至她整個世界:
楊柳依依,夕霧在昔,昔日君人,君以故人心不散,故人與君弈來伴,君望伊人,吾望君人,君悅古來兮,如來汝雨濡往去,詩雨紛紛,夏日炎炎,吾望君霧,君暖囅然,靜待花開,半夏涼城,唯君定慕昭皊心,
他的目光如春風拂面,暖至叔敖皊的心窩,使其緊張到心跳加速,難以自控,小鹿亂撞,羞澀不已,叔敖皊卻口是心非的對左丘夕霧嘴硬稱:
「你走了以後,人家才不會想你呢,我說的是真的,你笑什麼呀?」。
左丘夕霧依然淡笑不語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女孩聲音如同黃鶯細柳那般朝氣蓬勃,清脆響亮。
叔敖皊被左丘夕霧的目光直盯得面紅耳赤,心跳加速,她為了掩飾自己那一顆萌動的心,她只好迅速地站了起來,跺腳嗔怪,然後背對著那人:
「喂,我說楝國太子,我聽說你的妹妹就要嫁給我的皇帝哥哥了,你這個做哥哥的難道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左丘夕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有意的說道:
「其實,玉蟬公主大可以不必這樣稱呼在下,或許在這浩大的鳳闕國的皇宮裡,我可以不再是所謂的楝國太子,而我只是夕霧,簡單的代表著夕霧一人身份,一人的價值而已。」。
「夕霧只是希望在這鳳闕國之內,在玉蟬公主面前,夕霧只是夕霧,夕霧只是玉蟬公主的朋友,玉蟬公主的棋友,玉蟬公主的數月來相伴的知己,這樣以來夕霧便心滿意足,足矣。」。
「這便是,多月以來夕霧最大的快樂和奢望,能夠結識玉蟬公主,是夕霧最大的幸運,也正是因為如此,夕霧能夠在這鳳闕宮之內能夠得到玉蟬公主的陪伴,如能夠拋去所有可以拋棄或者無法拋卻的身份來講,一切又該何去何從?只是不知玉蟬公主能否接受夕霧這樣的身份呢?」。
玉蟬不知為何,聽到左丘夕霧的這樣一席話,心裡偶然一陣心酸,這種酸楚感比吃上一罐子白米陳醋還要酸楚百倍,這種酸痛感湧上心頭,一時之間難以言喻: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又或者你是誰呢?會成為誰?我只知道,我叔敖皊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心悅於你夕霧了,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是楝國太子,我不管別人怎麼看待於你,在我叔敖皊的眼裡,你就是那個除了我的皇帝哥哥以外,對我最好的人了。如果你不想走,大可以留在這坐我的駙馬,或者讓我做你的太子妃,我都願意的,怎麼,你為什麼又笑啊?真討厭~」。
玉蟬公主也就是在叔敖皊面前插腰轉身,正準備大步向左丘夕霧身旁邁去去,不料腳步太急,她這一身紅牡丹曳地裙擺本就比較容易繞腳,這不由於太急促,一不小心上來就直接被裙擺拌倒,眼看叔敖皊就要摔倒在地,左丘夕霧眼疾身快的將她扶起,叔敖皊直接撲倒在左丘夕霧的懷中,她臉頰兩側泛起兩抹紅暈,她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左丘夕霧俊美儒雅的面龐。
只是兩人的距離很快不分開,叔敖皊有些失望的看著左丘夕霧,左丘夕霧低頭錯愕的說道:
「玉蟬公主,是在下失禮了。」。
叔敖皊為人直爽,有啥說啥,但是不代表她真的很笨,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左丘夕霧有避嫌之意: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剛才的話是真心的,那你呢?我對你而言,難道只是朋友或者知己嗎?」。
叔敖皊直勾勾的看向左丘夕霧,甚至有些緊張兮兮的觀察著左丘夕霧接下來的反應,只見他抬起頭來,同樣凝視著叔敖皊,他彷彿向叔敖皊宣示般:
「我同樣喜歡著玉蟬公主,玉蟬公主是我見過的女孩里,最簡單最純粹最真實的女孩,從一開始我就被公主開朗明媚的模樣給吸引。公主從不做作的對待任何人,即使性格可能比較直接,可是心底善良,容易心軟,富有同情心,這很難得。公主從未故意傷害過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即使對身邊的乳娘和婢女也一樣從不端著架子,傷害無辜,盡著自己所能保護所想要愛護之人。這一點,公主和我的妹妹很像,不過也正因為公主的明媚燦爛,為我困惑的人生帶來了不少安慰。」。
「我永遠不會忘記,三月前我被陛下下令懲戒軟禁,是公主多次探望,百般照顧,多次向陛下求情,才得以早日恢復自由之身。」。
叔敖皊情不自禁地笑了,她痴痴的凝望著他,叔敖皊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明亮眸子里原來真的有自己,叔敖皊激動的抱著左丘夕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裡不會沒有我的。」。
「夕霧,那你會娶我嗎?我叔敖皊喜歡的人,必須只我叔敖皊喜歡一個人噠!」。
「你快告訴我呀?」。
左丘夕霧心中一陣惆悵,他如何能夠保證將來呢?他連楝國的未來都未必能夠期許呀!
只是當面對著叔敖皊那張明艷動人,韶顏稚齒,蛾眉曼睩,還帶著一臉渴望至極的模樣,左丘夕霧實在是不忍心拒絕,他還是無謂的期許著:
「如果可以,我左丘夕霧願意永遠與玉蟬公主相守到老,相愛白頭,此心日月可鑒,天地為證。」。
此時,叔敖煊的主管太監阿奉達匆匆忙忙地岔入叔敖皊和左丘夕霧的視線之內,阿奉達彎腰低頭行禮:
「奉達拜見玉蟬公主還有楝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以及楝國太子殿下兩位有禮了,公主殿下皇上這邊有請,還請玉蟬公主這邊隨著老奴移步。」。
叔敖皊一臉不情願發問道:
「皇帝哥哥到底何事如此這般緊急?」。
阿奉達自然不敢多做揣測:
「皇上自有主意,做奴才的,自然不敢隨意揣測聖意,還有勞玉蟬公主這邊跟雜家走一趟了。」。
就這樣叔敖漣帶著手下幾位侍女,跟著叔敖煊的主管太監還有幾個小太監離開了竹林苑亭子下。
他們走後不久,一行身著紅衣侍衛並排巡邏,左丘夕霧步伐輕盈地越過御花園假山,在假山背後相對而言比較隱蔽的位置,左丘夕霧的貼身侍衛陳鋼靜悄悄地出現在左丘夕霧身後。
左丘夕霧神情複雜而又陌生,他盯著前面的假山流水,讓陳鋼稟報後續:
「清漣公主已經平安離開,冬暖將按計劃執行,請殿下放心,一切已然順利通過!」。
左丘夕霧明亮通透的墨色眸子,漸漸變得不再通透而是冷厲奪人:
「讓阿猛一路護送和親之路,定不能夠擅離職守,漫漫長路,漣兒為兄能給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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