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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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的項目在元旦過後正式開始,這幾日學院公布了入選名單,溫冉和林笙名列其中。

林笙拐了拐溫冉的胳膊:「溫老師,老實交代,是不是葉教授給你從中放水了?」

「胡說,面試我的是張蘊教授和師太。」溫冉下意識地反駁,頓悟過來之後才明白是被下了套了,忙問:「林小笙,說,你都知道什麼?」

林笙眯眯眼,裹了裹衣服,正正色:「反正該知道的我都知道,別忘了,那晚我也在場。」

溫冉黑線:「那後來你去哪兒了?」

林笙悲憤,用手輕輕錘了錘桌子:「被葉教授用一輛高級轎車給清場了。」當她不願意看好戲?

溫冉:「……」

師太站在講台上拍了拍桌子,示意安靜。溫冉和林笙連忙閉嘴,這是名單公布之後學院第一次召開的項目集體會議,由師太主持,極具威懾力。

「行程安排大致是這樣的,佔用大家的寒假時間也是迫不得已,大家有異議的話咱們在私下商量。」此言一出,台下議論紛紛。

林笙:「據說這次去W縣的飛機是學院出資包的,我等就當去旅遊一趟吧。」

此次項目的主題是W縣旅遊資源的開發。W縣位於南方,風景秀麗,國內一家知名公司想要再W縣投資建設一套旅遊項目和設施,並與合作旅遊公司開設旅遊線路。由於手筆很大,便專門請了GP相關的人來做投資分析,GP又和B大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便有了這次合作。

溫冉一邊收拾書包一邊環繞四周:「怎麼不見童舟?」

林笙撥了撥頭髮,不甚在意:「哦,童舟沒被選上。」

溫冉頓了一下:「舟舟落選了?」語氣有些不可置信,那段日子童舟忙裡忙外,準備那麼多,就這樣落選了?

「嗯。」林笙應了一聲,「她這陣子簡直把自己透支了,前段時間一邊準備GRE考試一邊又準備GP的面試,面試那天她發了一次燒,又是師太的場,自然好不到哪去。不過也怪可惜的,總共要二十個,她綜合排名二十一。」

溫冉訥訥說:「我怎麼都不知道。」

林笙笑覷她:「要不說你傻呀。」之後又別過頭,不再提。

回到辦公室,溫冉忙著整理項目材料,手機響了,她隨手一按,那邊便傳來的低低一聲笑:「忙什麼呢,小溫老師。」

材料很多,她整理地有些頭大:「整理東西,好亂。」

「先下樓,帶你去吃飯。」

「你回來了?」葉以禎這幾天在B市和T市之間頻繁的往返,一來是因為學校合作的事情,二來是他本人工作的緣故。

還是那輛黑色的賓利車,停在不起眼的地方。溫冉微微一愣,開門上了車,葉以禎正在看資料,聽見聲響偏了偏頭,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得近點兒。溫冉臉一紅,坐到了他的旁邊。

前排的助理瞅準時機遞過來一杯熱水和一份配好的葯,葉以禎皺皺眉,接了過來。溫冉不止一次見他喝葯了,好奇地問:「葉老師,您身體不舒服?」

「沒事。」言簡意賅,雲清風淡的答案,這邊的她立刻沒聲了。

過了一會兒,倒是葉以禎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溫冉嘆一口氣,「我只是忽然想到您說過的一句話。」

「哦?」他感興趣地挑挑眉。

「您說過,不會說謊就要藏拙。」

此言一出,倒是前排的助理忍不住笑了。

葉教授眯了眯眼,幾秒后,投降:「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

「嗯?」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只見他揉了揉眉間,側過頭來,望著她,笑問:「記不記得我給你講過的西西伯利亞歷險記?」

「當然。」她點頭。

「那次雖然逃出生天,但是在冰天雪地里待那麼久,我跟我的同伴都烙下了病根。」

「什麼病根?」

「偏頭疼。」葉以禎輕聲說道,並不是很在乎,「最初的幾年疼的次數比較多,現在好多了。」只有特別忙的時候才會。

說完葉以禎看著溫冉,她果然是個心軟的孩子,一聽說他有病臉上就是一副擔憂的表情,雖然笑起來更好看,但是這種著急的模樣偶爾欣賞一下也無妨。

溫冉眼睛一亮,說道:「我媽媽也有偏頭疼,一疼的時候就喊我來給她按摩,我現在很有一手哦。」說著獻寶似地看著葉以禎。

葉以禎靜了一瞬,而後忽然笑了。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剛剛下樓的時候她看到打掃衛生的阿姨在整理垃圾,腦子一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嗯。」葉以禎一邊享受著按摩一邊應道。

「我記得年前有一次程北姐在幫你整理辦公室,所有不要的垃圾都堆在一個箱子里,然後我看見自己的論文。」她說著,頓了下。

葉以禎忽然睜開眼睛,看著半跪在身邊的溫冉。她的神情有些黯淡,這讓他內疚感驟升,「那是我的失誤。」

當然工作太忙,堆在一起的資料太多,要處理掉的也太多。等他閑下來卻發現她的論文不見了,一問程北,得知是自己錯手放進垃圾箱里,然後又被她拿走了。程北告訴他,那時候溫冉雖然勉力自持,但是表情依舊看得出失落來。

他攬住了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額頭:「以後不會了。」

而溫冉被他看著,儘管努力把臉色綳得很緊,堅持幾秒還是笑了:「若有再犯,師位不保!」

學期末的時候工作總是特別多,各種總結與會議排滿了日程,一天下來溫冉就跟連軸轉似地,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放佛脫了一層皮了。

宿舍里依然只有林笙一個人,溫冉一邊換衣服一邊跟她打招呼。

「回來的挺早,怎麼不開燈啊?」

林笙涼涼地說:「這個月的電用超支了,樓下充電卡的大媽又不在,這幾天晚上咱們先黑著吧。」

B大每學期限量供應一百度電,超過的要學生自費購買,溫冉癟癟嘴,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學校也真夠黑的……」

「可不是,你是上鋪,上床的時候可得悠著點兒啊,咱們這百年老床可經不起你的折騰,別黑燈瞎火地再來一跤」

溫冉怒視她一眼,林笙聳了聳肩,牽起被子準備入睡,可還沒躺好,就聽見黑寂中傳來啊的一聲,而後是重物落地的一聲響。

還真摔著了?!林笙忙掀開被子去看,黑暗中只能看見溫冉瑟縮在床邊,捧著膝蓋狠狠抽氣。

「怎麼了?」說著她要去查看她的膝蓋。

「別,別碰。」溫冉顫抖地說道。

「怎麼回事兒?」

她折身去拿手電筒,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下,林笙驚呼,「怎麼這麼多玻璃碎片?!」

市醫院。

林笙一邊在走廊上徘徊,一邊聽著從裡面傳來的微弱痛呼聲。心頭頓時一陣煩亂,掀了門帘就進去了,逮著醫生就開炮:「我說你不會輕點兒么,你沒看她都疼成什麼樣子了?

年輕的男實習醫生臉色漲紅地推了推眼鏡,手足無措地拿著手中的夾子,看著面前這位怒火衝冠的漂亮女生說道:「不,不好意思。但是這些碎片扎的太深了,我得把它們挑出來才行。」

溫冉喘了口氣,拉住林笙的胳膊,微弱地說道:「算了,先讓他給我挑出來。」

年輕醫生這才避免了繼續挨訓。

挑出來的碎玻璃片沾滿了血漬,原本光潔的膝頭現在是血色模糊的一片。林笙站在那裡,只覺得心頭一顫,這還是穿了睡衣的,如果不穿會怎樣,她簡直無法想象。林笙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仿似想起了什麼,摸出了手機。

年輕的醫生為溫冉的膝蓋消了毒,上了葯,並且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溫冉試圖自己站起來走,卻被那股疼痛的感覺襲擊地呲牙咧嘴。

林笙打完電話回頭就看見溫冉挨著牆一步一挪的樣子,頓時皺起眉頭:「你怎麼自己一人出來了?」

「沒事的。」溫冉低聲說道。

醫生將配好的葯遞了過來:「前幾次還是來醫院吧,等到確定不會感染了就可以不用來了,在家裡用這些葯就可以。」

溫冉忙道謝,接過了葯。

現在正是流感高發期,醫院裡連過道都是人。溫冉思慮一番,還是決定不住院了。大半個身子支撐在林笙身上,慢慢向外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笙不解,「你的床鋪上怎麼會有玻璃渣呢?」

溫冉沉默地搖搖頭,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林笙:「阿笙,今晚的事不要對別人提起好么?」

林笙點點頭,卻又皺眉:「那你這一腿的傷怎麼瞞過去?」

溫冉笑:「那就是我的事了。」

她轉過頭,看見一輛灰色的車子遠遠駛來,太過熟悉了,熟悉到讓她愣了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看向林笙。林笙則努力做若無其事狀。

「真有你的。」溫冉咬牙切齒。

那人下了車,剛邁出幾步就看見了她,腳步頓時微微一頓。

在昏黃的路燈下,溫冉能很清楚地看見他一張擔憂的臉,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良久,他嘆了一口氣,說道:「站那裡別動。」

他走過來,緩緩俯□,似是要抱她。察覺到他的意圖的溫冉立馬退後了一步,牽扯到傷口,又疼得皺了皺眉。

葉以禎雙目一凜,立刻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不顧她的抗議,看向林笙:「會開車么?」

林笙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愣住了,在葉教授的注視下回了神,忙點頭:「會,我會。」

林笙把車子穩穩地停在了教師公寓的樓下就立馬識趣走人了,溫冉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葉以禎的臉色,把想說的話還是憋了回去。

葉以禎教師公寓的房子在十層,有電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她抱上去。

溫冉坐在凳子上,坐立難安地看著面前這個男人審視自己的傷口。她的睡褲因為傷口下面全被剪掉了,小腿一路晾在外面正微微發涼,此刻被他握在手裡,汩汩的熱流穿梭其中,讓她舒服地慨嘆了一聲。

葉以禎抬頭,看向她的眼睛。那雙棕色的眼睛眨了幾下,而後又心虛地低了下去。他嘆一口氣:「疼不疼?」

「不疼。」她討好的笑。

他也懶得戳穿她這蹩腳的謊言,一邊替她把包好的傷口再整理一下,一邊輕聲問,「溫冉同學,我的號碼你應該有吧?」

「有。」

溫冉忙點頭。

「那就好。」他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不指望你將它背到滾瓜爛熟,只是希望你出了事的時候不要忘記它,能辦到么,溫冉同學?」

*「能……」溫冉訥訥地答,她怯怯地喊了他一聲:「葉老師。」

「嗯?」

「其實,有點兒疼……」

葉以禎查看她傷口的動作頓了一頓,無聲地笑了笑,面上卻依舊正經:「溫同學,下次再謊報軍情,小心你學位不保。」

作者有話要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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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勇敢的事(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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