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湖畔一側的亭子里，上官羽菲隱約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於是循聲看過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王爺，是六公主和歐陽。」

順著上官羽菲手指的方向，夜冥曦一眼便看到亭子里的四人，歐陽穆炎和六公主夜暮雪坐在石桌旁，兩側分別站著婢女冬兒和歐陽的跟班寧方。

「你們兩個倒是會找地方，鬧中取靜，怎麼？已經決定在一起了嗎」信步走來的上官羽菲嘴上也沒閑著，打趣二人的同時目光里滿是曖昧。

只是苦了歐陽穆炎和夜暮雪。

「小丫頭，皮癢了是不是？仗著今日皇叔在，你以為本公主不能拿你如何是嗎？」

夜暮雪一把扯過上官羽菲的袖子，目光觸及到她身後的人，忙欠身行禮。

『』皇叔！」

「嗯，」夜冥曦點點頭，隨即自顧自地走到石桌旁坐下。

而他這一坐，旁人都得站著。

「下官見過王爺。」

「殺手的事查的如何？」夜戎讓大理寺查殺手刺殺夜冥曦的事，夜冥曦並沒有拒絕，儘管他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有人幫著查，他卻也樂見其成。

「因殺手無一活口，當日行蹤又十分神秘，故而暫時還沒有結果。」

歐陽穆炎恭敬地回道，只是一旁的上官羽菲聞言一怔，隨即又恢復往日天真爛漫的模樣。

「公主，我們去猜燈謎吧。」

「猜來猜去的總是那幾個，無趣的很。」夜暮雪朝著她擺擺手，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倒還不如在這亭子里，既能賞燈又涼快！」

「哦.....那我們是不是真的打擾到你和歐陽了？」聞言上官羽菲眼裡忽然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她故意放慢語速，一字一字咬著說。

於是夜暮雪白皙的臉頰迅速泛起了粉紅色。

「小丫頭片子，你少打趣我，那你和皇叔呢？本宮還說我們是不是打擾了你們呢？」

「我和王爺只是朋友。」上官羽菲聞言忙解釋道，那一副忙著撇清關係的樣子落在夜冥曦眼裡竟感到分外刺眼。

「朋友？」於是成功收到來自夜暮雪和歐陽幾人詫異的目光，「小丫頭你騙誰呢？皇叔何時交過......」

結尾的話在夜暮雪瞥見夜冥曦那對冰冷的眼眸時生生咽回肚子里，她自然也是害怕夜冥曦的，而且不是一般的怕。

「本王的確和菲兒是朋友，只不過是最要好的一對，是嗎？」

於是當夜冥曦的話響起的時候，眾人砰砰直跳的小心臟終是被提到嗓子眼上，而後在聽到上官羽菲的回應后直衝上天際。

「嗯，而且我還要當唯一的那個。」

春華大街的另一側便是天光樓。

只是剛走到天光樓門口，上官羽菲便被面前人山人海的壯觀景象給驚到了。

「裡面是有銀子發嗎？還是東西不要錢？」

上官羽菲大咧咧地問，被她攔住的路人顯然沒跟上她的腦迴路，還是一旁的寧方解了圍。

「這位大叔，今日這天光樓如此熱鬧，可是有什麼稀罕事？」

「哦，天光樓新來了幾名絕色舞姬。聽說是從西域那邊過來的，不僅長得美艷，那身子也是像蛇一樣柔軟，比起朗月國的舞姬還招人呢......」

一個大男人當著姑娘們的面說的如此露骨，夜暮雪臉紅的同時真想一巴掌抽過去，小桃和冬兒也是紅著臉嬌羞地低著頭，反觀上官羽菲卻是聽的津津有味。

「天光樓不是酒樓嗎？怎麼還有舞姬？」

「這今日不是燈會嗎？掌柜的高興，便請來了幾名舞姬，一來為了助興，二來也為招攬生意，哎吆，不跟你們說了，我還得趕緊進去瞧瞧......」

大叔神情激動，頭也不回地往酒樓里奔，一行人被扔在了街道中央，忽然上官羽菲看向夜冥曦無比認真地說道，「王爺，你對美人感興趣嗎？」

「沒興趣。」夜冥曦想也不想地便拒絕了。

「可是我感興趣......」上官羽菲撒嬌道，聞言身後的幾名男人瞬間瞪大了雙眼。

「上官羽菲，你自己就是個美人，你回去自己看自己唄。」夜暮雪似乎並沒有感到很驚訝，只是臉上稍有不悅。

「公主，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俗話說有對比才能有動力，不多見幾個美人，怎能知道一山還比一山高？就像你從小到大身邊就只有歐陽一個男人，你怎麼知道別的男人就沒有他好？你得多多去嘗試新鮮的......」

「住口！上官羽菲虧的你還是一個姑娘，你這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歐陽穆炎及時喝止住她，再不阻止指不定又說出什麼下流話。

只是上官羽菲依舊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無賴樣，順道給了歐陽穆炎一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無趣！總之，你們到底去不去看？不去我自己一個人去。」

樓外人聲嘈雜，倒也秩序井然，不過一會兒功夫便輪到了上官羽菲。

有夜冥曦在，銀子自然多多，於是被小廝一路引領著上了二樓最大的一間雅室里，屋子裡乾淨雅緻，屏風一側的案几上還熏著香。

「香就不必熏了，撤了吧。」上官羽菲開口，招呼著小廝滅了那香薰。

小廝倒是見怪不怪，平日里多是跟客人打交道，什麼樣的客人沒見過，反倒是夜暮雪和歐陽穆炎深深地看了上官羽菲一眼。

「王爺不喜別的香氣。」上官羽菲忙解釋道，只是話音落下，夜暮雪忽然湊到她耳邊，目光中閃過一抹狡黠，「那皇叔喜歡你這個妖精身上的香氣嗎？」

明顯就是報復，聞言上官羽菲微眯起雙眼，剛要發怒之時，腦中忽然閃過一抹邪念，隨即嘿嘿一笑，她忽然一個轉身撲進夜冥曦懷裡，白嫩的手臂勾著他的脖子，一雙眸子閃著誘人的光，「王爺，公主讓我問您喜不喜歡我這個妖精身上的香氣。」

除卻這幾個姑娘，這屋子裡的男人個個都是武林高手，那些咬耳朵的話根本就是掩耳盜鈴，只是如上官羽菲這般大咧咧地說出來的，世上再無第二人。

於是承影猛地一口茶噴了出來。

「上官羽菲，你個小妖精！」聞言夜暮雪幾乎要哭出來，論玩心思還真沒幾個人是上官羽菲的對手。

於是眼看著上官羽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只是她不知道她賴在夜冥曦懷裡的畫面清晰地映入對面雅間里上官羽兮的眼中。

此刻她握著絲帕的手指在輕輕發抖。

「羽兮，菲兒這丫頭如今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大庭廣眾的就對男人投懷送抱，先是南汀閣的爵爺，如今竟然又勾搭到寧王殿下身上，天啊！這傳揚出去豈非丟丞相府的臉面？」

說話的姑娘一襲煙粉色長裙，模樣生的十分俊俏，仔細一看你會發現她眉眼間與歐陽穆炎十分相像，同樣一雙丹鳳眼清澈有神。

「皇叔喜歡，不是嗎？」夜子城抿了口酒，勾起的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話音落下時雅間里好一陣安靜。

同是皇族，他絕不會相信夜冥曦對上官羽菲動了真情，只是夜冥曦竟然沒有推開她，這不由得讓人心生好奇。

歐陽青青同上官羽兮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兩人脾性相投，喜好也類似，因此更多的時候上官羽兮反而和歐陽青青關係更像姐妹。

「殿下，菲兒她還小，不懂事，我回去會稟告父親，屆時父親一定會對菲兒嚴加管束。」

「菲兒與誰在一起與本王何干？兮兒此言本王倒是聽不懂了。」

上官家的女兒深諳政道，這點不足為奇，若非上官羽兮總是纏著他，他還真的不想搭理這個所謂的第一美人。

他不喜歡女子太過聰明，因而即便論長相論性子上官羽菲更加討喜，他也還是選擇避而遠之。

誰也不知道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的夜子煜，骨子裡其實是個掌控欲極強的大男子主義。

因而此話一出，上官羽兮的臉色更加蒼白，握著帕子的手心裡全是汗。

「殿下，羽兮她......」氣氛一瞬間有些尷尬，歐陽青青遲疑著是否開口，只是目光觸及到一旁的夜子城時，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歐陽青青心悅夜子城，自然在他面前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女人在此時就會有私心，畢竟男人就是她們的天，沒了這片天，她們無法生存，更何況對方還是皇族，擁有這世上最尊貴的血脈。

眾人的思緒一度沉浸在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中，只是耳邊突然想起的樂曲聲將這思緒打斷。

循聲看過去，只見台上兩名絕色的女子，皆是一襲紅衣妖嬈，舞姿熱情而又奔放。

這分明就是來自異國的上官羽菲，那身衣裳，那舞姿幾乎如出一轍。

只是撩人的本事倒是學的有模有樣，偏巧少了那一絲狂野不羈。

上官羽菲的迷人從來都是恰到好處。

「菲兒，她們為何要模仿你？」夜暮雪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許是崇拜我吧。」小姑娘雙臂抱胸，饒有興緻地看著台上的美人。

「小姐，依小桃看，她們指定沒安好心，你看對面......」

小桃倒是個機靈鬼，進了雅間后便四處打量。

她一眼便看到對面開著窗戶的雅間里，太子和襄王舉杯對飲，而上官羽兮則十分乖巧的在旁伺候。

「又是舞姬，哼！」上官羽菲很快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夜冥曦。

發現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的舞姬似乎若有所思。

「王爺覺得那些舞姬與菲兒像嗎？」

於是她轉瞬投入夜冥曦的懷裡，旁若無人的調笑。

原本以為夜冥曦會推開她的，卻不曾想男人竟然伸手環住她的腰身。

「她們同你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一直以來眾人都很好奇，他們不相信夜冥曦對女人沒有念想，但凡是個男人都會有慾望，更何況是如夜冥曦這般的天之驕子。

於是很快感受到旁人異樣的眼光，只是夜冥曦冰冷的目光掃過去，嚇得夜暮雪和歐陽穆炎連忙轉移視線。

「此事不是上官羽兮所為。」上官羽菲收回視線，淡淡地回了一句，她挑起夜冥曦胸前的一縷髮絲便把玩起來。

似是說給旁人聽，也似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她想要當太子妃，便不會給自己挖坑，找不痛快。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呢，究竟是誰想跟本小姐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