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最後贏家
死生之際，皇甫蜀無暇他顧，拼盡全力揮出一刀。
刀如驚雷，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而此時此刻，燕北飛中毒已深，一身功夫十層去了七、八層。他逃不開，閃不了，只得伸出左臂，勉強抵擋。
噗嗤！
燕北飛的左臂被砍了下來，斷臂處血如泉涌。
他忍痛提劍，刺向皇甫蜀心口，了結泰山掌門的性命。
隨後，燕北飛眼前陣陣發黑，身子搖搖晃晃，連站都站不穩。
楚莽隔橋相望，異常興奮。
過橋以後，他本擬頭也不回，就此隱姓埋名，安度餘生。可是，一想到祛靈氣的偌大威名，便又徘徊不肯離去。
如今，見燕北飛斷臂中毒，他只想了片刻，又爬過弔橋，回來了。
「哈哈哈！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華山派合當大興！」
說著，楚莽再無猶豫，舉劍直刺燕北飛。
哐當！
木屋裡頭，蒼松撇下一直護在身邊的燕孤鴻，后發先至，盪開楚莽的劍鋒。
「蒼松，你什麼意思？武當也想來參一手嗎？」
楚莽眉頭一挑，持劍沉聲發問，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針對蒼松的殺意。
一個人獨享殺死燕北飛的名聲，總比兩個人共享更好！
不要說，他還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麼多年了，武當正道領袖的位置是時候變變了！」
楚莽眼中閃過一絲憧憬，暗暗想道。
恍惚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率領華山派成為天地第一大派，天下共尊。
「師傅，我沒有辜負您老人家的厚望啊！」
將幻想視作現實，楚莽仰天大笑起來。
不容易！
他太不容易了！
被武當壓在頭上二十年，被燕北飛奪走愛女，終於還是他笑到了最後。
「楚莽——」
腦袋發沉的燕北飛厲聲大呼，跌跌撞撞的走向殺妻之仇。
「嗯？」
聽到死敵的聲音，楚莽從幻想中驚醒。他不屑的笑了笑，視現在的燕北飛如一條死狗。
「也好！就將你奪走心如的帳，我好好和你算算！」
楚莽磨牙，提劍就往燕北飛身上刺。
他出劍十分狠辣，並不想直接殺死燕北飛，而是一劍接著一劍削掉燕北飛身上的肉。
楚莽他恨啊，居然被逼著殺死了親生女兒！
這筆帳，他無法記在自己的頭上，只能一股腦的推向燕北飛。
「楚掌門——」
見狀，蒼松有些不忍心。所謂殺人不過點頭地，楚莽的所作所為實在缺乏正道風範。
「小輩，滾開！」
楚莽壓根就沒有把蒼松放到眼裡，在他看來，這就是個死人！
這時，除了燕孤鴻，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木屋裡的棺材蓋悄聲移動，彈出一個人來。
「哥——」
燕孤鴻眼睛一紅，輕聲叫喚著。饒是他年紀不大，也明白父親情勢危急。
偏偏他又被蒼松點穴，活動不得，唯有寄希望於哥哥燕玄機來幫助父親。
「你……這又是何苦呢？」
屋外，燕北飛臉色一變，喃喃說道。
燕玄機的葬禮是他一手策劃出來的好戲，為的就是要讓所有人認為養子死了。
所以，就算是愛妻死去，燕北飛也依舊暗地裡用傳音入秘的方法囑咐燕玄機使用龜吸大法，偽裝死者，不要露出絲毫破綻。
如今，正道人士雖然只剩下楚莽、蒼松二人，一旦燕玄機還活著的消息暴露，又是一場劫難！
「燕賊，死到臨頭，你還說什麼？」
楚莽獰笑著，又從燕北飛身上割下一塊肉。
「呵呵——」
搖著頭，燕北飛沒有說話。
對於楚莽，他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必要。
唰！
木屋裡忽然閃出一道黑影，徑直衝向楚莽。
這位華山派的掌門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抹冷冽的刀光瞬間在他眼前綻放。
死亡的威脅衝擊著楚莽的大腦，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他雙腿猛蹬地面。
退！
再退！
楚莽身為華山掌門，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孩童的刀法逼得連連後退。
「這是燕賊的孽子！」
楚莽眼中升起無邊的殺意，他絕不允許燕玄機繼續活下去。
「楚掌門，不用擔心，我來助你！」
蒼松垂下眼帘，挺劍高呼。
聞言，楚莽心頭一松，暗自尋思。
「蒼松道長還算義氣，待會給他留個全屍！」
思索間，蒼松攻向燕玄機的劍鋒一轉，刺向楚莽眉心。
兩個人都被這一情況感到驚訝，燕玄機先是一愣，隨後在養父的指點下配合蒼松，展開攻勢。
楚莽倒是呆住了，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萬萬沒有想到，身為同一陣營的蒼松居然會背叛！
勉強支撐一段時間后，楚莽手中劍被挑飛，手筋腳筋都讓燕玄機割斷。
最後，還是由燕北飛親自持劍，手刃仇敵。
「蒼松道長，鴻兒、小玄，就拜託你了！」
殺了楚莽，燕北飛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他甚至說不出第二句話，直接便一命嗚呼。
燕玄機望著養父的屍骸，感悟極深。
饒是武功蓋世，碰到死亡，亦拖不得一時半會。
就在這時，蒼松走近木屋，給燕孤鴻解穴。
恨恨地看了眼蒼松，燕孤鴻跑出木屋，跪在父親的屍體旁邊，失聲痛哭。
燕玄機心裡亦非常難受，眼淚滾滾而落。
兩人哭了半晌，終究還是讓親人入土為安。
與此同時，蒼松也將正道人士一一收屍。
誰能夠想到，短短几個時辰，中原武林好手喪盡，崑崙、泰山、華山三大掌門葬身雪山？
誰又能夠想到，互相敵對的正、魔兩道，最終卻在同一個地方永世長眠？
一切都處理妥當以後，蒼松便準備帶著燕孤鴻以及燕玄機離開雪山，回到武當。
就在這時，燕孤鴻恨恨的看了蒼松一眼，趁其不備，重重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
「你——」
蒼松剛想說些什麼，燕孤鴻就鬆開嘴，後退幾步，走到弔橋邊。
「哥，你跟著他走吧！我絕對不會跟著這種背叛父親的人離開！」
說著，他連半點猶豫也沒有，直接從山上跳下。
見狀，燕玄機、蒼松大急，飛身撲過去，想要將燕孤鴻拉住。可是，如何能來得及？
兩個人站在弔橋邊往下看，只能見到裊裊雲霧。距離山底，也不知道有多少米。
燕孤鴻跳崖，顯然極難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