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善意還是惡意
溫黁在出去,還兌換了一下徐喬給她的金元寶,因此手上還很富裕,故而賞了一點碎銀兩,樂的那兩個小廝都說不出來話。
稍微問了兩句話,又關懷了兩句,就足以讓那些小廝感恩戴德。
其實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有些人擁有的很少,所以在得到一點之後,就會非常的高興。
而在這停留的空檔,已經足以讓其君來去,她回來之後,在自家小姐的耳畔明確的說:「二小姐果然不在房內,奴婢是用錢引開了守著的人,沒有人發覺奴婢去過。」
溫黁溫柔的笑著,輕輕點了點頭,就在想,也許自己得到的,已經不少了,帶著這樣高興的心情,去尋了一下自家父親。
這些日子難得沒有宵禁,大家都在趁著這樣的時候,在外邊高高興興的玩耍,像賈士緣也不免跑出去尋歡作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一定會早點回來,因為今天是溫墨的生辰。
換了旁人家,有妾室姨娘,敢算計嫡出小姐,那最後的下場肯定是活活打死,但是莫姨娘只是被送到莊子上去了,由此就能看得出來,昔日有多得寵愛。
作為府內為數不多的小姐,溫墨因為機靈,並且會撒嬌賣痴,一直都深得賈士緣的喜愛,每年一次的生日,肯定會記得,今年沒辦法過生日,賈士緣應該還會挺遺憾的。
讓人通報了一下,便可以進去。
溫黁倒是少有來書房的時候,以前父親不大喜歡自己,總是板著臉,趨利避害的本能就一直提醒著,不要輕易來到此地,如今來了,也有些束手束腳,規規矩矩,垂下頭去,柔聲細語的模樣,當真是柔和。
前面就放著一張紫檀木大桌,桌子是五福捧壽,寓意美好,上面放著不少東西,有香爐放在那裡,散發著裊裊生煙,沉香的味道,總歸是讓人覺得舒適。
身後擺著一個碩大的書櫃,後面都是書,賈士緣就站在那,仔細的翻閱書籍,然後漫不經心地說:「你怎麼來了?」
這人還在想最近的事情,朝廷裡面分兩派,一派支持太子,另一派則支持齊王,后一派說到底,都是皇帝的追隨者,肯定是里要更加強大一些。
像他這種小人物,根本沒人在意究竟站在哪一隊,又因出生低,存在感也很弱。
可是如今推出科舉,兩派之人爭論不休,皆是看出了,這科舉的重要之處,於是第一次的監考官極為的重要,畢竟這一批出去的,都是監考官的學子。
兩派爭論不休之下,如此好事,竟然落到了賈士緣的頭上。
原本還不怎麼起眼的小人物,如今因為跟兩個派別都搭不上關係,竟然有這樣的好事砸到頭上,那肯定是要珍惜,如今的地位,也算是水漲船高,據說成為監考官之後,陛下會另外冊封,如今已經有不少人前來示好,不乏主要人物。
之前還想著利用自己女兒,去搭上太子殿下的船,如今也熄了。自己如今能夠脫穎而出,就是因為自己和兩邊兒都不沾關係。
如此被冷落,早就已經習慣了的溫黁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仍就是溫溫柔柔的說:「今天是妹妹的生辰。」
聽到這句話,賈士緣抬起頭了,隨手將書放下,看著人,一時沒想明白,皺眉問道:「怎麼突然提起這個了?」
她跪在地上,輕柔的就像是一團霧,眼淚就忍不住往下落:「往些日子妹妹過生辰的時候,是最熱鬧的,今日冷冷清清的,女兒有些不習慣,想起妹妹往昔那般歡快的笑臉,越發的思念妹妹。那些事情都是莫姨娘所作所為,和妹妹沒什麼關係,況且說來說去,莫姨娘終究是姨娘,而妹妹是父親的女兒,只有一個母親,那就是夫人。姨娘的所作所為,又怎麼能遷怒府內的小姐呢?」
賈士緣沒有想到這女兒竟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不由得有些驚訝:「你難道不怪罪你妹妹?」
溫黁破涕為笑,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就瞧著父親,顯得非常真誠:「那是我的妹妹,若是我不心疼,誰會去心疼?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又怎麼忍心去怪罪呢?畢竟都是莫姨娘心壞,妹妹年紀那麼小,又沒有太多的牽連。」
如果沒有牽連的話,又怎麼會將其中的事情知道得那般清楚?這話賈士緣都不信,但卻願意相信,畢竟還是比較喜歡溫墨的,如今,竟然大女兒主動提出來,願意不去計較,當然是借坡下驢。
賈士緣頓時便湧起了喜色,親自將人攙扶了起來:「難為你這麼體諒了,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今日是她的生日,往些年都挺熱鬧的,如今驟然安靜下來,我倒是有些不習慣。」
溫黁略帶一些喜色,就像是得到了父親的誇獎而高興的孩子:「今兒個是妹妹的生日,我就不在這兒打擾了,父親將妹妹叫來好好說說話,也要幫我說說,女兒從來都不曾怨過妹妹,可別讓妹妹誤會了。」
賈士緣不停的點頭,對於大女兒的懂事,十分的滿意。
她藉機告退,嘴角仍舊鑲嵌著一絲笑意,轉身推門而去,其君就在門口等候著。
裡面還隱隱約約傳出來聲音,是賈士緣吩咐人,將二小姐叫過來的吩咐。
其君攙扶著人離開,滿臉的不平之意:「老爺只記得今天是二小姐的生日,怎麼不記得昨日,是小姐的生日?」
溫黁露出一絲迷茫,轉瞬反應過來,昨天是自己的生日?
那麼自己真是給自己準備了一個遲來的禮物。
「好了,你也別掛懷了,年年都這個樣子,還不是早就習慣了?」她輕聲細語地說,沒有太當回事兒,荀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候。
自己如今求的就是好好的活著,這個前提就是,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都得死。
其君想了想,然後笑著說:「今兒個可是值得高興的日子,不應該想那些亂碼七糟的事情,小姐,回去奴婢給您做點糕點吧,我剛跟廚房的人學的。」
主僕二人手牽著手,笑著離開。
縱使外面的天再冷再寒,也遲早會有一些溫暖人心的東西就在胸口當中,一切的一切都還來得及,畢竟還年輕,還能去追求那些自己想要的東西。
比如說溫暖,以及安全。
相比起這對主僕的玩鬧微笑,另一邊儼然是修羅場一樣的情況。
追究其最深的原因,自然是因為老爺派人去將二小姐叫過來,結果卻發現二小姐並不在院子當中。
嚴加拷問之下,看管的嬤嬤吐露了真相,原來是收了錢,將人放出去了。
於是乎就真的有熱鬧看了。
賈士緣覺得自己臉上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原本好心好意想要將的女兒放出來,結果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私自逃走了,把自己的命令置之於何地?
管家小心翼翼的陪著,生怕遷怒到自己的身上了,沒瞧見自家老爺的臉色,那真是比鐵鍋還要難看。
「給我吩咐下去,一見到二小姐回來,立刻給我抓過來!」賈士緣顯然是氣極了,怎麼如此不給自己臉面?竟然將自己的命令置之於不顧,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
這般震怒之下的吩咐,自然是無不聽從,每一個側門都收好了,人幾乎是一回來就給直接抓到了。
當時的天色已經非常暗,天空中繁星點點,足以照亮腳下的路,幾乎是一回來就被直接按下,然後被送到書房當中。
溫墨一開始還掙扎呢,知道這一路上的冷風吹來,漸漸叫人清醒了過來,被人拉著送到了書房當中,一瞧見自己父親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女兒給父親請安。」
賈士緣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看著她,冷笑連連:「你這樣的女兒,不要也罷!」
這樣的話說的已經非常的重了,溫墨身上一個寒戰,趕緊跪地叩首,額頭就貼著冰冷的地面,也讓人漸漸清醒了過來:「父親明鑒,女兒之所以出去是有原因的。」然後匆匆忙忙就將自己懷裡的佛珠,拿了出來。
那是玉質的佛珠,晶瑩剔透,非常漂亮,是她早就準備好想要用來陷害溫黁的,可是沒想到,一回來竟然就被抓住了,匆匆忙忙之下想要洗脫自己的罪名,只好先把這件事情扯出來。
賈士緣眉頭一皺:「這是什麼?」
溫墨咬了咬牙,牟足了勁兒,說出來:「女兒要告長姐與僧人私通,這個佛串就是證據。」
事情的始末據說是這個樣子的,一次偶然的機會,看見溫黁和一個帶髮修行的和尚私下見面,她便起了疑心。之所以會跑出去,就是因為得到消息,說溫黁出門,她懷疑是去見什麼人,跟出去一瞧,是去了珍珠鋪子買東西,特意問了店主,是買了這個佛珠,所以買回來一模一樣的對持。
溫墨說到最後,萬分委屈,心裡倒是冷笑連連。這一次要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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