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公主長大了

秋色宜人，天朗氣清。

赫盈早早起床坐到梳妝台前打扮自己。

一身白色絲綢衣服，一個高雅披肩式盤發髮型，再配上一對素雅的發簪。整體來看她像極鄰家未出閣的女孩，溫婉嬌柔惹人憐愛。

「公主，您今天看起來真美。」

赫盈站起身左右擺動著衣裙對侍女問道：「看看我哪裡有沒穿好的地方，這裝扮適合我嗎？」

「好著呢，」侍女笑著對赫盈說道，「這身衣服顯得公主更淑雅端莊。」

「那便好。」

赫盈整理好衣裙和髮飾抬腳就要往殿外走。

侍女見狀忙追上去問道：「公主，您要去哪？」

「去霜雲殿找我二哥，」赫盈走到殿門前時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看向侍女說道，「你不許跟著我。」

「哎…」侍女擔心赫盈想跟隨她一起去又怕惹她不高興。

赫盈滿心歡喜地來到霜雲殿。

生活在皇宮內雖比外面清閑，但赫然從未養尊處優。

每日聽到雄雞報曉他便起床來到庭院練劍。

除去孫嵐，這柄劍算是他最親密的朋友。每次用完他都不忘給它做回保養。

赫盈踏進霜雲殿時，赫然正悠然地拿布擦著劍身。

「二哥。」

「盈兒，今又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這不是想二哥了，過來看看你。」

赫盈話雖這麼說但視線一直四處飄逸從未落到赫然身上。

「你確定是想我不是想別人？」

「當然不是。」

「哦~」

赫盈四處探望都沒尋到孫嵐的身影。

她忍不住坐在赫然身邊問道：「二哥，孫嵐怎麼不在？」

赫然看著劍故意調侃道：「剛剛是誰說想的是我，怎麼這會兒又關心起別人來了？」

「我這不是好奇問問嘛。」

赫然看向赫盈笑了笑，對她溫柔地說道：「我讓他出去替我辦點事。」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

赫然故意拉長聲音，他話音還未落孫嵐就已進入殿內。

「參見二王子。」

「孫嵐！」看到孫嵐時赫盈別提多高興，她不顧自己淑女形象直接跑到他跟前。

「公主。」

孫嵐低下頭恭敬地為赫盈行起禮。

「幾天不見你怎麼都瘦了。」赫盈鼓著嘴看向赫然問道，「二哥你是不是虐待他了？」

「哪有人敢虐待他，要是讓你知道還不被你拔層皮。」

赫然邊說邊緩緩將劍放回劍鞘。

赫盈嬌羞地看了孫嵐一眼，又對赫然說道：「你現在是不是沒事了，能不能先把他借給我幾天。」

「幾天？不行！頂多一天。」

「一天就一天，」赫盈開心地拉起孫嵐說道，「走，你陪我去個地方。」

「公主。」

孫嵐慢慢掙脫開赫盈的手，低頭說道：「公主，在下還有事要向王子稟報。」

「回來再稟報。」

見赫盈又想拉自己，孫嵐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二哥都說沒事了，你還顧忌什麼？」

孫嵐低頭不語。

赫盈見他跟自己這麼生分，氣得直接轉身離開霜雲殿。

孫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你們兩個吵架了？」

「回二王子，在下不敢惹公主生氣。」

「跟我你就別裝了，她都被你氣走了。到底怎麼回事？」

孫嵐眼神閃躲欲言又止。

赫然走到他面前關心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沒有，」孫嵐平靜地說道，「只是在下地位卑微，恐別人說公主閑話。」

赫然看了看孫嵐，說道：「這話不像是能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我妹妹從小任性，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

兩個人出現矛盾要勇敢面對，逃避可不是個好辦法。」

任憑赫然怎麼說，孫嵐依舊過不去自己心中那道坎。

赫盈離開霜雲殿後一路自言自語地抱怨，走著走著她便自然地來到藏雪樓。

雨欣為填補自己空閑的時間，便隨侍女學慣用竹子編製小動物。

藏雪樓頂層被她掛滿風鈴。

懸在空中曼舞的風鈴，相互撞擊奏出美妙的音樂。

赫盈駐足仰望樓頂，心情頓時舒暢許多。

爬過一百零八階樓梯，赫盈連生氣的力氣都快散盡。

「怎麼了我的公主殿下？」

雨欣見赫盈悶悶不樂，便拿起手中的竹雀逗她開心。

赫盈把自己在霜雲殿吃閉門羹的事原原本本敘述給雨欣。

雨欣聽后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都被人這樣欺負了你還笑。」赫盈說完一把奪過雨欣手中的竹雀丟到地上。

雨欣彎身撿起竹雀，耐心地對她說道：「竹雀沒惹你，你都這樣對它，誰還敢欺負你？」

「哼，我就是生氣嘛。」

「人家也沒做錯什麼，你有什麼好氣的。」

「你到底是哪頭的。」

「當然是你這頭的。」

「我才不信。」

「好啦，你仔細想想。

你是什麼人，尊貴無比的公主。沒有國主的命令誰敢高攀你，對不對？」

「不對，他不一樣。」

「正是因為他不一樣，他才會更加替你著想。」

雨欣注視著赫盈認真地說道：「如果我是他，我也會這麼做。」

「那他也沒必要跟我那麼生分吧……」聽雨欣這麼一說，赫盈氣消掉一半。

「皇宮裡那麼多眼睛看著呢，他能怎麼做。」

「嗯……」赫盈緩和語氣看向雨欣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應該讓他明白你的心意。」

回到涵月宮，赫盈仔細琢磨了下雨欣那番話。

她思量再三決定去找孫嵐直接坦白自己的想法。

赫盈再次來到霜雲殿，孫嵐正陪赫然在院內練劍。

被捲起的落葉，片片充滿殺氣。幾十招過後兩人依舊沒分出勝負。

專註施展劍法的孫嵐帥氣逼人，赫盈安靜地待在一旁痴痴地看著。孫嵐注意到她時分了神，差點被赫然的劍傷到。

「小心！」

聽到赫盈的聲音，赫然緊忙收起自己的劍。

「練劍都這麼不專心。」

「二王子恕罪。」

赫然走到孫嵐身邊小聲說道：「處理好自己的事再來跟我請罪。」

孫嵐看了赫盈一眼又立馬收回自己視線。

向來英勇無畏的他，此時不知所措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疼。

赫盈主動走到他面前語氣輕柔地說道：「我有話想對你單獨說，說完我就走。」

孫嵐看著她那真誠的眼神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赫盈帶孫嵐前往鮮有人來的觀景亭。

站在亭內她注視著孫嵐認真說道：「你給我聽好，我喜歡你，從小到現在一直沒變過。

從我喜歡你那一刻起，就決定今生非你不嫁。

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讓我父王同意我們的事。

你現在只要記住，這輩子你是我赫盈的人。

我從不貪心，今生有你，足矣。」

孫嵐屏住呼吸看著赫盈一言未發。

「怎麼？被感動地說不出話啦？」

赫盈緩緩伸出手欲觸摸他的臉龐，卻被他一把抓住。

「公主，自重。」

孫嵐放下這句冰冷的話轉身就走了。

赫盈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又失落又氣憤。

也許上天被她的情緒牽動，剛剛還晴空萬里忽然就烏雲密布。

趕路的侍女和僕人見天氣驟變都加緊腳步向回走。

唯獨赫盈孤零零地坐在觀景亭中發獃。

暴雨說來就來，冷風更是無情。

赫盈越想越覺得委屈，乾脆躲到沒人的地方去淋雨。

雨滴打落在臉上掩蓋住她眼角流淌出來的淚水。

邪風侵襲加上心情鬱悶，她很快就病倒在大雨中。

赫野路過花園時恰巧見到躺在草地中的赫盈。他焦急地跑過去將她從泥水中抱起來。

「阿嚏~

大哥，我沒事。」

赫盈臉色蒼白，語氣也十分虛弱。

看她那憔悴的樣子赫野很是心疼，「又是因為他嗎？」

「誰？」

「你別以為能瞞過我。」

「大哥，」赫盈緊拉著赫野的手費力地說道，「真不是因為他。

是我自己，我自己想淋雨……咳咳……」

赫野沉下一口氣，溫柔地看著她說道：「好了，先別說了，趁熱把葯喝了。」

「嗯。」

赫盈忍著苦味乖乖把整碗湯藥都喝掉。

「咳咳~」

「慢點。」

待赫盈睡下后，赫野冒著大雨直接來到霜雲殿。

「大哥，你怎麼來了？」

「你那個目中無人的手下呢？」

赫然見赫野臉色十分難看便用餘光掃了孫嵐一眼。

「大哥是指？」

「別裝蒜，就是你身後那位和你從小同甘共苦的好兄弟。」赫野看著孫嵐眼神中帶有殺氣。

「大哥是說孫嵐，他可是做了什麼忤逆大哥的事。

若果真如此我定會對他嚴加懲治。」

「不勞二弟煩心，我向來喜歡親自動手。」

赫野撞開赫然徑直朝孫嵐走來，他湊近孫嵐冷冷地說道：「這是你第二次傷害她，別怪我無情。」

「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你去看看赫盈就知道了。」

「赫盈……」孫嵐吐出的話又咽回一半，他看著赫野擔心地問道，「公主她怎麼了？」

「你自己乾的好事還有臉問我？」

赫野抬起胳膊狠狠地朝孫嵐臉上打了一拳。

赫然見狀趕忙跑過來攔住他。

赫野瞪著赫然語氣兇狠地問道：「到底誰是你親兄弟？」

「大哥，他是我的屬下，他犯錯我亦有責任。」

「好。」

「你的屬下就交於你處置。盈兒三日內若還沒好我就廢掉他兩條腿。」

赫野走後孫嵐立即隨赫然趕往涵月宮看望赫盈。

見到赫盈面色憔悴地躺在床上，孫嵐心中又悔恨又難過。

沒等赫然說話他就自己跪到涵月宮庭院中。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孫嵐跪了一天一夜。這一天一夜他一刻未合眼，他一直在心裡祈禱赫盈的病能轉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