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輛精緻高貴的輪椅,從黑衣人中間推出,上面坐著的男人五官俊美,好似天神下凡。
中年婦女都看呆了,她從沒見過長相如此好看的男人,頓時間電視上的那些小鮮肉明星都被這個男人比了下去。
但是她的手,卻半點沒放鬆。
陸白白看到薄雲西出現后,眼中一直噙著的那抹委屈,才發泄出來,淚眼巴巴地看著他。
小張緊張緊促地後退一步,大氣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看著薄雲西的臉色。
薄雲西說話了,他指了指中年婦女,冷冷道:「把她,丟出這塊區域。」
中年婦女臉色刷地一下白了,雙眼緊緊盯住薄雲西,吼道:「你算哪根蔥,還把老娘從這裡丟出去,今天你敢碰老娘一下試試,死殘廢!」
完了!
在場除了中年婦女母女倆,還有陸白白,其餘人全都屏氣凝神,不敢在此刻有絲毫的動作。
只見薄雲西高挑眉峰,下顎骨微微外張,犀利深沉眼眸里的溫度一點點消失。
伴隨著冰冷的聲音,註定了中年婦女的結局:「不要讓我在雲城,再看見她。」
保鏢聞聲而動,其中一人見中年婦女還要說話作死,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的手掰開。
陸白白掙脫之後立刻跑到薄雲西身邊,她看著母親被抓后驚慌無措的小女孩,記憶里的某根弦突然被扯動。
她小聲問薄雲西:「能不能,不要抓她?」
薄雲西冷凝的臉碰到陸白白乾凈的目光,忽然融化,他問:「為什麼?」
「那個阿姨雖然可惡,可是她的孩子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連累。」
在她看來,要是孩子的母親被抓走了這個孩子一定很可憐,就像她小時候沒有父親被同齡人欺負一樣。
薄雲西被她的眼神觸動,柔聲說道:「我先帶你離開,把她交給警官叔叔好不好?」
「嗯!讓警官叔叔幫忙。」
陸白白清脆的聲音響起,中年婦女臉上頓時升起一股絕望,她怎麼,真的和一個傻子杠上了?
看她那眼神,跟個孩子似的,怪不得看起來傻不拉幾的。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她被保鏢直接扭送到警官局。
薄雲西眼神轉向張秘書,疏遠冷漠,「下班去財務結工資。」
小張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腳步趔趄了下,還是陸白白好心扶了一下,她才站穩。
她聲音顫抖地問:「薄總,我犯什麼錯了?」
薄雲西伸手把陸白白拉了過來,冷聲道:「明知故問,裝可憐在我這裡沒用,你知道我的規則,明天我不想再在公司里看到你。」
說完,也不管張秘書是何等慘敗的臉色,直接帶著不明所以的陸白白離開。
陸白白心裡很奇怪,但是薄雲西現在表情嚇人的很,她也不敢問,只當是自己做錯了事,默默推著他的輪椅離開。
回到公司后,一眾員工只見傳聞中的薄太太在後面安靜乖巧地推著薄總,小巧精緻的鵝蛋臉,一雙水潤的大眼睛彷彿透著靈光,小巧立體的瓊鼻,紅潤飽滿如櫻桃的唇瓣微微嘟起,像是受了委屈。
完全就是一個真人洋娃娃,比洋娃娃還要精緻美麗,有江南煙雨中女子獨有的那份嬌柔和明媚。
整個一樓偌大的辦公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陸白白,她和薄雲西站在一起,他們想到的第一次詞便是郎才女貌,並沒有任何她高攀於薄雲西的想法。
因為精靈和小仙女,是配得上任何一個凡人的。
陸白白自顧自想著,來到電梯前,摁下電梯,推薄雲西進去,動作一氣呵成。
但是進到電梯裡面后,薄雲西忽然摟住了她的腰,俊臉埋在她的腰間。
隔了一層薄薄的衣服,陸白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薄雲西堅挺的鼻樑抵住她的肚子。
良久,直到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響,薄雲西才抬起頭,喃喃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陸白白有些抗拒薄雲西,她覺得他今天好奇怪,突然罵了秘書姐姐,又對她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到了辦公室后,陸白白三兩步走到座機旁,指著座機對薄雲西說:「老公,你給阿姨打個電話,我要回家。」
薄雲西上前,陸白白卻下意識地後退,小鹿般濕漉漉的眼睛里埋藏著謹慎。
他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不是很疼,卻很難受。
心裡窩著一口氣的薄雲西,一把扯住陸白白的手腕,陸白白沒站穩,順勢跌倒在薄雲西的懷中。
她瞪大眼睛,疑惑地看著這個突然變得奇怪的男人。
「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陸白白掙扎的聲音里染上一絲哭腔,薄雲西察覺后,眼神微沉,淡淡道:「等我一會,我們一起回去。」
他想了想,也許是自己剛剛的樣子嚇到了她,便又放緩了態度,輕聲道:「你乖乖的,我馬上就能陪你。」
也許是薄雲西又恢復了以往的溫和表情,陸白白看著熟悉,她思索半秒后,點了下頭,又指了指薄雲西牽制她的大手。
「那你先放開我。」
薄雲西聞聲鬆開了她,任由她躲進休息室。
整理好所需文件后,薄雲西帶著陸白白下樓。
現在眾人已經麻木了,但還是忍不住多看兩眼陸白白,總覺得如此精緻的女孩兒,定不是平凡人家的。
陸白白現在能睡能吃,忘性也大,轉眼就把薄雲西奇怪的一面拋之腦後,開心地撲到在門外迎接的薄夫人身上。
這是陸白白腦部受傷以來,第一次和薄夫人這般親近,她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白白,餓了吧,媽媽準備了小蛋糕,你最愛吃的草莓味的!」
「謝謝阿姨!」
聽陸白白還是沒有改變稱呼,薄夫人臉上失望一閃而過,她轉而看向薄雲西,問道:「事情解決了嗎?」
「嗯,下周一開始審計工作。」
周末宴會,周一審計,薄凌志這下要是好好把握住機會,倒是能與他交鋒。
可惜,在商場薄凌志就是個弱者,拿不動刀劍的弱者只能淘汰。
陸白白興奮的把今天坐鞦韆的事情說給薄夫人聽,但是她沒有說有人搶她的鞦韆,也沒有提到那母女。
因為她認為那是不開心的記憶,不開心的東西不和別人分享。
薄雲西回來后就一頭鑽進書房,連晚飯都沒吃。
吃飽喝足的陸白白在樓下看電視,她腦袋裡回想著薄雲西對她的好,還有以前的種種歡樂,一種名為內疚的情緒在心底醞釀。
但是下午他兇巴巴的臉,和突然奇怪的舉動,是真的嚇到她了。
她想了又想,在電視劇進入廣告的空擋,悄悄溜進廚房,從冰箱里端出一盤牛肉和一個小蛋糕,悄無聲息地打開書房的門,卻看到一個趴在辦公桌上疲憊入睡的背影。
此刻,她的心被牽動了下,默默把事物放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回到卧室拿出一條薄毯,披在薄雲西的後背。
但即使是這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熟睡中的男人,他睜開銳利的眼眸,眼底一片清明,絲毫沒有睡著醒來的迷茫。
這種時刻保持警惕的模樣,再一次震撼了陸白白的心。
她默默坐在薄雲西身邊,腦袋枕在他的腿上,望向窗外。
外面的天空青白無雲,她的大腦卻混亂不堪,已有的記憶提醒她並不屬於這裡,但是她對這裡對這裡的人又有著強烈的熟悉感。
「今天下午盪鞦韆,我想起來小時候了。」
薄雲西心裡咯噔一下,緊張地低頭看著陸白白,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
他伸了伸手,卻還是沒有放在陸白白身上,垂在身側,靜靜看著她。1234小說
陸白白眨巴一下大眼睛,繼續看著外面越來越暗的天空說道:「我想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知道自己是誰,我不該是個小孩子,可是我的腦袋好疼,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薄雲西終於伸出手指,放在陸白白兩邊的太陽穴上輕輕按摩,強烈的酸痛感刺激的她皺起鼻頭,眼中卻滿是失望和難過。
看到原本開朗活潑的小妮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薄雲西目光漸漸轉為陰冷,他定要傷害白白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
好在陸白白撐不住睡了過去,他喊來傭人,把她送回房間,自己則吃著她剛剛送來的晚餐。
夜晚,熟睡的陸白白並沒有發現身側的人不在,也沒有聽見樓下的汽車轟鳴聲的遠去,她翻了個身,眉頭緊皺,夢裡全是混亂的畫面。
此時一處地下酒庄內,葉婷正搖晃酒杯享受其中的佳釀,紅唇黑裙,妖嬈嫵媚而又霸氣十足。
坐她對面的男人眼中的驚艷絲毫不加掩飾,仔細看,可不就是上周末陪葉婷一起去拍賣會的那個從帝都過來的男人。
他肆意欣賞著葉婷的曼妙身姿,以及她品酒時的誘人表情,微微伸舌舔了一下嘴唇,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笑。
葉婷抿了一口酒,臉頰輕仰,表情儘是享受。
「陳萘,你這瓶酒,抵得上我一個酒庄了。」
被葉婷喚作陳萘的男人輕笑一聲,一看就常年健身的健碩身形,微微後仰,而後說道:「美酒配佳人,我這瓶酒,只有在你嘴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好,可惜厲淮不知道,到現在還只想著那個小賤人!」
葉婷滿口怨毒,美艷的紅唇在這一刻也變得刻薄起來。
陳萘對陸白白嗤之以鼻,「那個女人被自己親妹妹出賣,現在聽說已經傻了,你若是不解氣,我直接找人做了她。」
「算了吧,她不管怎麼說都是薄家的兒媳,若真的鬧出了人命,薄家就算是為了面子,也會有一番大動作,那個死殘廢不是還沒死么?」
葉婷向上挑的貓眼,嫵媚與狠辣並存,危險極了。
可是陳萘卻覺得瘋狂,忍不住把她扯過去,親吻她的眼睛。
美人在懷,無所畏懼:「薄家而已,你這麼怕他作甚?」
「說說你的計劃,要怎麼做了她?」
突然,一道冰冷威嚴的聲音,透過房間的四周,無死角地響起。
陳萘驚的猛地站起來,警惕地望向四周。
但是這個房間被反鎖,根本沒人進得來。
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剛剛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帶著濃厚的調侃和不屑。
「別找了,開門吧。」
葉婷忽然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大喊道:「薄雲西,是你?」
卻沒人回應她的問題,陳萘臉色陰沉難看,這一次竟然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被如此耍弄。
他拿起角落裡的棒球棒,慢慢拉開門。
外面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一個長相俊朗帥氣的男人,坐在輪椅上。
他的瞳孔猛然收縮,驚道:「薄雲西?」
薄雲西淡淡點頭,西裝領口一個耳麥像是鋒利的針尖,狠狠刺痛了陳萘和葉婷的眼睛。
葉婷臉色陰沉至極,這是她的地盤,可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依舊霸氣不減的男人,竟然在她的酒莊裡裝了監控!
一股鬱氣無法吐出,堆積在葉婷胸口,她鮮艷的紅唇微微顫抖,卻不得不接受眼前這個事實。
薄雲西開門見山道:「這個酒庄,早年是我的,在我昏迷時,被人惡意出賣。」
說了一半,輕笑一聲,道:「請吧。」
陳萘握了握手裡的棒球棒,最終還是放下,理了理西裝,摟住葉婷的腰走在薄雲西後面。
他能悄無聲息地知道他們的計劃,在房間里裝上監控,又淡然自若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定是有所部署和準備。
薄雲西的輪椅緩緩前進,來到地面一處空曠的大廳,待陳萘看到眼前情況后,忍住掉頭就走的衝動,強行鎮定下來。
大廳里黑壓壓一片保鏢,他帶來的保鏢此刻正躺在地上哀嚎。
陳萘臉色登時變了,他在帝都什麼妖魔鬼怪大風大浪沒見過,臉色陰沉地對薄雲西說:「放了我的人。」
薄雲西臉上始終一片淡然,淡淡道:「先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解決,他們回去了會打斷我們的談話。」
陳萘咬緊后牙槽,倒是葉婷反而老神在在地往椅子上一坐,臉上沒有半分畏懼。
這一點,倒是讓在場的眾人對她刮目相看。
陳萘也緩緩坐下。
見他坐下后,薄雲西開門見山道:「周末拍賣會一事,你們參與了多少?」
陳萘雖然不懼薄雲西,但是他擔心自己現在的人身安全。
和他不同,絲毫不畏懼的葉婷冷笑說道:「陸白白得罪了自己的妹妹,她妹妹要害她,關我們什麼事?」
薄雲西見她不承認,也不惱怒,自顧自說道:「陸湘兒把白白引到角落裡,你們找人打暈了她,又找了一個亡命徒,去羞辱白白,莊園那邊,是你,」他指向陳萘,繼續說道:「打點了上下關係,並派保鏢守在門口。」
葉婷和陳萘臉色倏的變了,但是葉婷還是一臉的無所謂。
「你沒有證據,再說下去,我可以告你栽贓構陷。」
「我今天來,不是讓你們承認的,至於證據,早晚會有的。」
陳萘臉色猛地一變,質問道:「那你今天來是做什麼?」
薄雲西深沉的眼睛里無數冰冷的光芒在閃動,他咧開嘴,緩緩道:「當然是報仇。」
話音剛落,保鏢突然扔出一個大肉敦在場中。
看到滿臉橫肉男人的臉后,葉婷臉上的無所謂瞬間消失無蹤,這,不就是那個亡命徒!
薄雲西滿意地看著他們的反應,對場中顫抖不已的肥肉男說道:「把他們要你對白白做的,對她做一遍。」
他說這話時,眼睛是看著葉婷的。
葉婷覺得自己突然被猛獸盯住,如芒在背,冷汗瞬間打濕後背的衣服,身體悄悄往陳萘身邊挪了挪。
陳萘怒道:「薄總,不要欺人太甚!」
薄雲西氣樂了,為什麼壞人總是覺得自己才是受害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
說完,他目光冷冽地盯著還在地上的肥肉男,「你還愣著幹什麼?」
肥肉男想到這兩天地獄般的生活,忽然驚懼地打了個冷戰,而後惡狠狠地向葉婷撲去。
葉婷被他滿臉肥肉的樣子打破了最後一絲理智,崩潰大喊道:「你敢過來我殺了你!」
肥肉男小眼睛里透出一股狠勁來,他猛地撲向葉婷,陳萘愣是沒攔住。
葉婷被一堆肥肉壓在身下,拚命扭動身體,不讓肥肉男碰她的嘴巴。
陳萘緊緊盯著薄雲西,呼吸漸漸粗重,他問道:「到底怎麼樣,你才能放過葉婷?」
薄雲西掃過那一攤肥肉,眼中滿是厭惡,他冷冷道:「讓葉婷出庭作證,指出陸湘兒的罪行,我要讓她坐牢。」
「你……」
陳萘咬了咬牙,在腦中飛快盤算一番后,咬牙點頭:「好,我替她答應你。」
薄雲西卻搖了搖頭,「你說的沒用,我要讓她自己親口說出來。」
葉婷卻憤恨地盯著薄雲西,滿眼怨毒,怒道:「你休想!」
「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