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金眼天瞳
我退後抬頭，沖著她作揖道：「離遇見過心羽師姐，我……可以走了嗎。」
庄心羽一聲嗤笑，說道：「這裡可不光我一位師姐哦，你身旁這幾位師姐可有一一問候！」
知她故意刁難，心中抑住怒火，聲音略高道：「這幾位我哪裡認得，你明擺就是有意刁難與我，我要入塔修鍊，快讓開……！」
寶塔外弟子零散，但大部分人卻也圍了過來。
庄心羽仍是那樣無恥，聽我語氣頗高，反而演起無辜狀，鼓動身旁弟子道：「眾姐妹快來瞧瞧，這后入門的第子好生無理，我只說了幾句，他便對我等大吼大叫，完全沒將咱們這些師姐放在眼裡，這等惡徒，寒月宮豈能留他！」庄心羽一番煽動，四周圍觀弟子對我是斥責聲一片。
我又急又怒，暗叫倒霉。
忽的，人群中一聲喝止，眾人皆各自安靜些許。從中擠出一個女孩，圓圓的眼睛，櫻桃小口，梳著一條長辮子，我一眼認出，是那個提醒我小心庄殿羽的女孩。方才喝止聲，正是她發出的。
庄心羽聞聲側目看去，她表情微愣，詫異道：「小樊師妹……」
這女孩略顯羞澀，恭敬對庄心羽施禮，並叫了聲師姐。隨後小口微張，說道：「心羽師姐，大家都屬同門，你就別再為難他了。傳出去，叫宮主知道的話，對你還有師父沒有好處的。」
庄心羽聞言，一雙眸子翻轉不停，說話語氣不再溫和，說道：「師妹，你少拿師父來壓我！況且這裡沒你什麼事，回仙木堂去吧！」
小樊面露為難之色，圓圓的眼睛無奈地看著我。她貝齒緊咬，倔強反駁道：「可是師姐，他……他並沒有什麼過錯呀！」
「夠了……！」庄心羽厲聲喝止。同時目露凶光，盯著小樊道：「不要以為自己得師父幾分寵愛，就可在這裡與我作對！你想替這傻小子出頭，也要先認清自己是何身份！跟我斗，你還不夠資格。」
本來，任她庄心羽如何羞辱我，我都可強忍下怒氣，眼下見小樊被她披頭痛斥，實在忍無可忍，欲開口替小樊挽回顏面，卻聽人群中又一聲音說道：「不知我尚可夠資格。」這話聲中帶著靈力，不怒自威，震懾人心！我聽得出那是依涵的聲音，心中頓時放鬆了許多。
在場又是一陣騷動，人群如水流般避開，依涵邁步走出，面色冰冷，目光如炬直視庄心羽。
庄心羽見是依涵，面色驚變，突生怯意，但礙於人前不肯示弱，強自鎮定道：「你……你也要為他出頭不成！」
依涵面色如常，冷冷道：「方才我聽的清楚，離遇已向你問候，可你得寸進尺，步步相逼，明明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人人皆知，你姐妹二人專橫跋扈，欺壓門中弟子成性，還當真以為仗著常長老的威勢，就可橫行無忌嗎！」
庄心羽無力反駁，惱羞成怒，手指依涵結巴道：「你……你要為你方才所說，付出代價！」
依涵目光變得更加犀利，如似利劍！直視庄心羽，瞬間雙眼瞳孔放出異芒，刺眼至極！我只覺心神一震，頭腦瞬間空白，不住連連後退，內心剋制不住的恐懼。
緩過神來，在看庄心羽，只見她已然摔倒在地，左手捂住胸口，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不知如何竟受了重傷。
微觀眾女紛紛向後退去，我以為是依涵出手將庄心羽打傷，可依涵仍站在原地，身體從未移動過分毫。
仙木堂另外幾名弟子忙上前將庄心羽扶起，只看她手臂微抖，抹去嘴角鮮血，面色蒼白看向依涵，顫聲道：「好……好呀！你竟敢用『金眼天瞳』來傷我，這筆賬我庄心羽與你記下了，咱們走……」
依涵並未再多教訓，冷漠狀看著幾人扶她離去。
圍觀眾弟子皆小聲議論，也隨之散去。小樊作揖道：「多謝師姐出手相助。」
依涵說道：「你做的沒錯，日後要小心她們姐妹報復。」
「妖女……妖女！」我口中喊著，腳下不住後退。方才我見她眼中綻放異芒，與那夜林中妖女如出一轍，不禁心中大駭恐懼至極。
依涵詫異，急道：「你說誰是妖女，膽敢再說一次！」
我不住後退，手指她堅定道：「說的就是你……！那個雨夜，古樹枯枝頂端那個女人，分明就是你，你還不承認！」
依涵大怒，神情間又有幾分委屈神色，出手欲教訓於我，緊急關頭小樊忙攔下她，向我解釋道：「你莫亂講，依涵師姐這雙眼睛異於常人，乃是『金眼天瞳』，哪裡是你口中的妖女。」
我聞言心驚，但還是深信自己眼見為實。而且我清晰記得，爹送我來時在林中的那個雨夜，枯枝頂端那女人轉身時，雙眼中綻放的青紫色光芒，尤為瘮人，至今想來仍心有餘悸！
依涵怒不可當，但更多的卻是委屈，甩開小樊，轉身離去了。
小樊向前追了幾步，口中叫著，可依涵脾氣倔強異常，應也不應一聲，決然離開。她皺眉，站在原地望著依涵的背影，用力跺腳，隨即轉身對我道：「好歹不知……，沒人理你！」說罷，也氣呼呼的走了。
我忙叫道：「還沒謝過你呢，別急著走啊！」
小樊已經走遠，恍惚聽她聲音道：「我才不稀罕你道謝呢……！」
我愣在原地撓頭不已，心想：「難道真的搞錯了，還是我太過敏感，貌似方才所言的確不太妥當！」
進了千修寶塔，這大半日修鍊不比往常順暢，直至傍晚時分我心仍在自責。心中有事，難免六神無主，腳步飄忽，出塔時不小心撞到一名弟子，身子就急向前栽倒過去，險些要來個惡狗撲食，不想竟被一隻玉手拉住我肩頭長袍，免了一出洋相。
我穩住腳跟，抬頭正欲答謝，卻見一黑衣女子，相貌美艷，目光柔和，正微笑看著我。
「抱歉抱歉……！方才失神，多有得罪！」我連聲致歉，邁步離開。卻聽她嗓音輕柔，說道：「離遇師弟且慢！我叫倩文，是奉師父齊長老之命，邀你前去神劍閣。」
我覺這名字熟悉，在想便知，她是與庄殿羽、晴玉師姐等，在宮中為數不多能攀到塔五層修鍊的弟子。那日顧長老曾提及過她。想到此，不禁心生敬意，加之她出自齊長老門下，齊長老為人豪爽正直，可想而知，調教出的弟子自當遜色不了！再看倩文，不單有美艷絕倫的外表，又不失親和感，這點與晴玉倒有幾分相似。
我恭敬行禮道：「哦是這樣……那就有勞師姐了。」
倩文莞爾一笑，客氣道：「離師弟不必拘禮，若是方便，現在且同我移步吧。」我重重點頭，跟隨倩文身後向神劍閣而去。
……
神劍閣，大院子中眾多弟子手持寶劍，兩兩交鋒，正相互切磋劍法。院中舞喝聲，寶劍相擊聲不絕於耳。我在雲潭峰頂呆的久了，初入這喧鬧之地反而覺得有幾分不適起來。
倩文在前引路，帶我直通過外院，走向內堂，停在房門前，倩文叩門請示，得令后，方才帶我走進房間之中。
才一邁入房間，我便就愣在原地。這間屋子蠻大，卻無過多陳設，兩側牆壁上所掛不是畫卷，而是一柄柄樣式不一，整齊排列的寶劍！其中或長或短，或寬或窄，有重劍有巧劍，有精美絕倫之劍鞘，也有劍身鑲嵌寶石，尊貴異常，總之一屋子寶劍熠熠生輝。屋頂，高高的樑柱上皆是用紅色絲線懸挂著一柄柄帶鞘的寶劍，總量多不勝數，瞧的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