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番外二 雲歡（下）

第二日，周太醫本以為要費些口舌，甚至想到了，實在不行，就威脅他說，要告訴永王殿下，這七天，他根本沒回別苑，而是一直在半月灣。卻沒成想，這小祖宗，卻很輕易地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言公子跟我來。」待周太醫走後，雲歡一步步踉蹌著帶著言澍來到裡屋，指著床上躺著的一貴婦，道：「這些天，可否麻煩言公子幫忙照顧一下她。」

今日，便是周太醫不來，他也要去尋到這個小丫頭，請他來幫這個忙。放眼整個半月灣，也只有她合適做這件事情。

昨天夜裡，秦鏡台的黃公公忽然造訪他的小院，送來這個女人，向他再三確認確實已有治療疫病之法后，便離開了。

聽聞，此女一直被聖上養在桐華台，多年來，幾乎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或許，如果不是發生之前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有人會知道她的存在。

前些時日，伺候她的小宮女忽然發了疫症，聖上聽聞龍顏大怒，掘地三尺卻未找到宮女發病的原因。沒多久，桐華台的宮女太監接連病倒，緊跟著，宮裡竟也有人發了疫症……有流言說，這次的疫情已不可控，這是天譴，非人力所能阻止，大寧——亡國在即。

那日內閣議事，有人向文德帝提議，舍了半月灣……畢竟，此次疫情離大寧的權利中心實在太近，此時，防控疫情不再蔓延，顯然已經要比治療疫病，重要得多。

文德帝到底心懷不忍，只說，再等七日。

雲歡自幼學習醫術，算得上鬼仙的半個傳人，本來，在他得知京郊爆發疫情的第一天，他便想過來，卻奈何每月一次的療毒——他實是不敢讓他母親冒被感染疫病的風險。

在聽聞周太醫也在朝廷徵調來此抗疫的太醫之列后，雲歡便將自己想到的一些相關的醫書和治療方案，寫下來命人送到周太醫手上。

冬月初一，雲歡替母親療完毒，正要回京郊別院，卻從父親口中聽到文德帝的話。

離開洛城后，雲歡便直奔半月灣。此時距離下次療毒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應該也是來得及的吧，畢竟，他也沒想著待到結束。

只是，七日……

他不敢保證，確切的說，應該是毫無把握，七日，便能控制住疫情的方法……

他想到了種種方法，卻都無法承受一旦失敗帶來的後果，最後，他選擇了他想到的最笨的那個辦法，他相信，文德帝願意為了他，賭一把，再給他幾天時間。

「可是周大人說……」

「讓你來照顧我？」雲歡微笑著接話道。

「是。」

「哼，這老傢伙過於謹慎了，我在做什麼我心裡有數。」說罷想了想，又頗為無力地說道，「看到昨日的禁衛軍了嗎？她若是出了事，半月灣也將淪為地獄，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它。」

言澍聽著心頭憋火，道：「你們這些人位高權重，心裡的那些道道，我不懂。只是，你們愛讓誰死誰死，愛讓誰陪葬讓誰陪葬，關我什麼事？」

說罷，轉身向外走去。

「言公子！」雲歡急忙喊道，見言澍頓住腳步，躬身一揖，說道：「是在下失言了，若哪句話惹言公子不快，在下給你賠不是。只是，在下不是什麼位高權重之人，說的話也沒幾個人聽，至於心裡頭的那點道道，不過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活下去。現在，在下需要言公子的幫助，在下看得出，言公子乃急公好義之人，定會願意為了這芸芸百姓，伸出援助之手。」

雲歡等了半晌，卻沒等到答覆，不禁又出言詢問道：「言公子？」

又是默然許久，就在雲歡準備再次開口時，忽然聽那言澍答道：「好，看在周太醫的面子上，我便信你一回。」

。。。。番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