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籌謀
楊延跟在蘇雲斯和沉璧身後緩緩進殿,眾人紛紛起身向蘇雲斯和沉璧行禮:「見過君上和王後娘娘。」
蘇雲斯扶著沉璧坐下來示意楊延也下去落座隨後說:「都不用拘束今日家宴,本君特地讓你們這些孩子來皇城聚一聚,你們這些表兄弟表姐妹的也很久未見,上菜吧,有什麼事邊吃邊說說讓本君也開心開心。」
餓壞的輕衣拿起筷子就要動一扭頭看到狼吞虎咽的香凝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香凝你是不是又餓急了?」
香凝委屈的撇撇嘴手上還握著雞腿:「我早上起的太晚了,匆忙沐浴更衣上妝....這不早飯也沒來得及吃嘛。」
輕衣只能默默的把眼前的燕窩遞給她:「那你多吃點吧……」
蘇錦澈給她剝了好些葡萄和山竹:「先吃些水果開胃再慢點吃這樣對身體好些。」
點著頭的輕衣用勺子舀著葡萄肉塞進嘴裡。
蘇子夜猶豫著要開口時蘇雲斯先說了:「輕衣今年有五千三百歲了吧?一眨眼都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本君以前記得輕衣就愛和錦澈鬥嘴打鬧的,每次錦澈打不過就來給本君告狀,不過也是和錦澈關係最好的,錦澈也長大了,有點世子的樣子,等以後繼承世襲一定是冥界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一位王爺。」
「皇叔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這麼多弟弟妹妹看著呢,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侄兒都長大了怎還會和輕衣鬥嘴打鬧呢?」蘇錦澈玩笑著說。
蘇雲斯除了最疼愛自己這個獨子以外最在意的也就只有蘇錦澈和輕衣了,蘇錦澈的父親是和蘇雲斯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弟,從前戰場上甚至替蘇雲斯擋過箭,所以蘇雲斯成為冥王后第一時間就是冊封了蘇沛為瑞王,冥界也只有這一位王爺自然身份非比尋常的尊貴了,而且這些年蘇沛和他對夫人云游四海也時常不在冥界,蘇錦澈大部分時間都是蘇雲斯自己管教的,當然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繼承世襲輔佐未來的新君。
沉璧掩面輕笑著說:「錦澈這孩子哪兒都好就是太頑皮了,近些年倒是有番作為立下過不少功勛,肯定啊也會像瑞王一樣英勇善戰心思縝密擅於心計的,君上就好好看著吧,這些孩子可都是冥界未來的希望。」
贊同的蘇雲斯越看蘇錦澈越是喜歡:「那是當然了,子夜怎麼不說話呢?最近看你悶悶不樂的像是有心思。」
走出來的蘇子夜單膝跪下拱手道:「兒子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父君和母妃成全。」
不解的蘇雲斯看了看沉璧笑了起來:「說與為父聽聽有什麼事情是子夜自己來請的?你這孩子打小就乖巧,倒是第一次開口求為父。」
「兒子喜歡輕衣想父君賜婚,將輕衣許配給兒子做王子妃,父君,兒子和輕衣一起長大日久生情離不開輕衣,所以兒子想請父君和母妃成全兒子與輕衣成婚,雖然兒子知道兒子和輕衣尚且年輕可是兒子會好生對待輕衣的。」蘇子夜的這些話震驚了在座所有人。
蘇雲斯雖然看的出來蘇子夜喜歡輕衣,可是這些話他仍是有些驚訝。
輕衣和蘇錦澈更是被驚到了,蘇錦澈剛要起身反駁被輕衣拽下來,他困惑不解以為輕衣還是喜歡蘇子夜的。
不語片刻的蘇雲斯皺皺眉頭說:「這件事本君自己也做不了主,輕衣覺得呢?若是兩人情投意合倒也是段佳話本君定不會阻攔的,輕衣是本君養在膝下疼愛到大的,終身大事本君肯定是希望她能嫁給心愛之人,雖然本君也有私心想輕衣嫁給自己的兒子,但還是要看輕衣的意思。」
走出來的輕衣跪在地上抬起眸子搖搖頭接著說:「輕衣不願意,殿下並非輕衣心愛之人,就算皇叔賜婚也不會開心如願的,輕衣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王子妃,也不願和殿下相守一生。」
蘇子夜本以為她看到自己的真心會答應這樁婚事的,他睜大了眼睛望向輕衣:「這個時候你還不能看到我對你的心嗎?輕衣,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你快跟父君說你願意的,輕衣,你別和我賭氣了,我什麼都改,好不好?」
沉璧看到蘇子夜和輕衣這樣也不太明白了試探的又問:「輕衣,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要想清楚再回答君上,你之前不是很喜歡子夜嗎?」
「如今不喜歡了,夫人輕衣想的很清楚,不願意就是不願意,輕衣不想嫁給殿下,從前或許想過,可現在不願意以後也不願意,輕衣知道拒絕殿下也許會惹惱夫人和皇叔,可是....可是皇叔和夫人自己也說了這是輕衣自己的人生大事要想清楚再回答,若是輕衣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一定不會幸福的,或許輕衣能盡好一個妻子輔佐新君的職責,那輕衣該如何做好輕衣自己呢?」她垂下眸子異常的堅定。
走下台階的蘇雲斯扶起蘇子夜和她並不在意的安撫:「本君和夫人都不會因這事與你氣惱的本君覺得你說的很對,本君從前就是因為與夫人是兩情相悅才能互相扶持走到現在,你從小到大都有自己的想法,本君都是支持你的,子夜你也聽到了輕衣不想嫁給你,就算本君真的賜婚那輕衣該如何幸福呢?也許你如願了,那輕衣這輩子就是毀了。」
失落的蘇子夜彎腰拱手紅了眼眶:「是!兒子聽明白了,不會勉強輕衣的。」
蘇雲斯拍拍他的肩讓他回座位上:「本君還有一件事宣布,趁著今日家宴本君想給輕衣一個正式的名分,雖然一直沒有冊封宣布但輕衣一直都是按著公主的位份養著長大的,本君破例一次冊封輕衣為冥界唯一的公主,特准生活在夏府可以不用入宮生活,一切照舊只是位份升了,輕衣別再拒絕本君的好意了。」
楊延和輕衣對視了一眼,她跪下來沖著蘇雲斯和沉璧磕頭:「是,輕衣接旨。」
秦墨香氣的站起來說:「君上,輕衣小姐並非君上親生而且也不是皇族血脈,她父親在世時她是將軍之女,如今她父親不在她只是個世家小姐本來君上寵愛她已經是仁慈和莫大的殊榮,現在冊封她為公主並沒有先例。」
「哦?冥界本就是本君一手創建的,現在就有了先例,輕衣聰慧過人擔得起,本君就喜歡輕衣這樣高傲不遜的姑娘,很有夫人年輕時候的樣子本君甚是喜歡。」蘇雲斯望向沉璧時滿眼的愛意濃濃都快漫出來了。
得意的香凝沖著秦墨香吐吐舌頭:「恭喜輕衣冊封為公主了。」
蘇錦澈也是替她高興:「恭喜輕衣!」
劉俊宇端著酒和酒杯走上前去:「今天是輕衣姐姐成為公主的日子,臣想敬君上和公主一杯酒一起慶祝。」
緊張起來的蘇錦澈想阻攔已經遲了,蘇雲斯拿著酒杯讓他倒酒沒有半點防備,輕衣看到他的眼神充滿了殺意,蘇錦澈以為她不知道,輕衣情急之下搶過蘇雲斯的酒杯:「這杯子髒了,輕衣和皇叔換一杯吧?」
「你這孩子就是有孝心。」蘇雲斯笑了笑,劉俊宇擔心的抓住輕衣的胳膊急了:「姐姐!」
慌張的蘇錦澈急的都快哭了:輕衣不能喝。
輕衣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蘇雲斯喝下她杯子里的酒安然無恙:「輕衣冊封公主冥界也該高興高興了,上歌舞,今天玩的盡興。」
捂著小腹的輕衣捏緊裙擺強顏歡笑:「是!」
趁著歌舞跑出去的輕衣吐出毒酒,額頭冒著冷汗,劉俊宇追著趕了出來:「你知道了?為什麼要喝?這酒有毒。」他害怕的眼眶都濕潤了。
蘇錦澈著急的跑過來按住她的穴位逼出她身體里殘餘的毒酒:「輕衣,你怎麼能喝了?」
「我要是不喝的話,死的該是皇叔了,我沒事我沒咽下去,用靈力抑制著早就吐出來了,只是有些殘餘順了下去不致死,俊宇,你知不知道這是死罪,別說皇叔沒喝,要是皇叔知道了他不會饒了郡王府的,你這是自尋死路。」輕衣氣不過也不敢相信他真的會這樣做。
崩潰的劉俊宇無力的癱軟在地上:「我能怎麼辦我沒有選擇啊,姐姐,我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這是我唯一都出路,這些年郡王府不得重用父親不得已與外臣勾結被君上知道了,君上打壓的父親卧病在床,錦澈哥哥是瑞王的兒子姐姐現在又是公主怎會明白我們這些不起眼的小王過的是怎樣提心弔膽的生活?我不如錦澈哥哥有這麼好的出生,生下來就是瑞王獨子,瑞王可是君上的親兄弟啊,錦澈哥哥和姐姐可以自在的喊君上一聲皇叔而我們連喊一聲皇叔的資格都沒有,喊了便是越界壞了規矩,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輕衣心痛的捂著小腹斥責:「荒唐,你殺了皇叔日子就會好過幾分嗎?郡王糊塗所以讓你也糊塗了是嗎?他自己做的什麼他不清楚嗎?為什麼不得重用還不是因為先與外臣勾結傷了皇叔的心,俊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打小就膽小怕事從不插手這些事,你變得讓我覺得你可怕。」
劉俊宇哭了又笑拽著她的裙擺:「我至始至終沒想害過姐姐和錦澈哥哥啊,我此來想著若是成了姐姐還是姐姐錦澈哥哥也依舊如此,我只是太害怕了,姐姐說我變了難道姐姐不是嗎?從一個天真幼稚的小女孩一步步變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難道姐姐就一點沒變嗎?」
氣瘋了的蘇錦澈狠狠的給了他一拳:「你真是豬油蒙了心,你覺得你真要成了夫人會放過你瑞王府會放過你嗎?俊宇,輕衣是為了冥界和皇叔不是為了自己,她和你不一樣!」
倒在地上的劉俊宇泣不成聲的捂著臉:「我有得選嗎?誰不想生下來和錦澈哥哥一樣,我只是個郡主之子,又不得重用和喜歡。」
「香凝郡主的父親便是靠著自己一步步爬上來的,還有成郡王也是依靠自己,他們都可以為何郡王與你不行?誰有心誰虛情假意皇叔都是知道並看在眼裡的,你只知道我與錦澈生的好怎不想想我們得來的尊貴是父輩們用鮮血和生命為我們所換來的,俊宇,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還能衣食無憂你去城外看看你的子民,他們有些還食不果腹吃不飽穿不暖,你雖不得重用可衣食無憂過著下人伺候的日子還有什麼不滿足?你去看過那些貧苦人家嗎?我每每去時都是哭著回來想為他們做些什麼,這些年憑皇叔一己之力太過渺小了,這些郡王侯爺只知道往上爬卻不知道自己的子民過著怎樣水深火熱過了今天就沒有明天的生活了,你該去看看。」輕衣難過的說著這些希望他能聽的明白。
劉俊宇猶豫著擦乾淚望向她:「姐姐我還能回頭嗎?」
輕衣忍著疼痛扶起他點著頭:「當然可以不要再回皇城了,俊宇,這件事我和錦澈權當不知道的,好好的做好你的公子為你的子民想想,我希望下一次見到你時你能像從前一樣。」
感激不已的劉俊宇向她行禮:「多謝姐姐提點弟弟銘記在心,定不會辜負姐姐的好意。」
拿到解毒丸的蘇錦澈扶她坐下倒出藥丸遞給她吃下:「好些了沒有?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俊宇有問題的?」
「也並不是只有你提前調查他,怎麼錦澈也是知道的?」輕衣吃下解毒丸臉色緩和了很多漸漸有了些血色了。
蘇錦澈沒有隱瞞的說道:「是的,他沒來時我就聽說一些事情所以提前堤防了,今日也是文勒盯著他發現他將毒下在酒里的事情,我真的怕死了我怕你不知道真的喝下去了。」
笑出聲的輕衣伸手點點他額頭:「傻子,希望俊宇可以改邪歸正吧,也著實可憐,要是我沒能阻止你會怎樣?」
垂下眼睛的蘇錦澈又抬起淡淡的說:「我其實一開始就是打算在他下手的時候殺了他。」
輕衣沒有說話蘇錦澈見她有些微微詫異和別的表情以為嚇到她了:「輕衣是不是覺得我太心狠了一點,對於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下了殺心很可怕?」
「也算也不算,如果他執意想害皇叔換做是我也會毫不猶豫殺了他,我只是沒想到錦澈連個機會也不留給他,倘若今天做這些的人是我呢錦澈也會想殺了我嗎?」輕衣滿臉期待的注視他。
低頭一笑的蘇錦澈握住她脖子拉近她的臉。
眸子放大的輕衣似乎從來沒有這麼近的看過蘇錦澈竟覺得這麼好看,一對劍眉精神極了,向上揚起的雙鳳眼像是承載星辰大海閃閃發光,濃密的睫毛閃爍不定,高挺的鼻樑大小正好,笑起來還有一對酒窩,兩瓣薄唇自帶粉嫩和笑意。
「如果今天做這些的人是你,我會替你做這些然後以死謝罪,可是你不會的,我信你。」蘇錦澈深情又溫柔。
心動的輕衣臉頰紅了起來:「錦澈!」蘇錦澈靠近她的唇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吻了上去。
走過來的蘇子夜身後跟著小凡,他看到這些才突然明白當初輕衣看到自己時是什麼樣的心情和難過失望了:「輕衣.....為什麼.....為什麼不肯原諒我,輕衣你放心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妻子留在我的身邊。」
移開唇的蘇錦澈和她相視一笑:「我會永遠都在你的身邊,輕衣我喜歡你。」
站起來的輕衣咬著唇一臉羞澀:「錦澈很久沒有看到我跳舞了,這是我成為公主的一天,我給錦澈跳個舞吧?」
「你身體才好些就不要跳了,輕衣的古琴我很喜歡聽,彈一曲吧?我記得輕衣很喜歡彈古琴的總是彈的讓我覺得心情都舒暢了。」蘇錦澈一揮手浮現出一把古琴在桌上。
笑起來的輕衣用力的點了下頭:「好,我彈給你聽,錦澈,你不會怪我吧?怪我從前做過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情,現在才明白你的心。」
聽著她彈琴的蘇錦澈托著腦袋滿是愛慕和寵溺歡喜:「眾人都知瑞王獨子蘇錦澈喜歡夏府小姐夏輕衣,其實不知道的都只有你一個人,你說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想說那時的輕衣眼裡只有子夜如何能看到我的眼裡只有你一人,不是我不說是我不能說。」
秦墨香踩著地上的花惡狠狠的咒罵:「賤人都是賤人,還什麼公主?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賤人賤人賤人!」
香凝從后一把推的秦墨香差點摔倒:「你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是你?你幹什麼?想死嗎?」秦墨香想還手下一秒被少年抓住了。
少年唇紅齒白的也是長的不俗:「秦墨香都是郡主你做什麼呢?」「喲范小公子?呵,宴會上看你和香凝這死丫頭沒什麼來往呀?怎得現在要英雄救美了?」秦墨香抽回手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