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8/12】櫻花墜（上）

「真是遺憾啊，assassin，你不能和老朽一起取得聖杯了。」黑暗中，間桐臟硯喃喃自語。

他的面前，一個魔法陣還透著黯淡的光，魔法陣中央躺著一個servant的屍體。

佐佐木小次郎。

柳洞寺一戰後，間桐臟硯用御蟲術保留佐佐木小次郎的身體不壞，但這並沒有什麼用。這個servant已經死去，無法達到條件了。

召喚失敗了。間桐臟硯沒有成功召喚出真assassin哈桑·薩巴赫。

一個黑影出現在老人的身後:

「在鎮上發現衛宮士郎的動向了。Sakura也和他們在一起。」

「好，rider，去把Sakura帶回來吧。」間桐臟硯命令道。

「是。」rider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Lancer。你去教堂守著，不要讓那個叫言峰綺禮的男人離開那裡就好。」

原本應該已經被rider擊敗的Lancer出現了，他的身體已被染為漆黑，臉上似乎被黑色的火焰覆蓋，完全看不清面龐。

「明白了，臟硯。」黑Lancer直呼老人之名，老人也沒有不快。

「嚯嚯嚯，無論如何，這次重啟是是天賜的機會，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接近聖杯的時候了。」

*

「士郎，我們要不要先回住宅整頓一下。」Saber有些不安地說。

「不必了，」衛宮士郎背著櫻，「越快到教堂越好，櫻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是上午，但鎮上的人似乎沒有多少，街道顯得很冷清，道路上的行道樹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蒼白之色。

離教堂已經不遠了。

士郎抬頭，突然發覺前方的道路有些黑暗。

「咦？」

黑影突然從地面竄出，在這堂皇的白日，黑影竟然在一瞬間遮住了所有的光線。

在衛宮士郎還愣住的片刻，冰涼滲出，漆黑如同巨大的幕布遮住了天空。

「士郎！！！」

漆黑的鐵索彷彿憑空出現，在一瞬間就逼近了衛宮士郎，在鐵索即將劃下的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彈開了它，也彈開了衛宮士郎。

saber全身轉瞬間覆上鎧甲，擋在衛宮士郎和黑rider之間。她端舉著無形的劍，注視著前方的rider。

「rider…」

「我的目的只是Sakura，衛宮士郎。」黑rider用她沒有起伏的聲音說道。

「rider，請先正視現實，你能這樣威脅士郎的前提是先戰勝我。」Saber說道。

「我不想耗費多餘的體力，況且，在明知無法戰勝的情況下耗費大量的魔力對你們也是不利的。」

「你的意思是，我無法戰勝你么？rider，有些狂妄了！」

「如果你想和Lancer一樣，那就來吧。」rider從黑影上逐漸走近。

「Lancer，那傢伙，果然不行么…」Saber自語道，「rider，回答我，Lancer戰敗了嗎？」

「是的。不過他沒有過來，我們兩個人就太多餘了。」

Saber咀嚼著黑rider的話，背後一陣寒意。她已經有些猜到Lancer的結局了。戰爭重啟前被黑影吞噬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她知道那東西究竟有多麼不應該出現，有多麼黑暗。

「你們這些，歪門邪道——」Saber握緊的手中的劍，劍刃飛轉，揮斬向rider。

rider用鐵鏈擋開了Saber的劍，後退一步，重新拾起鐵鏈。鐵鏈在她的身後衝天而起，匯成纏繞的螺旋，從不同方向朝Saber襲去。

Saber，沒有躲避，她站在原地，面對飛來的鐵索，一把抓住其中一截，猛的朝後方拉去，巨大的拉力順著鐵鏈傳到黑rider，竟把黑rider連帶著拉了起來。

黑rider被拉上了天空，在這短暫的一刻，Saber動了，她握著劍，瞄準rider，同時竄向天空，無形的劍從下拉起，利劍伴隨著嗖嗖的風聲，彷彿要將rider和她的鐵索同時斬為兩段。

但rider沒有被斬到，她以難以置信的速度躲過這一擊的同時，用鐵鏈接著劍上升的力將自己彈到了更高處，順勢一腳將Saber踹向地面。

嘭——

「Saber——」

Saber撞斷了路旁的樹，氣喘噓噓地重新站起，自己似乎並無大礙。

不過，這本不應該屬於rider的純力量使Saber感到震驚。

黑影的強化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么。

「Saber！沒事吧——」

Saber朝士郎擺擺手，示意他待在安全區域。

沒問題，剛才只是大意，現在知道了她的力量，我依舊佔有優勢——

Saber調整著姿勢，抬頭。

這時。

從天而降的巨大重壓。

rider再次摘掉了眼罩，冰涼的魔眼籠罩四方。

「Saber，沒有時間和你打下去了。」rider看了看遠處的Sakura，「我的任務是即刻帶回櫻，你攔在我面前，那只有殺死你了。」

Saber掙扎著回頭，看見士郎已經被石化。而櫻依舊閉眼昏睡在士郎背上。

「可惡——才使用過的魔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使用第二次嗎！！！」

rider沒有說話，她沒有片刻停留，從高空襲向地面。

Saber重新抬頭，以絕對的意志與力量對抗著魔眼的壓迫，再次舉起劍。

在這樣的壓迫下，Saber也明白了，和這個魔力無限的怪物持久消耗是不現實的，她必須做出抉擇。

機會是有的……

必須一擊定勝負。

不過，自身的魔力……

管不了這麼多了。

「風王結界————展開——————」

狂風從劍鋒噴涌而出，rider眼見不妙，轉移了方向，躲開了風刃，在地面的另一側著地。她看見金色的聖劍在Saber的手中顯出原形，劍鋒噴薄出強大了力量。

「這是————」

突然，蒼老低沉的聲音出現在黑rider的耳畔。

「rider，不要讓Saber用出寶具。」

「明白了。」

在Saber的眼中，rider突然消失了。

「什麼——」

Saber憑藉強大的直覺，轉身向身後就是一劍，但黑rider又躲開了。

「碰到你了，Saber。」

黑rider在Saber身後，全身像游泳般騰在半空，雙手遮住Saber的雙眼。

【——自我封印·暗黑神殿——】

Saber再一睜眼，看見巨大的白玉石柱。

石柱整齊地插在地面，以一定的間隔，一直向遠處延伸。

這是一個巨大的白玉色的亭台。周圍很空曠，似有雲霧縹緲。

Saber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知道這一定是黑rider的能力。

「就這個三流的結界，也想困住我————」

Saber舉劍，巨大的能量彙集在劍上，企圖一劍斬斷周圍的一切。

但是，Saber發現自己難以發動寶具。

她的精神受到干擾了。

「這是…怎麼回事…」

「你的意志已經被封印在了我的心像中，你是使用不出寶具的。」黑rider單調的聲音在空中響徹。

「rider……你居然還有這種能力…」Saber咬牙切齒。

「這的確是個三流技能，但現在不一樣了。」

嗒，嗒，嗒。

Saber感受到了rider的靠近，她急切地不斷轉身，卻始終無法判斷方位。她知道著白玉的亭台都是幻影，這裡看不見任何人，但rider可能已經近在咫尺。

「出來，rider！」

Saber向四周揮舞著劍，但她感到力不從心。

「好了，rider，就這樣保持就好，Saber就交給老朽吧。」老人的聲音又出現了。

「明白了。」

Saber感受到rider沒有再前進了，但是更大的危機感包圍了她。她低頭，看見白玉的地面滲出黑色的墨汁。

就像白日被黑夜覆蓋，就像滿樹的蒼翠急速凋零，整個地面被黑色的斑點吞噬。

「嚯嚯嚯，Saber，為老夫所用吧——」間桐臟硯的聲音在這個逐漸凋落的虛幻亭台中迴響。

黑色的影蔓延至Saber的腳下，像蜘蛛一樣爬上Saber的盔甲。

逐漸向上。

又是，又是這樣嗎——

「你這個混蛋——」

Saber感受到憤怒彷彿要撕裂心臟。

開什麼玩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純凈而浩大的能量從Saber的身體向外瘋狂湧出，居然擋住了黑影在她身上擴散的腳步，甚至將黑影逐漸逼退。

整個幻境都在動搖，Saber彷彿將自身化作風王結界之口，將周圍的黑泥席捲而散。

「怎麼可能——servant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Saber再一次舉起手中的聖劍，這次她的精神沒有再受暗黑神殿的影響而彷徨。

這是因為黑泥的侵入破壞了神殿么——

「不論如何，rider——」

Saber踏出一步，金色的聖劍向四面橫掃，白玉的巨柱瞬間被斬斷，墜落的過程中，幻境也開始崩壞。

「我找到你了，覺悟吧，rider！！！」

黑rider在幻境崩壞中顯出原形，她不斷地後退，似乎想遁入黑影之中。

但Saber手中的聖劍已經激活，巨大的光芒從劍身迸出，點亮了這個昏暗的白晝。下一刻金光衝天而起，在周遭掀起巨大的氣浪。

在幻境的崩落中，詠出聖劍的真名——

Ex——

calibur——！！！

金色的光芒化作利刃斬斷黑影，貫穿了整個街區，幾乎整個鎮上的居民都被這巨大的聲響所吸引，他們看見這道金光劃破天際，仿若眼見神臨。

硝煙散去，不論是黑影還是黑rider都不見了蹤影。Saber在確認了敵人已經不在附近后，一下靠坐在了牆角。

她緩緩放下劍，企圖風王結界重新使劍變為無形。

但這時她竟覺得有些難以做到。

魔力消耗太大了嗎……休息一天應該可以恢復一些吧……

衛宮士郎作為一個半吊子魔術師，無法像普通魔術師那樣給她以魔力支持，這點Saber心裡是清楚的。

「士郎……」

石化的衛宮士郎和和昏睡的Sakura還躺在那裡。

她重新掙扎著站起來，走過去，想背起士郎和櫻，但發現光背起一個人都有些吃力。

Saber沒有在嘗試。她卸除了鎧甲，回到便裝的模樣，就這樣，守在衛宮士郎身旁。

遠處逐漸響起警車的鳴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