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1.2/3】偽召(下)
白色面具下哈桑的聲音如蟲蟻一般嘶啞:「a……ssassinのser……vant,遵從召喚……納尼——」迎面劈來的的刀刃直砍向哈桑面具中央!
「吱吱吱——」
幾乎是憑藉著本能,哈桑兩柄短刀瞬間抬起,在衛宮士郎即將劈裂他面具的前一刻架住了衛宮士郎的刀!
鏗——
四目相對,衛宮士郎凌駕在哈桑之上,巨大的衝擊力壓得哈桑後退!
下一秒,哈桑的短刀碎裂!衛宮士郎的幹將莫邪直接斬斷了哈桑的刀!
幹將莫邪順勢而下,劈裂了哈桑的面具!白色的面具一分為二,從哈桑面龐滑落,哈桑尖叫著捂著臉後退,血從他的指縫間流下。
「噫噫噫噫噫噫噫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哈桑的披風在扭動,幾乎是爬著一般在後退,幾把短匕從他的披風下面射出,但被衛宮士郎揮刀擋開。
衛宮士郎落地,再次躍起,而哈桑已經逃到了間桐邸廢墟的另一頭。
「你、噫、你是、」他一面念著嘶啞而不清晰的話,一面抬起另一隻異常肥壯的、圓筒狀的手。衛宮士郎知道,那是哈桑的寶具。
就在剛才後退的片刻,哈桑已經拉開了足夠的「助走距離」!
「士郎,小心!」saber已經拔劍而起。
「嘁。」
衛宮士郎再度逼近哈桑,但這個時候哈桑那隻巨大的手已經顯露,張向天空,泛著紅光。
「寶具丶妄想——」
正在釋放寶具的哈桑突然停下了!
魔力不足!怎麼可能剛剛被召喚就魔力不足!
「魔術師,大人,你——」
哈桑回頭,周圍並沒有間桐臟硯,只有無數的蟲。
他猶豫了,如果釋放寶具,自己很有可能因為魔力透支而敗北,具有「山之主」之稱的老人可是十分惜命的。
就在這猶豫的一秒鐘內,就已經決定了勝負。
衛宮士郎一刀揮下,直接將哈桑的手臂折斷。
「哇哇哇哇哇——」
哈桑的身體和披風一起旋轉,魔力從他身體內放出,短匕射向衛宮士郎,但他的身體在飛速退後。哈桑反身一腳將衛宮士郎踢退,自己借力飛向遠處。
他尖叫著捂著自己的手臂,黑色的身影向蝗蟲一樣向間桐邸外面飛去。他逃跑的速度遠比進攻的速度快。
「士郎,我去追擊。」saber在衛宮士郎身邊短暫停留,正欲飛向遠處,被衛宮士郎攔住了。
衛宮士郎緊盯著跳向遠處的黑影,手劃出後撤的動作,saber聽見呼呼的風聲。
昏暗的天空下兩柄巨劍再次出現,那是之前衛宮士郎射出去的斬山劍和斬海劍。這一刻雙劍聽從衛宮士郎的召喚,從遠方折返。
兩柄巨大的武器劃破了空氣旋轉著砸向哈桑。哈桑抬頭,被迎面而來的大劍砸得粉碎。
*
*
間桐臟硯直到最後也沒有明白自己是緣何而敗北。他在聖杯戰爭第一次重啟時憑藉著對黑泥絕對的控制掌握著戰爭的主動,卻因為疏忽讓間桐櫻被言峰綺禮殺死,失去了機會。而在之後的重啟中,他始終沒有發現黑泥的問題,沒有發現黑泥早不是最初的黑泥,而是安哥拉曼紐所偽造。
端倪早在第一次重啟時就已經出現,他當時沒有憑藉佐佐木小次郎的屍體成功召喚出真assassin,正是由於安哥拉曼紐干涉的緣故,但他未曾發覺。
於是,有關永生不死的執念就到此為止。
「士郎,你……」
「伊莉雅,現在麻煩將間桐臟硯的位置標記出來吧。」衛宮士郎站在廢墟之上,周圍的蟲群狂亂地飛舞著,發出似人非人的叫聲。
站在後面的伊莉雅輕輕點頭。一個魔術被釋放,將前面的一小塊區域點亮了,這點亮光跟隨著其中的一隻蟲移動。
「saber,交給你了。」
魔力聚集在無形之劍上,saber一劍揮出,那片區域的蟲全部化作了粉末。
周圍的蟲聲消減了,與此同時,其他聚集的蟲不再攻擊衛宮士郎,全部向周圍四散,消失在黑夜中了。
伊莉雅嘴角輕輕咧了咧,倒在地上。
*
*
遠坂凜醒來的時候,床頭的時鐘指向8點,她有些恍惚,第一時間以為自己好像得去學校了。
「哦,對,這個時鐘快了一小時。」她抱起鬧鐘,按掉。
頭腦逐漸清醒,從前的記憶清晰過來。
「聖杯戰爭么……這是第幾次重啟……」
「見鬼,現在是清晨嗎。」
她推開門,走到陽台上,整個冬木市籠罩在寂靜的晨霧中,沒有一點聲音,沒有一個人影。
這次重啟有什麼地方不一樣,遠坂凜感受到。前幾次重啟,應該是三次,開始的時間都是夜晚,那時衛宮應該剛剛在倉庫中召喚出saber。但為什麼這一次,是清晨。
「archer!」
她話一出口,突然想起來,上一次archer被安哥拉曼紐襲擊了,最後使用幻想崩壞毀滅了自身。
archer並不在她身邊,這意味著……
遠坂凜沉默了片刻,突然靈光一現似的,查看了一下日期。
「啊……這就對了。」
她鬆了口氣。
這次重啟的時間是聖杯戰爭的第一日,而不是第三日夜晚,這樣就解釋得通了。在這個時間,她是還根本沒有召喚archer的。
但為什麼會從第一日開始呢?
她仔細回想,突然想起來,上一次重啟時自己……
死了。
*
*
整個間桐邸安靜下來,衛宮士郎從間桐邸廢墟中走出。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什麼大問題。
一切和他的想法相符。誘導臟硯將assassin召喚出來,然後將其打敗,這就是目的。
只是可能不是很好向saber解釋。
「士郎,你還好吧。」
「嗯,不用擔心,saber。」
saber躊躇了兩秒,果然發問了:「士郎,這是怎麼回事。」
「saber問的是什麼呢?」
「士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恕我無禮,士郎,但剛才的投影的確令我吃了一驚,縱使assassin的屬性不強,但至少也是servant,正常來說人類是無法與servant抗衡的。」
「啊,是這樣,我也只是趁著assassin剛剛召喚出來沒有準備的時候才敢去的,而且他缺乏魔力,我才僥倖戰勝了他。」
「不是魔力的問題,」saber的表情古怪,「縱使士郎掌握了archer的投影魔術,但剛才士郎的動作不是絕不是人類可以做出的。普通人的身體怎麼可能……」
「不是archer的投影魔術,是我的,saber。」
「……抱歉,士郎。」
衛宮士郎看了看saber,猶豫著該怎麼說:「我好歹也是魔術師吧,saber,偶爾用魔術強化自己的身體也是可以的」
「強化魔術?士郎會這種魔術嗎?」saber很認真地說。
衛宮士郎很想說saber你怎麼總是覺得我什麼都不行,但事實是他還真的不懂強化人身體的魔術。這種魔術遠坂也許懂一些,但也是非常基礎的短暫的強化。衛宮士郎所會的強化魔術,只是強化「物」的魔術,可以講紙板變硬,可以檢修各種電器,然而他強行將這種魔術用在了自己身上,而且不止一次。
早在上一次重啟時,在幽靈洋館對陣吉爾伽美什之前他就如此強化了自身。這是無法挽回無法逆轉的行為。儘管聖杯戰爭重啟,但他的身體並沒有恢復。
他不想讓saber知道。
「而且,士郎,不止這一點。為什麼間桐臟硯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召喚assassin,既沒有媒介,也沒有召喚陣,甚至缺少魔力供應,這種召喚為什麼會成功?」
「嗯……這是這場聖杯戰爭的問題這場戰爭似乎存在一個扭曲的規則,只要是沒有被安哥拉曼紐吸收的servant,只要被召喚,即使不滿足條件也能降臨。」
「……士郎,你怎麼知道?」
「因為archer就是這樣被召喚出來的。」
「archer?」
衛宮士郎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再說下去,他可能不得不向saber解釋自己其實已經經歷過一場重啟,比他們所有人都多一次,不過失敗了,最後通過自己的結界倒轉回了第一日。
「士郎,你是不是又有什麼瞞著我。」
「……saber為什麼要說『又'?」
「士郎之前也總是什麼都不給我說,總是等著我問士郎才說。士郎是覺得我不值得信任么。」saber望著士郎,「如果不是,那士郎可是一點都不坦蕩。」
「……」
衛宮士郎沒有說話,走到伊莉雅身邊,抱起伊莉雅。衛宮士郎感覺伊莉雅的身體變輕了。
現在應該有六個了。他想。
如果要讓聖杯降臨的話,伊莉雅……
突然間,伊莉雅抓住了衛宮的手。